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书脸上就是一拳。

    纵然邓玉书身形极快,可她一心都在观察这两人身上,万万没料到忽然被袭击,脸虽侧了过去,肩膀却重重挨了一下。

    这时候她才可以肯定,这个孩子是真的精神不正常——起码是个有些精神障碍的孩子,如果他真的是凶手,自己可有的苦头吃了。

    邓玉书揉着肩膀正想要不要继续吓唬他看他还会有什么反应,却听那孩子说道:

    “你走,你走!”

    说着,又朝自己挥了挥拳头,又试探着要向前走,仿佛准备好来打她。

    “别闹!”

    那老婆子喝了一声,孩子这才站定脚,却仍是愤怒地盯着自己。

    “邓大人,时候不早了,前面大概问的差不多了吧?”

    梁管家想必听到了里面吵闹于是出声打破僵局,不过他却仍是不肯进来,只是站在门口说道。

    梁管家说的没错,自己已经耽搁好久了,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不过仍是故意跟老婆子说道:

    “我明天再来,你们早点歇着吧。”

    果然,那婆子亦是满眼怨恨,跟那孩子几乎一样的神情。

    第11章 杂乱(三)

    邓玉书跟着管家出来,管家急急忙忙把她往前面带,她却想着如何跟管家多问点这孩子的事,只是还没开口,一行人提着灯笼过来,一个小丫鬟迎上来微微施礼,脆生生地说道:

    “邓大人,我们老太太请你去坐一坐,不知道有空不?”

    邓玉书还未反应,管家却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先站开一点,巴不得赶紧离开她似的。

    邓玉书只觉得自己在这府里各种不受欢迎,不过齐老太太叫自己,肯定是要过去的,于是说道:

    “当然,老太太请我自然有空,请带路。”

    邓玉书被带到了齐老太太这边,只见齐老太太歪在榻上,神色十分疲惫,想来是等了半天了,邓玉书赶紧上来行礼。

    邓玉书问好完,老太太还是没睁眼,小丫鬟就上来拉住她,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邓玉书这才看清,老太太原来已经有些睡着了,这会才清醒过来,只见她坐起来,慢慢说道:

    “真是辛苦你们了,我本不想让你来回跑了,不过刚刚听说你去了小院子,我想他们跟你说你必定不信,我只好亲自跟你说吧。”

    邓玉书虽然被府里人推来阻去有些不耐烦,但是对齐老太太仍是敬重的,于是客气道:

    “老太太有话叫人传过来就好,等到这么晚,叫玉书过意不去。”

    齐老太太却没答话,反而再坐直身子,喘口气接着刚才说道:

    “这个小孩子命苦的很,虽然脾气古怪,但是极胆小的,别说杀人罢,就是杀一只鸡他也不敢。”

    “哦,老太太的话我自然是信得过,只是我看这孩子也不大爱说话,且孩子最易移性,我想他有了什么变化也未可知,且刚刚跟他说话,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竟然动手打我,我看他力气也很大,又很喜欢动手打人的样子。”

    老太太还未开口,先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正是这样才怕你误会,这孩子坏就坏在这脾气古怪上,经常肯做出打人的样子来,然而他最有轻重,像你们官家,他出手就重,像我这些丫鬟,他也时常比划,可那手落下来,总是轻的许多,且他虽也曾打到过别人,但每次打了别人,自己回去又要打自己的。”

    老太太说着又叹气道:“我也是搞不懂这孩子,可我总信他是个好孩子。”

    话说到这,邓玉书已经明白了,与其说老太太跟自己介绍这孩子,不如说实在说服自己相信这孩子。

    不过,按照老太太的说法,他只是做做样子要打自己,又能拿捏得刚好的力度,那可更奇怪了。

    邓玉书正不知如何跟她说出自己的疑惑,老太太却看穿她心思似的,又补充道:

    “他虽然痴呆呆地,有时候又极聪明,有些日子看不见我出去,他就折些院子里的花儿送来……”

    老太太说着,又是心疼似的。

    邓玉书看她样子实在是跟这孩子有些感情,再者老人家心软也是有的,自己只好安慰她吧,于是说道:

    “您放心,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挨个问过,并没有针对他,既然您如此说了,我心中有数,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按理说你们是我们请来查清真相的,理应处处帮衬着你们才是,不过这孩子真真是让人心疼,哪怕是你审理我那亲孙子,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看您说的,我们做的就是挨个问话而已,今儿我把老太太都问了,正是再找不到的好事,您要这样谦虚,我可坐不住了。”

    老太太看她这样说,也笑起来,说道:

    “我知道你最通情达理的。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搅你了,老太太我先谢过了,改日再请你来听曲儿,今儿就放你去忙吧。”

    此时已经很晚,说完这事邓玉书也不多留,马上便出来了。

    果然前面也已经审问结束,老邢也问过了管家,邓玉书于是带着大家打道回府。

    难得今晚三人都在,叶子乔拿了酒来,又去厨房找了一点小菜,大家围桌夜话。

    “那齐少爷倒是很不错的人,真真的公子模样。”老邢见惯了眼睛都长在头顶的少爷,不由得感慨这个齐少爷。

    “要说这府上也算是诗书传家了,我跟齐老太太也算是见过几次,是个顶仁厚的人。”

    “我说你们是聊天去的么,净说这些没用的。”叶子乔不由得抗议道。

    “好好,来说案情,今儿你可是掌控全场了,有何高见?”

    听老邢问他,叶子乔先是倒了半碗酒,一饮而尽,才说道:

    “家具没有动过,摆设没有动过,没有打斗的迹象,简直不像案发现场,连血迹也没有。”

    “所以呢?”邓玉书问道。

    “所以,肯定是跟死者很熟的人,而且是毫无防备,或者是无力反抗的人。”

    老邢说道。

    “他妻子怎么样?”邓玉书一边问,一边在纸上记录。

    “今天没见着,且今儿事也多,就没去问。”

    “剩下这一对孤儿寡母,孩子还那么小,也不知怎么过活。”邓玉书跟母亲相依为命长大,各种辛酸最能体会。

    “谁想到这样本本分分一家子人,摊上这样的一桩事情。”

    “咳咳,又来,你俩要聊天,我可睡觉去了。”叶子乔有些无奈地说道。

    “说起这楚夫人,齐府一个老人说:她自己弟弟不成器,楚十斗父母又走的早,前一阵子两个人还说要把丈母娘接过来孝顺,她还没告诉自己老娘,结果人就这么没了。”

    “世事无常罢了,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咱们也只能抓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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