尽管魔族在天界的眼里十分不堪,他们生性残忍残酷, 长相也颇为狰狞,不像仙人,经常是白衣飘飘俊逸出尘, 一看便是赏心悦目。

    外人时常将魔界描写成“寸草不生”“飞沙走石”的不毛之地, 却也不知道, 魔族其实也有爱美之心, 他们虽然长得大多数粗狂奔放,但并非那些只会站在骷髅堆上吃着血肉怪笑的粗鲁怪物, 大多数魔族都下意识的追求自然之美, 虽然魔宫不怎么注重精雕细琢,但是大致也是向着养眼的方向去的。

    在仙族有意的偏见之下,我以往也曾以为魔族都是居于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魔宫也必是修建的粗狂不堪。

    我第一次来到魔界的时候, 当时的震撼,就和现在的徼幸差不了多少。

    只是我们朱雀一族素来喜怒不行于色,而徼幸不一样,他是目瞪口呆大呼小叫,而我只是朝阿爹带了一分迟疑的问,他是不是带我来错了地方。

    现在的魔界,与我第一次跟着阿爹来这里熟悉战场的时候,没有什么改变。从这里望下去,山石巍峨,山清水秀,间或越过两三个山头,又是万里荒漠,黄沙赤壁,飞沙漫天。

    风景万般各异,却都是造物之神鬼斧神工得意之作。

    远远地,云下是无尽的魔族城池,那些魔族的寻常魔族便是在此生活。仙界与魔族的习性差不了多少,但总体来说,魔族不喜欢像仙族一样建造浮在天空之中的宫殿,他们更倾向于活在地上或者是地下。

    徼幸一路大呼小叫,赤炎也被眼前风景所震撼,朝樊篱看了一眼,对我感慨的说道:“没想到,魔界竟然也有这般美妙宏伟的景色。”

    落日西斜,西边的余晖烧的半边天空像是浴火一般,艳丽得近乎灼目。樊篱抱着胳膊站在云端,哼了一声,道:“我记得我也带你去过辛夷山,那也是山清水秀钟敏毓秀的一块宝地,还以为你总该是对魔族的看法有所改观,看来到如今,你还是觉得我们魔族都是粗鲁不解风情的粗狂狰狞邪魔,果然仙人偏执之意真深。”

    赤炎终于正视了一回樊篱,难得认真的回道:“辛夷山的确是山水清秀天灵地秀的宝地,但是那临近人间,我又怎么知道,这辛夷山的宫殿是受了人间工匠的影响,还是你们魔族本身便也有擅长修建宫殿的能工妙匠呢?”

    樊篱懒洋洋回道:“那现在可便知道了吧?”

    赤炎点了点头,没有反驳。我站在赤炎旁边,突然一挑眉,朝樊篱道:“有人出来迎接你了。”

    樊篱依旧是那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懒洋洋的抬了眼皮:“这不是废话吗?虽然有人心里不服我,但是表面上,对我可还恭敬的很呢!”

    我与赤炎,徼幸站在一起,樊篱起先是站在云端另一头,这次,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朝我伸手,抬抬下巴:“重华,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伸手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看向了赤炎,赤炎点点头,立刻心领神会,站在我身后,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看样子就像是一个本该跟在我身边的小婢女一般。

    徼幸看着赤炎这样做,也立刻站在我身后,和赤炎站在一块低眉顺眼,就像是一对侍奉我的男仆女婢。

    樊篱对赤炎赞许的点了点头,掂了掂腰间别着的剑,朝我伸手过来:“重华,丹青火亮出来。”

    我毫不迟疑,让丹青火在我身周旋转,犹如八面浴火的盾牌,炫目而外放出强大的压迫感。

    我将手应到了樊篱手上。

    赤炎悄无声息的撇了一眼我的手。

    樊篱看着赤炎,又转回头来看我一眼,继而朝着赤炎无所谓的笑笑:“等会儿就还给你了,你放心,重华我肯定是抢不走的。”

    赤炎声音细细,装的真犹如一个婢女一般,带着三分诚恳三分不卑不亢:“奴婢惶恐,请魔尊殿下别拿奴婢来取笑。”

    樊篱大笑,看似无意的握紧了我的手,一分微不足道的内力从中涌入,悄无声息的打探着我身体的情况。

    我毫不留情的用内力挡了回去。

    樊篱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我。

    前面便是魔宫。

    三千宫殿,怪石嶙峋,紫色的宫殿望不到尽头,里面美貌侍女犹如一只只花蝴蝶一般穿梭其中。

    而在这魔宫的上方,一队黑色的战甲正气势汹汹的站在我们的前方,拦住了这必经之路。

    隔得远了,我稍稍抬眸细输了一下,约莫只有百十来人左右,为首的是一个身背阔斧的妖怪,他旁边还站了几个人,似乎是一些关系亲密的副将。

    正不巧,就是那一日我在辛夷山醒来遇到赤炎之后大吼瘸子站住的那一个。

    赤炎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她脸上划过一丝惊讶,却还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见我和樊篱没有异色,自己也没有再发话。

    那边背着阔斧五大三粗的妖魔率领着这帮人在此等着,他那么一张掩在黑色战甲下的脸,里子里装的也不知道是忠诚护主的忠心耿耿,还是虎视眈眈妄图谋夺尊位的狼子野心。

    樊篱倒是小小的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朝那个为首的妖魔盯着看,真跟第一天看到这个妖魔似得,一脸打量。

    偏偏他也不说,这个人是他忠心的手下,还是那群有着狼子野心早想给魔界换片天的逆臣。

    云端上,樊篱带着我们慢慢的飞了过去。

    兴许是那边那背着阔斧的将军和几个副将没想到樊篱本是一个人离开,最后却又带了好几个人回来,都有些发愣。

    一片黑云拥住我们,翻滚奔涌,衬在我们身后,越发显得樊篱气势汹汹嚣张跋扈。

    到了还有三丈距离的时候,那个背着阔斧的将军便积极地迎了上来,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在心口:“殿下可算回来了!”

    他这脸上的欣喜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虎目含泪,一脸担心,眉头有一个因为皱着而挤出来的川字皱纹,等现在看到樊篱了,立刻舒展开,却还是有一小道清浅的痕迹。

    虽然这般担心和忧愁的表情和他粗狂高大的身体脸庞呈现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樊篱牵着我的手,朝他笑的风轻云淡:“调度大军的事情,劳烦你费心了。”

    这背着阔斧的将军连忙摆手,感激涕零似得朝樊篱道:“殿下言重了!能让属下替殿下分担一分一毫的烦忧,都是属下前生修来的福气!”

    樊篱点了点头。

    这时候,那后面几个副将也跟了过来,一同在樊篱面前跪下,声音有高有低有粗有细,都是清一色的说道:“属下们恭迎殿下回宫。”

    樊篱面前一共跪了三个人,加上那个背着阔斧的将军,便总共是四个人。

    这四个人,除了那个阔斧将军是穿着战甲,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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