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被撞死。”

    她自顾自地笑了笑,“死了就见不到你了。”

    徐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能不能别把死挂在嘴边?”

    “就是个比喻。”

    “我知道。”

    发誓专用,徐灯在心里补了句。

    姜荻自然也想到了,她忍不住偏了偏身子,“徐灯。”

    徐灯嗯了一声,她又开始困了。

    半天都没人说话,徐灯掀了掀眼皮,发现姜荻正盯着她。

    “说吧,不说的话我睡了,说好明天一起去玩跳楼机的,我票都买好了。”

    她还惦记着她的跳楼机。

    姜荻一瞬间真的想去跳个楼了。

    “你真的对我没感觉了吗?”

    她看着徐灯,屋里开的是壁灯,昏黄昏黄的,徐灯抱着枕头靠在床栏上,眯着眼,感觉已经睡着了。

    “真的。”

    徐灯用手遮住眼,不去看对方,冷静地说:“姜荻,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那你以前,喜欢过我吗?”

    姜荻低下头,她穿着宽大的睡衣,袖子一撸上去,手腕上一个丑陋的疤痕特别醒目。

    这个问题她也憋了很久了,以前不敢问,自我陶醉,生怕徐灯一个“不”,就足够摧毁她日积月累不可减去的爱意了。

    “有啊。”

    徐灯拍了拍额头,睁开了眼,也没睁大,就随意地看了一眼姜荻。

    “那时候好喜欢你,恨不得自己有权有势,直接把你抢走。”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笑意,又很真诚,姜荻只觉得鼻头一酸,眼眶都要圈不住那点汹涌的泪水,吧嗒吧嗒地就要掉下来。

    “你哭什么,这么感动?”

    徐灯唉了一声,她坐起来,又抽了几张纸,这会倒也没递给姜荻了,她捏着对方的下巴,替对方擦掉了眼泪。

    “以前你总劝我别哭,现在自己倒是哭得这么起劲。”

    徐灯突然觉得挺扬眉吐气的,她在姜荻面前丢脸不知道多少次,没想到光阴流转,居然还能翻篇重置,只不过换了个人哭而已。

    “可能那时候太仓促了,”徐灯把纸巾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我们都没好好想,就那么随便一起了吧。”

    “不正式,说了几句空话就好像要一辈子一起了,”她眯了眯眼,“那天看到你昏倒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当时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把你折磨成这样子。”

    “太辛苦,又被家里人讨厌。”

    “其实讨厌是其次,就是很辛苦,你就跟快断气了一样,可能别人也这么想吧……至于么?”

    “如果我们不在一起,你可能还是以前在学校里那样,我讨厌,但是别人都喜欢的样子,那么多人喜欢你,老师也喜欢你,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我就不一样,我反正也没什么有的东西,所以我妈再不赞同,她也不能怎么样,毕竟我不理她,她也会难过。”

    “第二天在医院,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特生气,就觉得你太过分,话说太满,我知道的,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子,什么承诺啊明明知道是说说,但就忍不住相信。再不舍得,也得分吧。”

    “我没说错吧?”徐灯看了一眼沉默的姜荻,“是你先招我的。”

    “那时候真的很喜欢,但挺要面子,不太想夸你。”

    “姜荻,你真的很好,所以现在也没必要委曲求全,没必要的,你就是过不去我这个坎,我是你感情生活里的一个瑕疵,你不要放在心里,就过去了,没必要大老远过来,想再来一次的。”

    “而且我也没觉得你那么喜欢我,”徐灯深吸一口气,“久了就淡了嘛。”

    “你爸妈,我也有点怕。”

    “所以,姜荻,算了吧。”

    姜荻最开始那点被承认喜欢的喜悦在徐灯连篇的话语里渐渐淡去,到最后变成一种很深的无力,又夹杂着似有如无的愤怒。

    “没必要,瑕疵,坎,算了……吧?”

    姜荻抬眼,她伸手拉住了徐灯的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她的声音有点哑,徐灯看过去的时候被姜荻眼里浓重的阴郁吓到了,那双眼布满血丝,眼眶泛红,像是一忍再忍,实在是忍不了了,那些跟血色一样的难过倾巢而出,落在她眼里的时候惊天动地,还有点于心不忍。

    徐灯不说话了。

    她没办法回答姜荻这个问题。

    毕竟她一直不知道姜荻为什么当初会喜欢她,一个浑身上下毫无优点的人。

    为什么呢?

    她宁愿她跟姜荻的相遇推后两三年,让她有足够的准备,再遇到对方。

    况且她听多了姜荻的“你真好玩”“很有意思”,所以之后的“我喜欢你”,像是一个赠品,即便会心动,但却也像是一个敷衍的打发。

    那段互相陪伴的光阴固然温暖,她们的亲吻拥抱固然相合,但都是建立在一股没安全感的岌岌可危里,稍微一个触碰,就满盘皆输。

    父母惊天动地的质问和不赞同已经足够让她惊扰了,种种加在一起,轻而易举地让那段时光朦胧了许多,像是一个泡影,旁人一戳,就碎了。

    连喜欢也是,敌不过父母的阻碍,敌不过各自内心的煎熬,又脆弱又美好。

    让人不敢再期盼,也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你说话啊?”

    姜荻松手,她呼吸都急促起来,但她偏偏看上去瘦得没边,眉头皱起晕出一片的楚楚可怜。

    徐灯依旧不说话。

    姜荻笑了一声,她伸出手推了徐灯一把,把对方按倒在床上,自顾自地就解气了衣服,“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麻烦你这个我心里过不去的坎,好好地解一下我的燃眉之急,好让我……”

    “摆脱你。”

    话说得特别尖锐,但姜荻的表情倒是完全没有这种戾气,她的声音已经哑掉了,偏偏还要扯着嗓子,眼泪根本不听她的指令,顺着脸颊掉下来,落在徐灯的身上、脸上。

    “姜荻你别这样。”

    徐灯突然无措起来,她急忙要爬起来,但姜荻根本不给她机会。

    其实徐灯完全可以推开对方的,可是这样的姜荻太让她心疼了,她恍然发现,这么久的时间,她是走出来了,可姜荻好像一直被困在里面。

    姜荻最初是一轮烈日,太过闪耀,她不喜欢,却又忍不住被那点暖吸引,到后来才发现,哪来的烈日,不过是假借日光,暗自发光的冷月而已。

    冷月的清辉不必烈日暖阳,可冷也有冷的烫,到现在,她那点坚持似乎在姜荻那点苦苦压抑却依旧零星冒出的呜咽中一点点地刺穿了。

    我真的对姜荻一点感情都没了吗?

    她的身上卧着一具她昔年又依赖又爱慕之人的躯体,她觉得浑身都被姜荻的难受刺得生疼,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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