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将怀里方盒拿出。皇后见那方盒打开后,今英又取出最上层的一方卷轴,摊于小几上,方认得是朝\鲜八道的地图。

    「这是崔家商廛分布全国的状况。」今英指着图中标记红点处道:「前阵子伯父遭诬陷下狱,崔家商团人心惶惶,我向伯父建言须再为商团另谋出路,便取得这张标记图。盒中另有一本小册子,是我记录各家商廛廛主性情喜恶的笔记,以及商团中尚有哪些可用的人材。」

    皇后神情逐渐变得慎重。「最高尚宫应知,本宫和崔氏背后的右相集团扞格不入,这可是背叛崔氏家族的行径。交出这些东西,最高尚宫想用何种条件交换?」

    今英取出盒中信件,放至皇后面前。「这些书信是崔氏行首之子崔实出使明国后,与我通信的家书,甚至连我的大伯父都不知道这些信的存在。届时我会转述崔实,直接向娘娘禀告在明国见闻洞察的一切。崔氏此子明若观火手快心细,待回国之后定会成为可堪倚重的商才。」

    「这么做无疑是要本宫并吞整个崔氏商团?这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皇后的浅浅笑意多了几分狐疑。「原先本宫看重妳,是因为认为最高尚宫理当痛恨所出身的家族。妳今日行为看似出卖,实则是为崔氏铺了一条通往我这儿的大道。这对我亦有好处,只是本宫百思不解,这禁锢妳的家族怎值得身处囚牢中的人如此维护?」

    「崔实,是从当御膳厨房内人时期便一路看顾的孩子。」今英声音里有着难得的柔暖却坚定:「他习惯趴在崔氏商廛的窗棂上,在尘埃满布间张起好奇的眼睛;也会将视若珍品的狼毫小管,咬着牙忍痛送给宫中女官。孩子无任何杂念的信仰着一切美好,因为有崔氏商团的屋檐,他们不会像失去怙恃的孤雏仓皇流离。那是我想保护的家族,纵然崔氏商团有着再多的阴暗,但那些依靠商团维生的家庭,仅是纯粹的想朝向光亮。」

    皇后自始至终盯着说出这番话的今英。良久,神情虽不甚赞同但总算露出微笑。「本宫还是不明白最高尚宫这种人,牺牲自己又成了家族中的叛徒能够得到什么?最高尚宫……不,是崔今英,本宫觉得崔今英很矛盾,做不了完全的良善或使恶,叫崔今英的这个女子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這章切段切得很奇怪……我只是為了讓字數保持在差不多的範圍而已。

    第51章 第二十八章

    今英退出中宫殿后,便听闻宫女唤道提调尚宫有急事来找,今英连忙赶至亦棋阁。

    「令路死了。」进了阁中才方坐定,提调尚宫便丢出一个令人耳鸣目眩的消息。「令路想拿着吴兼护给的银票,到司宪府去告发我们的事,幸好哥哥派人实时拦下。我让她到司宪府去告吴兼护一状,然后……」

    见提调尚宫不再往下说,今英压抑住急切,尽量平静的问道:「尹尚宫长久以来对我们忠心耿耿,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对她。」

    「她背叛了我们。她敢背叛第一次,谁能保证不会背叛第二次。」提调尚宫望向今英,眼底的阴狠坚定令人顿时噤了声。「更何况尹尚宫她知道我们所有的事,甚至把过去明伊的事,也都对右相大人说了。我不能原谅她,也不可以原谅她。」

    「再说,必须杀了尹尚宫最重要的理由就是,为了要保护妳。」提调尚宫深沉的眼底忽涌\出一股慈爱。「除掉尹尚宫之后就算真的有遗书,顶多遭殃的是我跟哥哥,至少可以让妳全身而退,因为当时内医正并不认识妳。」

    这份沉重的爱压得今英心头一滞,崔家的慈爱与残酷似乎总是并存为一。

    提调尚宫忽将话锋一转,续道:「妳好好听着,我当初也像妳一样,不,当时我宁可死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当时,听到姑母要我将草乌加入仁粹大妃的膳食当中,我当场就逃离宫廷,结果被哥哥劝服再度回宫,那个时候我开始绝\食抗议,最后不得不向现实屈服。是啊,长久以来忍辱负重伤心难过,都是为了我们家族,为了家族如果不这么做就算是逃避。要做,当然要做!当初应该听姑母的话、听哥哥的劝,要做就要狠毒、斩草除根才对。将我内心深处所有的感情放下,舍弃所有的感情,不该留下一丝人情或善意。现在我才了解姑母话中的含意:不惹事端就罢了,既然惹出来就该斩草除根,不可以留下半点火种。所以……对于维护我们家族我已经失败了。」

    见向来好胜的姑母竟垂下一贯直挺的肩际,今英不忍说道:「娘娘……」

    神情一振,提调尚宫又扬高了脸。「不过,妳一定要继续活着!就算我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妳降为仆役尚宫躲在宫廷某个角落,妳也必须要留在宫里才行。而且妳还要培养家族的孩子,再度让我们家族强盛起来。现在妳应该懂我的意思,妳一定要舍弃没有用的感情,听懂了吗?」

    今英垂下眼睫,遮盖住将要流露的一丝\情感。提调尚宫心底叹了一声,又失望又伤心的放声道:

    「妳听懂了没有!」

    枯坐一晌,提调尚宫已恢复往常的平静。「我相信长今身上没有遗书,这一切只是这丫头要逼我们自乱阵脚,就算真的有,她也没办法再交出来,因为我要先发制人。去吩咐内人把阿烈找来。」

    今英讶异问道:「您要见阿烈?」

    「找阿烈来。」

    今英找了个借口退下,只是望着姑母坐于桌前巍然不动的身影,一瞬间又忆起儿时首次踏入宫中,姑母的眉宇渐渐收拢,如同幽黯的山峰。

    进了亦棋阁,阿烈施施行礼。

    提调尚宫眼见阿烈如此谦卑,鄙夷说道:「朴尚宫心里是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

    「若是崔氏愿将安城附近的土地割爱,朴尚宫娘娘便决定遵照娘娘您的意思。」

    「是吗?应该要这样。」提调尚宫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轻贱。「那么现在只要清算我跟妳之间的债就好了,妳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笔债该还清才是。也不会叫妳做多困难的事情,只要拿这封信到司宪府去就可以了。」

    提调尚宫将一封书信丢至面前,阿烈定睛一看,不由一震。「但是……」

    「如果我们遭殃,妳曾经对淑媛娘娘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当然也不能苟活,不,我们不会让妳好过的。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屈辱的拾起信件,阿烈低低说了声是。

    手握着信,阿烈先到的并不是司宪府,而是前提调尚宫大宅。

    「崔尚宫答应了娘娘要求,但她要我拿着信到司宪府去……娘娘您认为该如何处理?」

    「这种人说的话怎么可信?妳就将信压着,到时她便翻不了身。」

    「但我为了接近崔氏而陷害淑媛娘娘一事便会被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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