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不是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一把伞撑在了头上。

    我回头,看到刘启。

    “真巧。”我说

    “是啊,我刚好路过。”

    我笑了笑和他打马虎眼。

    “我去图书馆自习。”

    “我也是。”他扬了扬手里的书。

    “你看英语六级?”

    “是啊,现在找工作竞争大,明年最后试着过一次吧,顺便还能问问你。”

    我的头垂下去,依旧感受到他那灼灼的目光。他肯定不是刚好路过,也不是努力想过六级。也许他一直在这里等我,也许是白霖通风报信。

    我想到白霖说的话:给他一次机会,也就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

    我挪了挪脚步,然后将视线转向远处,故作不经意地说:“好啊,但是请我当辅导,得计时收费。”

    他先愣了下,蓦然就乐了。

    “我们这么熟,可不可以打个折?”他问。

    “不行。而且比辅导高中生还贵。”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大学生。你没看见大学老师比高中老师工资高?”

    “有吗?我觉得收入差不多呀。”

    “你没诚意。如果你一直这么唧唧歪歪的,我就替你另外介绍一个肯打折的老师。”我恶狠狠地说。

    “……”这一招很灵,他即刻噤声。

    我俩就这么走在去图书馆的林荫道上。刘启为我撑着伞,然后穿过行政楼旁的那跳人行道。我一直觉得这个地方和以前西区四教楼下的路很像,大概是因为都种着梧桐树的缘故。

    我回头瞥了一眼。

    刘启问:“有熟人?”

    暮色下,我回答着没有,但是眼睛仍旧盯在那里好几秒才移开。

    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地方有另一个自己,还有旁边的慕承和。

    女孩儿蹲在地上为他找隐形眼镜,而他站在那里替她撑着伞,遮住坠下来的雪花。最后,他对女孩儿说:“你可真是个孩子。”

    如此的场景,恍如隔世。

    渐渐的,两个人一起去自习,一起去图书馆已经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某日,我从专八的复习题里抬起脸来,嘴唇撅起来和鼻子一起夹住笔,打量了桌子对面的刘启好一阵子。他似乎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禁问:“你干嘛?”

    “为什么要喜欢我?”

    虽然我压低了嗓门,但是旁边的另一个男生依然察觉了,抬头看了看刘启又看了看我,随即埋着脑袋偷笑。

    我以为刘启会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却不想他的脸骤然就红得像柿子似的,将书立起来挡住我的视线。

    盯着那本英语六级的模拟题封面看了半天,他仍然维持那个动作不投降。于是我投降了,转而继续做我自己的作业。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提示有短信。打开手机,我发现来信人居然是刘启。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又开始埋头写字的他,再将短信打开。

    “因为你很可爱。”

    当看到他发了这么一行字给我的时候,我哧得就笑了出来。

    旁边那个看好戏的男生又狐疑地转头打量我。我回瞪他的时候,无意间扫到他手边的一本杂志,笑容褪去。

    那是一本我从不会借阅的自然科学类专业杂志。在封面上选载着页内的一些文章的主题,其中一个醒目的标题上赫然出现“慕承和”这三个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只得任它在那个名字上流连。

    男生和我之间隔了一个空位。杂志和他一堆书一块儿被随意地搁在空位的桌面上,离我的右手不足一尺的距离。

    我的手轻轻抬起来,然后朝它移动,眼看着一点一点的接近,就再要触到书的时候,终究迟疑了下,手指卷回掌心,随即缓缓地缩了回来。

    宋琪琪重回学校的那天,已经是临近期末考试了。我和白霖两个人去车站接她。她从验票口出来的时候,让我们吃了一惊。她把原来的长发绞短了,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显得脑袋更小。

    宋琪琪看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说:“好想你们啊。”

    第二句话则是:“我已经和他分了,我发誓。”

    至于为什么想通了,怎么分的,她却没有说。而肖正早成了全寝室的一个雷区,我们再也不会在她跟前主动提起。不过,宋琪琪说到做到。别说单独出门,就连电话也没怎么用了。果真就和肖正断了联系,学习却更加拼命。

    年底最后的一天,我和宋琪琪一起端着脸盆去澡堂洗澡。

    她走在旁边突然问:“你跟慕承和的事情呢?怎么这么久也没听你和白霖提他了?”

    我咧嘴笑道:“还提什么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丢人死了。”

    她怔了一下,走了几步又问:“为什么?”

    “不都说了么,怪我自作多情来着。”

    “不是因为我吧?”

    我急忙否认,“不是,不是。”

    “希望不是。不然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了。我和……肖正,跟你与慕承和完全不一样。”提到肖正这个名字的时候,宋琪琪说的很慢甚至还迟疑了一下,似乎是竭尽全力才能让自己用一种自然语调说出来。

    我冲她笑了一下,不再谈这个令人失落的话题。

    我们系比刘启他们考的科目少,提前一天结束考试。上午刚一考完,才过了一个中午,外语系的那几栋楼的人都少了大半。我也琢磨着是不是该顺点杂物或者冬天的装备先搬回家去。不然仍由它们这么屯着,到下学期毕业的时候,会更烦人。

    说干就干。

    两个小时就整理了满满一箱子,跟白霖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一个人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白霖在身后大声问:“你晚上回么?”

    “要回来。”

    从女生院到学校大门口的公交站,大概要走二十来分钟,如果走大路的话要绕着学生活动中心兜一个大圈。我和白霖时常从小水渠边的小道抄近路,能少走好大一截。

    我拉着长方体的大号行李箱打破了小径的宁静。箱子下面的轱辘和水泥地摩擦的杂音虽然刺耳却有节奏。我哼着小调,让这两种声音交相辉映。

    哪只,好景不长,轱辘忽然发出一个令人心碎的“咔嚓”声。

    我试着再拉了拉,箱子只有左边朝前移动的趋势,而右边屹立不动,很明显地告诉我,它的轮子坏了。

    箱子是拉不动了,我只得给刘启打了电话,然后自己再费力地试着提起东西往前走。

    小径的中间有个转角,内侧都是浓密的灌木丛,所以无论从哪一头来,都只听得到脚步声,而很难清楚转角另一边的情景。也是因为如此,刚开始这里成了a大的十大受欢迎的约会的隐蔽场所之一。只是,后来行政楼改在这旁边,来来回回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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