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相关的事情。

    墨云微微颦了眉,或许只是世人自认为的毫不相关。

    霄云低着头,将目光全部隐在酒中,似乎并不在乎对面之人的变化:“那坠仙崖对于魔修,却比对正道修士友善的多。”

    墨云此刻若是再不明白,便是傻子,墨云不是傻子,所以她很明白了。虽然知道男子隐瞒了很多事情,可并不重要。因为那些于现在的她与云灵来说,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给自己重新倒上一杯酒,墨云小酌一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并不怎么重要,可此刻却有些想问的事情。

    “一个人若是将七情六欲剔除,是否还能爱上他人?”

    霄云喝着酒,却连头也没抬,道:“自然是不能,情爱本就在七情六欲中。”

    “那这被剔除的七情六欲,又会在何地方?”

    霄云抬眉望了墨云,道:“墨姑娘很感兴趣?”

    墨云点头,道:“我很感兴趣。”

    霄云的神色有些古怪,就好像是在怀念,又好像是在自责,眉宇之间,竟有几分悲伤寂寥之意。

    墨云放了酒杯,看着面前的男子,她猜这或许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可最终,男子也只是放了酒杯,道“若是一般修士剔除七情六欲,便是用符咒封印起来。”

    “若是大乘期呢?”

    “便可以选一具无魂躯体,将七情六欲放进去。”

    “这躯体魂魄——”

    “残缺不全,本就不是完整的魂魄。”

    墨云心中升起些许的悲伤,却并不是为自己。

    “那是否还能将七情六欲重新还于原主体内?”

    霄云望着墨云,望了许久,直到耳边有窸窣的声音响起。

    那是人踩在草叶上的声音。修士的五感,总比寻常人要灵敏的多。

    霄云终于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

    “不能。”

    墨云不再说话了,她想起了还在坠仙崖崖底的那两个人,还有那日出现在君家密室的红衣女子。

    “她总是喜欢将一些不喜欢的东西丢给我,现在竟连自己也不打算要了么。”,那日,女子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奇怪,她便已经怀疑。

    红衣女子或许一早就知道她不是云晖,因为除了初见时的那一声,那个人从未叫过她云晖。

    “墨姑娘现在是元婴期?”

    墨云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将话锋转到这件事上,旋即笑开,道:“算是。”

    是就是,不是便不是,修士的修为本就不是什么能隐藏的东西,可墨云却说的棱模两可。墨云小酌着杯中的酒,因为她知道对方不可能没发现她修为的奇怪之处。

    不然对方也不会如此问她。

    “霄云前辈究竟想做什么?”,墨云突然看着对面的温润男子,道:“霄云前辈这般修为,却比大乘期要高的多。”

    比大乘期高的,只有得道成仙,可古籍中并未记载有得道成仙的人,至少在这万年间没有。

    “你在下一盘棋,一盘很大的棋。”,墨云意欲再说,却被对方打断。

    “霄云是否问过墨姑娘为何要回来?与云灵姑娘又是何种关系?”

    话语很客气,客气到疏离。

    墨云愣住片刻,笑开,道:“你没问,所以我也不问。”,举起手中酒杯,墨云笑到:“所以我们今日只喝酒。”

    杯酒释前嫌,她和眼前的人,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墨姑娘真是女中豪杰,让人钦佩。”

    “霄云前辈过奖了,我只是一介小女子罢了。”

    “若世上所有的人都如同你这般,倒也不用让我如此心疲。”

    “霄云前辈你喝醉了。”

    霄云愣了片刻,放了酒杯,道:“我今日确实喝的多了,竟有些胡言乱语。”

    “这债也讨了,霄云前辈留在这里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眼前的女子,太聪明,也太狡猾。

    从怀中掏出一粒丹丸,霄云道:“这丹药或许会在日后对墨姑娘有重要之用,还望墨姑娘好好保管。”

    桌上的丹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既然是对方所拿出来的,必然不可能是什么俗物。墨云也不客气,收下丹药放入储物袋中,拱手道:“如此便多谢霄云前辈了。”,还未待男子开口,墨云却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壶酒,悠悠道:“这是一壶上尊的桃花酿,虽及不上霄云前辈的丹药,却也算墨云的一份薄意,还望霄云前辈收下,回去后好好品尝。”

    耳边的窸窣身愈加明显,而对方送客的意思太过明显。眼前的女子笑得如若春风,可霄云知道,如若他再留下去,这春风说不定便会变成寒风凌冽。

    所以霄云很识趣的起身,打开折扇,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拂千重已经不再是四大家族之首,因私下与魔修勾结所以被囚,而拂家的嫡女却也在那之后消失不见。”,眼前的女子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只是听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霄云颔首一笑,摇了折扇,便离去,走的潇洒。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他今日来本就只是为了讨那一壶桃花酿罢了。

    墨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阖眼,男子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不过是告诉她修真界的现状。那日她在苍山并没有对拂千重说什么,虽然她没有说,可其他人却并非如此认为。再则,不管那日她是否说了什么,却一点也不重要。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将不听话的棋子除掉的理由而已。

    至于拂千重究竟是否与魔修暗中勾结,又有谁知道,谁在乎。

    窸窣声越大,仿佛就在耳边,墨云放了酒杯,浅笑:“云灵去买个东西实在太慢,我这一壶酒都快喝完却才回来,等的我实在心急。”

    来人将手中东西放下,神色淡淡:“徒儿也没有想到师父一个人喝酒也喜欢用两只杯子。”

    墨云呆愣片刻,瞥见桌上还未收起的杯子,旋即笑的讪讪,她的徒儿这些年来眼睛倒是越来越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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