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略有耳闻,知道许墨生是许家唯一的血脉,这个忙他是不得不帮了。

    “修缮书院是我为官时本职内的事,振兴本邦学业本就是父母官应尽的责任,谈不上什么特别的恩情。多年过去,苏兄仍念旧情,许某甚是感动。”许远之听到这里,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如何让墨生入学我心中到有一计,许兄切记,在春试前的孔庙祭祀大典上务必让墨生着男装参加,尽量在人群的最前方。剩下的事苏某自会打点。”苏先生像已经谋划好了,让许远之更加放心。

    两人密谋完回了客堂,许墨生也早已将试题答好放在桌子上,见先生出来,便起身呈上试卷。“还请先生过目。”

    苏先生接过,看了两眼,就已心中有数,“题都答对了,墨生的基本功算是扎实。但苏某还是要叮嘱一下,墨生一旦入学必须谨遵院规,行事为人要低调,不得暴露自己的女儿身份,也不许与同窗发生感情纠葛。”还未入学,苏先生就已经给她定了规矩。

    “谢先生怜爱,我入学本就让先生为难了,日后定会谨记先生教诲,踏实本分,一心向学。”许墨生毕恭毕敬的回了苏先生。

    一番拜访结束,事情已经办妥,但礼物苏先生定是不会收,一行人又原路返回。松了一口气的许墨生,这才有心情欣赏水西书院的美景,确实与普通庭院不同,书院围湖而建,依山傍水,院落整齐雅致,连廊纵横,清幽静谧,的确是研习诗书的好地方。

    许墨生心中不由的开始憧憬起入学后的生活。

    第9章 送师

    从水西书院回了许府,许远之打发下人散去,单把许墨生留下,爷孙二人去了书房。

    “爷爷,入学之事您还有什么要叮嘱墨生的么?”许墨生先开口问道,不然许远之不会无缘无故留她。

    许远之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把白瓷茶杯握在手中把玩,思虑了一会问道,“今日苏先生给你的考题是?”

    “哦,原来爷爷是担心我的答卷呀,就三道题,都不难,墨生一一作答。”墨生笑了笑,答卷苏老先生都认可了,她不知为何爷爷对此多虑。

    “你将题目和你所答逐一说来。”许远之眯上了眼睛,等着听墨生的答案。

    许墨生详细道来,“第一题,先生考了《大学》和《中庸》的篇末一句,墨生如实默写下来。第二题,先生问了兴时化若何?的下句和出处,墨生答了莫善于侈靡出于《管子·侈靡》。第三题,倒是有些蹊跷,根本没有答案。”

    许远之缓缓的睁开了眼,开口问道,“如何蹊跷?”

    “先生问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而乐尧用刑之宽。典故的出处。但墨生在所读书中并未见过尧与皋陶有关此事之对白,所以觉得是先生自己杜撰出来的。我不知如何作答,便将此题划去。”

    许远之一听,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有握住,他将杯子放回桌子上,踱步到屋子正中央,开始解读,“苏先生,这三道题恐怕是要测一测所收学生的基本功和性子。默写四书的篇末考得是基本功,怕有人只知卷首而忽略卷尾,学问上虎头蛇尾。这第二题,苏兄选了《管子》,该书内容较为庞杂,汇集了道、法、儒、名、兵、农、阴阳、轻重等百家之学,想必是要考学生的博览量,这一题较为生僻,能答对倒是加分不少。”

    许远之停了下,继续说道,“这第三题,恐怕是先生有意为之,该典故的确是杜撰出来的,虽不是人人都能看出,但即便是看不出,也不敢妄加判断是苏先生杜撰出来的,只怪自己读书不精。你若空着不答,或者答不知,先生都不会觉得你才疏。但你……”

    许远之叹了口气,“但你偏偏将其划掉,即表示你知道这是题干出了毛病,这样鲁莽倒显得你行事草率,会让先生觉得你太过锋芒。”许远之训斥道。

    听了许远之的解释,许墨生才反应过来其中的奥妙,这时才恨自己心直手快。“爷爷,那是不是墨生给先生留了不好的印象。”

    “这个我说不准,如何论人本就是主观的印象,但这题你的确是处理的不好,虽显示出你才识过人,但也太过招摇,怕日后你要多收敛心性了。唉,这也怪我教导有误,我当年为官也是如此,直言己见,不同流俗,没少树敌栽跟头。”许远之望着门外,又转过头来看看墨生,这孩子正低着头思过。

    事已至此,其实并不需多虑,毕竟墨生今天表现很好,也没出什么大乱子,许远之已经很满意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入学后你一定要记得,既然隐藏了女子身份,为人行事一定要低调,莫要强出头,凡事三思后行,才学品德在于心,而不在于言。”许远之叮嘱道。

    墨生连连点头表示听进去了,许远之又想起一事,“对了,明日沈先生要离府了,你一路护送她去水西书院以表谢意,之后不许再离府,勤加温习诗书。五日后孔庙祭祀大典你需着男装参加,早点去站在人前,剩下的事苏先生已经为你安排。”

    交代完毕,许墨生行礼出了书房,回屋的路上她若有所思,她平日与人打交道甚少,没有那么多的心机,今日出门所见所闻,让她觉得原来外面的世界跟这许府和那春泽楼都不一样。

    今日,许府要比往日热闹许多,虽热闹但却没有人面露喜色。沈君岚一大早就去跟许老爷和许夫人正式辞行,临别难免难过,许夫人也早已命下人为沈君岚准备好离府后的衣衫和家用,二老带她如己出。

    “你入了书院我们不便走动,记得常回家来看看。”许夫人最后交代了一句,沈君岚记在心上。

    她行礼并不大多,加上常用的乐器和随身用品也就刚刚装满一架马车,早上就让下人先送去书院安置了。许夫人有意要给她配个贴身丫鬟同去,但被沈君岚婉拒了,她自己一人惯了,再加上书院里带个丫鬟实在是不太方便。

    就这样,素衣青衫的她只身骑了一匹马,就好像当年她来许府时一样,独自一人身无所有。

    时候不早了,终是要出府了,也没有等到她的徒儿来正式道别,沈君岚回头向院内深深的望了一眼,心想,“罢了,几日后还会在书院再见的。”

    然后转身策马扬鞭就此离开这个家。

    刚出许府,马儿还没跑起来,只见许府门前不远,一个白衣少年身骑白马伫立在街巷口。沈君岚拉了缰绳,停住将要疾驰的马蹄。

    少年闻声回头,一个如灿若桃花的笑容浮现在眼前,沈君岚失了神,看的发痴。少年下马,同样的素色长衫,腰间别着木笛,风度翩翩的向她走来。

    行至跟前,少年行礼下跪,“墨生来给先生送行,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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