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欲坠。

    我松开了兔兔,再三保证绝不碰她,兔兔这才同意让我送她回去。

    坐上出租车,我感觉有些热,把车窗摇下来,司机在前面问:“侬热呀?”又把空调关上了。

    我脱下外套,披在兔兔身上,兔兔一直看着窗外。风吹进来,身体的燥热渐渐被风吹散,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我决定继续和兔兔做朋友,一辈子不分的好朋友。恋爱可以一茬又一茬地谈下去,而我和兔兔的友谊将万古长存。

    兔兔一直别着脸不看我,下车了才迅速瞟我一眼,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对我说:“你不用下来了。”我一边打开支付宝付车费,一边说:“我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本来她还站在车门口不动,听我说出“等”这个字,掉头就往小区里走。

    我一路追着兔兔,一直跟到她家门口。她从包里掏出钥匙,也不开门,冷冷盯着我看。我摸了摸头:“那……我走了。”走到一半,我又退回去,兔兔拿着钥匙还站在门口。我问她:“你跟拉菲,是又好了对吧?”兔兔没有回答,眼里看不出任何波澜。“那就好,”我笑道,“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我都还没见过她本人,周末我借辆大车,我过来接你们一起过去,人多热闹。”

    周五我特意提早下了班,出门时遇见丁总踩着高跟鞋,拎着金色小坤包款款走过来,我跟她说有点事情先走了,丁总笑着嘱咐我年轻人不要玩得太high。其实丁总比我大不了两岁,但她喜欢在各方面都要领先一步。

    我站在机场出口,这次又是林苏先发现的我,她说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因为你太帅了所以显得特别突出。”这次她用的帅而不是美来形容我。这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满足,我轻轻拍着林苏的背,旁边走过路过的目光不时往这边瞟来,林苏紧紧抱着我,似乎要把没有见面的这段时间都抱回来。

    说来也怪,林苏这趟出差非但没有拉远我们之间的距离,反而把单纯的“老乡”关系往暧昧的一方靠了靠,虽然谁都没挑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愫在我俩之间悄然滋生了。我把林苏接回家,坦白告诉她兔兔先前在她房间住过一晚,林苏看着新换的床单被套,笑了笑,说:“我知道。”

    “你知道?”我问,“兔兔告诉你的?”

    “我猜的。”林苏双手搁在我肩上,“不要低估女人的嗅觉......和直觉。”

    我心里微微一动,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苏从包里拣出一大堆东西,说是给我的礼物,另外三份礼盒装是给小蔓、郑雪莲和兔兔的。我心里有些感动,又见林苏带的礼物都价格不菲,就留了一样:“这份我收下,其他的你自己用,要不寄给你爸妈。”

    “他们的我都准备了,你觉得,这些东西适合我用吗?”估计林苏已经算准我要推辞,所以买的都是些帅酷帅酷的,跟她柔媚的风格完全不搭。

    “你要是不收下,我会伤心的。”林苏有点撒娇的味道。

    “那,这次我收下,今后不要再给我买了,浪费钱。你事业刚起步,很多地方需要花钱。”

    林苏笑而不答。我忽然有种柳千束“再世”的感觉。

    周五晚上,林苏不知从哪里翻出两件情侣卫衣,说明天去苏州吃螃蟹穿。我觉得太幼稚了,胸前还趴着一只小狗,黑衣服上面是小白狗,白衣服上面是小黑狗。林苏又开始撒娇,说她觉得很好看,穿上吃螃蟹很应景。

    第二天我穿上小黑狗白卫衣,去车库里把借来的那辆大suv开出来,刚上路,郑雪莲就来电话了:“兔兔她们不去,你直接上高速,我们在收费站碰头。”

    本来那天天气很好,早上太阳透过玻璃照进卧室,在我的脸上摇晃,我躺在床上还美滋滋地想着今天六个人可以点三打螃蟹,一打半公蟹一打半母蟹,兔兔爱吃母蟹里的蟹黄,我爱吃公蟹里的蟹膏,郑雪莲和小蔓公母都无所谓,那就点两打母蟹一打公蟹,不够再点。一会再问问林苏喜欢什么口味......就这么喜滋滋地迎着朝阳起了床,哪曾想还没开到收费站,天就阴了下来,看这样子说不定一会还要下雨。

    “是兔兔不想来还是拉菲不想来?”我一边开车,一边冲耳机冒火。

    “我哪知道啊?不是,这重要吗?人兔兔都说了,临时有事,来不了。”我一听郑雪莲变味的京片儿口音就来气,说话一天一个变,估计最近又跟北京来的人混上了。

    “昨晚还说得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来不了了?临时有事,难道还半夜突发啊!”我拍了一下方向盘。

    “那也说不定,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人小两口半夜突发什么事情,还跟我打报告啊?”

    我一把扯下耳机,林苏低头捡起来,又在我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我这才察觉自己刚才情绪有些过激,扭头对她做了个笑脸,大概我的表情太别扭,林苏竟然笑了。

    “你发火的样子好可爱啊!”林苏边笑边说。

    阳澄湖之行很快就在一片狂风暴雨中草草结束,二十只大螃蟹只吃掉十六只,剩下四只郑雪莲打包说晚上回家热一热下酒喝。

    “这东西不能吃二顿,有毒。”我把郑雪莲打好的餐盒扔回桌子。

    “我体质好,毒一下死不了。”郑雪莲伸手又去拿。我火了:“你这不是拿生命当儿戏吗?”

    郑雪莲被我吼懵了,关键是我吼的内容文绉绉的有点拗口,跟我粗暴的音调很不匹配。郑雪莲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你别叫这么大声,当心被人听到,酸牙。”

    林苏又在旁边捏我胳膊,小蔓似笑非笑地看着窗外,湖面被豆大的雨点砸出坑坑洼洼大小不一的水凼,砸得螃蟹也不敢出来冒泡。

    “这么大的雨,可怎么回去。”小蔓看了半天,叹口气。

    “还是兔兔有先见之明,估计她这会儿正偷着乐呢,不行,我得发条朋友圈馋馋她。”郑雪莲很快就发了条九宫格@兔兔,主题清一色都是螃蟹,活螃蟹、熟螃蟹、蟹钳子、蟹腿、蟹黄、蟹膏,加上两张人物照,一张是郑雪莲搂着小蔓喂她吃满满一蟹壳的蟹黄,另一张是林苏歪在我身上,手里捉着一对螃蟹脚,小白狗站在螃蟹脚下,色眯眯地盯着我胸前的小黑狗。

    即便郑雪莲@了兔兔,兔兔还是没有点评。

    接下来两个礼拜,林苏没再出差,工作时间以外,基本都和我待在一起。除了接吻和睡觉,其他一切情侣能做的事情我们都做了,包括拥抱、牵手,有一次林苏甚至还蜻蜓点水点了下我的脸颊。

    我渐渐习惯了和林苏待在一起,尤其周末的早晨,两人背靠背,坐在地板上,看书、听音乐,分享各自朋友圈里遇到的趣事,有时看书看累了,她会钻进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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