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手却还抓在对方手里。肖井芮顿了顿,愣愣地问:“翟总,你手好凉,是不是冷?”

    “有一点。”被肖井芮这么一说,翟沁这才发现电影院竟然没开空调,确实有那么一点冷。

    “把我外套披上吧。”肖井芮放下爆米花桶就要脱外套。

    “不用,脱了你会冷。”翟沁赶紧阻止她。

    “我不冷,我正好有点热。”肖井芮已经把外套脱下来了,顺手给对方批在了身上,还不忘帮她整理好肩上的领角。

    “谢谢。”翟沁把外套往上拉了拉,不是很厚的外套,却带着肖井芮的温度,翟沁觉得很暖和。

    一场电影看完,两个人随着人流慢慢往外走。

    “翟总,心情有没有好些?”

    “嗯,好了很多,多亏你陪我。”

    “哪里的话,心情好那就好,不枉我今天出一趟门。”肖井芮停了停,觉得还应该说点什么,劝劝翟总。

    “翟总,要我说啊,易副总根本配不上你,她跟那女的摆明了就是成心气你的,那女的跟你啊完全没可比性,你现在这样,一直放不下,正合她意......”

    “我没有放不下。”翟沁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本来很好的心情立刻变得烦躁起来。

    翟沁没有忘记自己是用什么理由把肖井芮约出来的,看着面前的人一脸傻愣的样子,她知道是自己不对,没有控制好情绪,可她并不想道歉。她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了肖井芮,“我去趟洗手间。”

    “好。”肖井芮看着翟沁的背影,知道自己一定是又说错话了,翟总心情好不容易好点了,自己干嘛又提那茬?不过话说回来,翟总你说是这样说,可你的表情明明就是还放不下......肖井芮觉得委屈,但并不是因为翟沁刚刚说话的语气不好。

    眼睛一直跟随着翟沁的背影,直到对方转了个弯,再看不见了。肖井芮的视线没了落脚点,索性放开了视线四下打望起来。看到前方一家卖花的临时摊位,她无所事事地走过去,端起了面前一盆拼配精致的微景观盆栽欣赏着。透过玻璃的容器,一个被拉长的熟悉身影落入眼中。

    肖井芮把玻璃容器从眼前拿下去,拉长的人影恢复了正常,她张开嘴,踌躇了一下,终是喊了出来。

    “宛瑜。”非常轻的一声。

    对方还是听到了,转过头来,也是愣了一愣,“小芮。”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笑道:“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跟上一次在外包公司见到时不同,那一次宛瑜扎着高高的马尾,干练的衬衣俨然一副职业女性的打扮,而这一次,马尾被放了下来,柔顺的直发垂落在肩头,柔软的羊绒毛衣,舒适的外套,温柔的气息能瞬间把人给融化。

    “嗯,确实没想到。”肖井芮看着她,有些僵硬地把手上的盆栽放了回去。

    宛瑜注视着她,视线扫过她身后的花摊,撩了下耳边的发丝,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这些安静的东西。”

    “是啊,感觉全世界都在变,就我还停在原地。”肖井芮说得颇显无奈。

    宛瑜听到这话动作明显地顿了一下,“你果然没变。”

    “你倒是变了不少,比以前成熟了,知性了。”

    “都是孩子的妈了,能不成熟吗?”这话虽是自嘲,却掩不住带着几分强撑的自然。

    “你......有孩子了?”

    “嗯。”宛瑜轻轻点头。

    “他待你好吗?”肖井芮觉得自己问的纯粹是废话,一个人过得好与不好,一看便知。分开的这些年,用肖井芮身边的人的话来描述,肖井芮就是越来越颓废了,越来越死宅了,而宛瑜,此时此刻,俨然一幸福小女人的模样,气色红润,甚至还比以前胖些了。

    “挺好的。”宛瑜回答,看着肖井芮,一丝心疼从脸上滑过,“那天我见到了林婕,她跟我说了你的一些事......”她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接下来的话要怎么开口,“小芮,人是不可能总停在原地的,别老抓着过去不放,找一个合适的人,好好开始新的生活吧。”

    “找一个合适的人,像你一样结婚吗?”

    肖井芮这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她也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冲,宛瑜失神了片刻,眼中的神色黯淡下去,没再说话。

    “瑜瑜,”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上来便伸出手臂把宛瑜揽住了,“到处找你,担心死我了。”

    “我这么大个人,又不会走丢,担心什么?”宛瑜当着肖井芮的面,没有挣开男人,反倒是随手帮他整理好了搭在肩上的围巾。很不起眼的一个动作,却是扎进肖井芮眼睛里的,那种自然的程度,绝对不会是故意装给自己看的。

    “你怀有身孕,商场里这么多人,我怎么不担心?”

    “宛瑜,你这是......二胎?”肖井芮惊讶得连说话都没办法连贯了。

    “是啊,上个月刚查出来的。”男人摸着宛瑜的肚子转过头来对着肖井芮笑,脸上又是得意又是满足,“诶,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上次来谈外包的那位,叫......”

    “肖井芮,”肖井芮象征性地跟他点了点头,“你记性真好,”她夸奖了男人一句,然后看着宛瑜,“恭喜你们,我朋友在那边,改天再聊。”转身之前,她对她笑了。

    肖井芮一直没有从过去的那段感情里走出来,她排斥新感情,她会时不时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怀念宛瑜的好。虽然一直说要忘记,但她清楚根本没那么容易忘得干净,她承认自己还有所期盼,她知道等待都是徒劳的,但她就是想这样等下去。

    那天重逢后,肖井芮奇怪晚上打电话时自己的平静,她以为只是因为是在电话中,没有真实的看见对方。然而这一次,宛瑜就站在她的面前,和她的先生一起,跟自己离得那么近。虽然是有那么些排斥和不甘心,但所有的情绪都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肖井芮不想去深究到底怎么回事,反正现在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她慢慢地走回到刚才的地方等翟沁,奇怪对方怎么进去了那么久,难道自己刚刚的那些话真有那么严重,刺激到对方了?不至于吧......

    肖井芮一个人站在商场的围栏边望着下面,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翟沁昨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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