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给他送个手炉过去,免得等会儿再冻着。”

    “哎,我这就去。”王翕乐应了声,赶紧进屋拿了手炉跑了过去,离萧无定还有数步时改为慢走, 生怕打扰他,轻声说:“将军,外边儿冷。”

    萧无定接过暖炉,敷衍道:“我再坐会儿,你回屋子去。”

    一听这语气便知没有转圜余地了,王翕乐犹豫再三,都走出去好几步了,又返回来,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注意着萧无定的表情,试探道:“将军,您要是再伤寒了,殿下又要生气了......”

    闻言,萧无定嘴角勉强勾勾,转头看他,似是自嘲道:“不会。”

    殿下既已做了决定,想来不会再犯。不过再坐了一会儿却还是起身,往房里去。王翕乐这才松了口气,果然还是殿下有用。只是方才将军那一眼怎么那般悲伤呢......还有许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哎不管了,王翕乐摇摇头,小跑两步跟上自家将军,往屋里去。

    晚间西市,揽月楼雕梁画栋、流光溢彩,摘星阁今日温沅并不登场,揽月楼生意还算不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哟,李公子,好些日子没来了,莫不是把奴家忘了?”

    “黄公子您可算来了,奴家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您呢!”

    .....................

    女子娇嗔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响起,炎十三好不容易从一妓子手中将自己的胳臂抽了出来,与十二对视一眼,轻咳了两声,粗声道:“找间雅间,上些好酒好菜先。”她一身男装帅气利落,看着布料也是上好的,年纪轻轻想来涉世未深,在妈妈眼中俨然便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哎好嘞,两位这边请。”

    迎客姑娘将两人带到包间,两人点了些酒菜又叫了两位姑娘,毕竟这是青楼,只是喝酒吃菜难免惹人注目。不一会儿,酒菜与姑娘都来了,炎十三不一会儿便借口尿急离开了包间,十二这几日在这儿也算混了个脸熟,吸引着那两位姑娘的注意。

    早先来之前十二便与十三说了这几日见着与丸子神似那女子常出现的地点,炎十三早就将公主殿下画的模样铭记在心,这会儿装着酒醉四处晃悠着,却半天没见着那女子人影。

    临近子时,公主府书房却仍旧灯火通明。地龙烧的暖暖的,周锦河端坐在书桌前,背挺得笔直。绯儿算了算时辰,上前道:“殿下,不早了。”

    周锦河闻言,放下最近京中饱受赞誉的待考士子之文章,闭着眼揉了揉眉心,绯儿上前替她松肩,听得殿下声音带着些疲倦,问:“十二十三还未回来?”

    “还没呢,您先歇息吧,明早听回禀也是一样的。”

    “不妨,再等等。”周锦河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往后靠着放松。长时间端坐着,肩颈早已僵硬,绯儿这一捏,她觉得自己仿佛又活过来了一般。忽而,她瞥见了一旁桌上放着的木架,那木架是上次铸剑大师连同剑一道送来的,这几日闹的她都把它给忘了。

    她......此时该歇下了吧?周锦河望着那木架,有些出神。都是聪明人,自然不用多说,她做了决定,她当即便知晓了。周锦河自嘲勾勾嘴角,怎么她竟如此懂她?可若是她对萧无定有些不该有的心思,那萧无定呢?

    “绯儿......你说,萧无定对我......是什么心思?”

    绯儿在她身后,听得自家殿下这么问,不禁莞尔,心里叹了句当局者迷,正想开口,却听得门外有动静。

    “殿下,属下回来了。”

    是十三。周锦河神色一振,朗声道:“进来说。”

    这么一来,方才的话题自是断了。十三很快进来了,带着一身寒意,不敢太靠近周锦河,只远远立在门口,周锦河朝她招招手,道:“近些到暖炉旁来,绯儿,倒杯热茶。”

    “谢殿下。”十三依言上前到暖炉旁,浑身寒意总算消去了大半,神色中带着些兴奋,道:“殿下,没错!便是王翕乐的娘!”

    “哦?你见着了?”周锦河闻言,身子不再贴着椅背,微向前倾,问。

    “是,属下见着了,循着机会与她说了话,将王翕乐给的信物给她看了,她当即便忍不住眼泪,属下问了些情况,原来是揽月楼管事的告诉她王翕乐死了,她想着为儿子夫君报仇,才忍辱负重活着。揽月楼人嘴都挺紧,属下想,不如让她替我们查查,许能查出些东西来。”

    “嗯......”周锦河眉头微蹙,右手拇指不自觉轻轻磨砂着手炉,思忖道:“当初救丸子时萧无定便亮明了身份,想来是揽月楼不想招惹麻烦,便对外说丸子娘死了,又告诉丸子娘丸子死了,只是不知为何没真的除掉她......不管如何,想来揽月楼也是不会轻易让人替她赎身的......此事先不忙,明日一早,你先去镇北将军府告知萧将军与丸子,之后如何,等再探查几日再说。”

    “喏。”十三应了声便退下了,方才周锦河与绯儿的话题却也未再继续,只在临睡前忽然想起,仿佛不经意吩咐道:“明日让十三顺便将那木架一并送去,告诉她那剑还未起名。”

    翌日一早,丞相府。陆骏德刚下早朝回来不久,便见管家紧皱着眉进来,低声道:“老爷,京兆尹带着衙卫来了,说是来找少爷问话。”

    “怎么回事?”陆骏德一边起身往大堂去,脸色霎时黑沉下来。明明前些日子已经将诉状送了过来,如今这是怎么回事儿?!

    “昨日桐儿父母去敲鸣冤鼓了,大堂之上说的有理有据,围观百姓也出乎意料之多,京兆尹不敢再糊弄,只怕万一惊动陛下......”

    闻言,陆骏德面色愈发难看,恨恨甩了袖子,往大堂去。

    丞相府大厅内,京兆尹在客座,颇有些坐立难安,后边儿只跟着两个衙卫,他虽为了做样子带了一队衙卫,可谁敢当真带着人就在这丞相府大厅杵着?还不是老老实实让人领下去喝碗茶。

    “京兆尹大人,这般带着衙卫来本相府上,怕是不妥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着陆骏德低沉威严还带着些怒气之声,京兆尹当即从椅子上起身,心中叫苦不迭,上前行礼,忙道:“下官参见丞相大人!下官实在无心冒犯丞相大人,只是程序所迫,还望大人通融通融,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给百姓看看,陆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哪能真做出这种事!定然是那对老不死的污蔑!”

    陆骏德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道:“本相也知京兆尹辛苦,临近年关还碰上这等事,京兆尹为官多年,本相自然相信大人秉公执法,绝不冤枉好人,丞相府定然配合,还望大人早日定案,还犬子清白。”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京兆尹忙点头哈腰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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