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穆的亲王。”

    秦琴勉强认下这个理由, 她好不容易才将容文清从宫里约出来,可不能将时间浪费在穆慧敏身上,她此次约容文清的目的, 可不是谈穆慧敏。

    “说吧,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琴这话说的没头没尾, 容文清却听懂了。

    她怎么想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现在很迷茫。

    “梵音, 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不对!非常不对!”秦琴说起此事都生气, “我去边境, 你与宋卓在朝中,现在你与他是文人之首, 而且你二人私交甚好,为何要天天争吵不休?为了制衡吗?你们是谁有造反之心,才需要去制衡!”

    秦琴的话戳到了一个容文清和宋卓都不愿意面对的话题上。

    制衡。

    何为制衡?制造平衡。

    按理说, 容文清是皇后,穆鸿珏应该知道,她是最不可能造反的人,如果穆鸿珏连自己的皇后都不相信,这世间都没有她能相信的人了。

    由皇后作为百官之首,她有什么好制衡的?难道宋卓能一手遮天吗?

    容文清了解宋卓,穆鸿珏也了解宋卓,宋卓此人,心机够深,手段够狠,但他没有魄力,他也没有野心。

    说宋卓有意造反,还不如说穆慧敏想造反更贴切!

    所以这个制衡,到底是在防谁。

    答案昭之若揭。

    “你说,我们会走到什么地步。”容文清突然很没有自信。

    秦琴也说不准,看着容文清,她突然有些恍惚,一年前的容文清,是多么耀眼啊,即便是远走晋江,她也依然无所畏惧,面对全城最强大的士族,她也能在宴会上提剑相迎。

    洪水之中,她可以为民辛劳,面对造反者,她也没面不改色。

    那样的容文清,才能被称之为臣!一个名臣!

    现在的容文清呢?她虽然做着无数臣子都不敢做的事,但她再也不是一个纯臣了。

    皇后的身份,将她牢牢束缚,对穆鸿珏的爱,成为坚固的枷锁。

    “你太累了,好好歇歇吧,大穆的官场已经稳定,不要再涉足政事了。”

    容文清苦笑一声,连秦琴都这样说。

    后宫不得干政原来并非是对后宫女子的压制,更多的,是一种平衡。

    帝王心术,便是平衡二字,只要一切相对平衡,皇朝就不会倒塌。

    容文清的存在,是朝堂上的不平衡,即便是拉上宋卓和秦琴一起去压制她,也没法将她造成的天平倾斜调整过来。

    皇后是什么?皇后是皇族!是写在皇族族谱上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皇后是皇家的脸面,是皇家的态度,如果容文清坚持一件事,连皇帝穆鸿珏都不能强硬阻止,除非穆鸿珏想做天底下第一对和离的皇室夫妻!

    这样的背景下,容文清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就如同现在她推行的废除举荐制,许多官员面上不说,心中都是默认,此举是皇帝在推行。

    如果以后容文清有捣乱的心思,凭借她现在的权势,完全有机会将穆朝朝堂搅浑,她随时能给穆鸿珏捅一个谁都无法弥补的篓子,甚至她还能将国家改姓容!

    站在宰相的位置上,容文清步步艰难,穆鸿珏也不好受。

    容文清要时刻督促自己的一言一行,而穆鸿珏要顶住天下人和皇室宗族的压力,为容文清保驾护航。

    穆鸿珏想让宋卓推行改革,此举有利有弊,弊端是当改革结束,宋卓会成为改革的牺牲品,可能会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利处是,在前期,宋卓会拥有巨大的声望,将容文清完全压下去。宋卓会成为名垂千古的名臣,无人能夺他锋芒。

    这是穆鸿珏的心思,她想让容文清躲在幕后操控一切即可,这样她与容文清都不必顶着巨大的压力。

    容文清的心思呢?

    她自己都不懂。

    可能是出于不甘和害怕吧,因为意识到,这样做,违背了自己的本心,还会害了他人的性命。

    面对秦琴的建议,容文清只给了三个字作为回答。

    “我不想。”

    “你不想?伯瑜,别那么任性,陛下已经为你承担了很多,不要再胡闹了。不然到最后,结局不会是你我想看到的。”

    秦琴也是无奈,容文清成为皇后,真的很可惜。

    她拥有那样的才华,却要被后宫拘束。

    “我没有胡闹。”容文清将头撇向一边,默默的抗拒着,“我想看到的结局,是大穆能够永昌,而不是自己能够活的安稳。”

    “大穆永昌,牺牲陛下吗?”秦琴看的清楚,她看透了容文清的心。“陛下对你是真的好,你不要再伤她。”

    违背穆鸿珏的意愿抢了宋卓的活儿,已经伤了穆鸿珏,如果容文清再接着走下去,穆鸿珏会被容文清伤的遍体鳞伤。

    容文清也不想这样,但她已经看出来了,穆鸿珏和宋卓为了保护她,不会彻底去改变穆朝的局势。

    他们会对士族下狠手,却不会对制度下手。

    限田令是真的不完善吗?不是,是穆鸿珏不想她提出来。

    容文清的理想是消灭穆朝的一些隐患,将毒瘤从根开始拔除,而穆鸿珏和宋卓则只看得见眼前的士族。

    制度一天不改变,士族一天就不会消失。

    当理想和现实出现不可调节的矛盾,到底要走向哪一方?容文清不明白,她从未像如今这样迷茫过。

    “别想了,现在还不是对士族下手的时候。我觉得,你应该多和陛下聊聊,以陛下对你的心,她不会让你太为难,别走进死胡同,改改你的倔。”秦琴苦口婆心的劝容文清,她觉得,应该进宫再劝劝穆鸿珏。

    双方出现了矛盾,问题肯定不是出在一个人身上。

    “好。”容文清叹口气,将心底的麻团暂且放下,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什么也是无用。“过两天要举行祭天,你继任国师后第一次主持的祭奠,可不要出错啊。”

    “所有步骤都烂熟于心,不会出错。”谈到正事,秦琴面色一整,变得严肃,“东庆内部有不少异族想要搞事情,祭天时必须保证安全,护卫的工作由谁负责?”

    “明面上由阿善负责,暗地里是东十一,外围是由苏柏霖,放心,不会出事。”一层套一层的保护层,要是这样刺客还能混进来,就真是乐子大了。

    “不能掉以轻心,东庆中有易容之术,可将人完全变个模样。”

    “易容术?是剥皮术吗”

    容文清突然想到王符,现在对方已经辞去睦洲城那边的知县一职,在皇都化名王富,住在宋卓府上当幕僚,现在都不能去宋卓府上商议事情。

    “你知道?”秦琴诧异的挑眉,“剥皮术是从前朝流传到东庆的,东庆前身与前朝关系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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