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青年一面。

    晋阳伸手去拿钱袋,有些凉的手指碰到桑洛的手心,竟然带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桑洛下意识的摸摸鼻子,笑道:“雍都虽是天子脚下,公子却还是应该注意随身携带的财物。”

    晋阳微微点头,淡淡道:“第一次出手相助可能是巧合,第二次难不成也是巧合?这位公子,敢问这钱袋从何而来?”

    桑洛挑挑眉,看来这人聪明得很。如果告诉她自己认识偷钱袋的人,还曾经丢香蕉皮绊倒她,会不会被痛打一顿呢?轻咳一声,道:“在下四处游荡,机缘巧合拾到的。”

    “哦?”晋阳面露讶色,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钱袋是我的?”

    桑洛无所谓般的摊手耸肩,道:“我看见你丢的呗。”

    晋阳盯着桑洛,眼神有些冷,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可是别人好心还回来,她没有理由去谴责吧?即使真的要谴责,也是无凭无据。她美目一转,微笑道:“公子拾金不昧,品德高尚,敢问姓甚名谁,在下来日也好登门道谢。”

    桑洛摸摸鼻子,想着这雍都城应该没人认识她,便说了自己的名字,笑道:“公子若是登门拜访,记得带酒。”

    说着将油纸伞塞到晋阳手中,“这雨看来要下上一阵子,伞给你。”

    晋阳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桑洛便以袖遮雨跑入了雨中,湖绿的身影在雨中逐渐朦胧,隐在黑夜中。

    桑洛,不曾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晋阳顾向紫云,道:“派人去查,雍都城到底有没有桑洛这号人物。”

    ******

    雍都城外不远处有一个小村落,因村内有一条天然河流,是以名为绿水村。村西的黄果树旁有一所不大不小的宅子,这所宅子便是桑洛暂时的家。

    屋内燃着烛火,摇摇晃晃。

    桑洛斜躺在床榻之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捏着一块绣着梅花的罗帕。

    那天晚上,为什么不把罗帕连同钱袋一起还给别人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桑洛整整三天。她想不明白,明明打算一起还的,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没有还?甚至还冒雨遁逃,生怕别人发现罗帕不见,伸手问她要。罗帕的质地非常好,染着淡淡的清香,上面绣的梅花很是精致。凡此种种,皆证明那位姑娘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子。

    那么,会是雍都哪个达官贵人的女儿呢?

    桑洛摩挲着罗帕上的梅花,心道:“拿人家东西始终是不对的,来日见到她,定要物归原主。”

    “咚咚咚!”

    门被敲响,桑洛将罗帕放入怀中,跳下床,开了门便见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她抱着手,皱眉道:“二虎,大半夜的跑来跑去,摔伤了怎么办?”

    二虎扬了扬手中的灯笼,笑道:“哥哥!我有灯笼。”

    桑洛放二虎进门,问道:“找我有事?”

    “哥哥,娘亲今日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二虎一脸欢喜。

    桑洛笑了笑,揉着二虎乱糟糟的头发,道:“那便好。娘亲好了我们二虎就不用跑去当贼了。”

    二虎垂下头,脸颊有些泛红。

    他娘亲生病,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逼于无奈,他跑到雍都城去蹲了几天,终于逮着机会抢了个看起来很漂亮的盒子,想着典当了换些银两给母亲治病。殊不知,被桑洛给截了下来,骂了他几句,继而物归原主。好不容易得手的东西就这样没了,再想起母亲卧病不起,他哭得很伤心。桑洛事后问清楚缘由,将身上所剩的几两银子给了他,这才暂缓了母亲的病情。可是,几两银子很快就用光了,他没有能力赚钱,只有再去做贼,最后还是重蹈覆辙。这次桑洛给他的钱袋里有整整五十两,他请了城里的大夫来绿水村给母亲看病,开了药,吃了几剂,如今已然能够下床走路了。

    思及此处,二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头道:“哥哥,二虎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事情了。”

    桑洛拉二虎起来,伸手拍干净他身上的灰尘,道:“这样最好。二虎,若是那日我没有及时阻止,你很有可能被别人揍一顿,说不定还拉着你到你娘面前告状。你想呀,若是你娘知道你为她而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会不会很伤心?”

    二虎点头道:“娘亲说过,要二虎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是给娘知道二虎去做贼,娘一定会很伤心的。”

    桑洛笑着捏二虎的脸,不再说话。

    二虎憋了半天,怯生生开口道:“哥哥,你可不可以不告诉娘亲?”

    “什么?”桑洛知他意思,却佯作不知。

    二虎道:“我抢锦盒的事和偷钱袋子的事。”

    桑洛道:“现在知道怕了?”

    二虎怕桑洛真的跑去告状,拽着她的衣袖道:“哥哥,二虎真的知错了。”

    桑洛忍俊不禁,妥协道:“好了好了,咱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二虎伸出小拇指,笑道:“我们拉钩!”

    ******

    晋阳宫,卧房内。

    紫云将一个卷轴递给晋阳,道:“公主,这是调查的结果。”

    打开卷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像,一张小孩子的画像,俨然就是缩小版的桑洛。资料显示,桑洛是礼部尚书桑青阳的小儿子,而所有的信息皆是十三岁以前的,且少之又少。合上卷轴,将手中的信纸烧掉,心中十分好奇礼部尚书的小儿子为何会如此落魄。根据所查信息,桑洛已经二十又三。十三岁离家出走,为什么?整整十年,离家的日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这些,她都十分好奇。

    “皇后娘娘驾到!”

    晋阳回过神来,将画轴卷好收在枕头底下,这才急急忙忙跑出去迎接她的母后。

    已然到了用膳时分,皇后娘娘此时来晋阳宫,估计会留下来用膳,于是乎边走边吩咐紫云传晚膳。

    皇后娘娘产下一子一女,大儿子贵为太子已然及冠,且已经纳了太子妃,小女儿排行第六,年方十八闺中待嫁。她活了三十八岁,自身的愿望都已经达成,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为小女儿挑选驸马。她与瑞锦川私底下操了不少心,可是他们的女儿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她时常埋怨瑞锦川没有在晋阳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着手选驸马,搞到晋阳如今年满十八成了大龄女青年。雍都城的适婚青年们的资料早已整理成册,今日她便是带着这些资料来晋阳宫的。

    用膳期间晋阳一直保持沉默,皇后则是一个劲儿地说着某某官员家的公子是如何如何优秀。饭后,一大摞资料摆在了桌上。

    皇后拉着晋阳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瑾儿,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是二九年华,该认真挑选驸马了。母后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皇兄已经两岁了。”

    晋阳目光定在一大摞册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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