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生惆怅为伊多。’致吾所慕之人,吃吃。”

    我绷着脸,觉得自己脖子都要烧没了,听她问:“吃吃是谁?”

    “驸马!”我恼她恼得厉害,自然没好气:“未来的驸马!”

    薛霓裳一顿问:“你不是觊觎蔺尚书家的幺女觊觎了十多载吗?”

    我一惊,拍着桌子站起来:“谣言!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她垂眸拿指肚在茶碗上沿了半圈:“不是吗?”

    “自然不是!”我坐下道:“我与吃吃自小便是两情相悦的,哪里有什么觊觎之说。”

    “卡拉”一声,她直接捏碎了手里的茶碗,站起来冷声道:“公主殿下给是不给?”

    我被唬了一跳,心道这薛楼主提起一出是一出,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不给。”

    她一掌推翻了屏风,我自在一片狼藉中安稳坐着,有意提醒道:“这是锦屏,价值——想来追星楼应该也不缺这几个银钱。”

    父皇说过,越是紧要时刻,越要不慌不忙,最好再评判几句风景,几句美人,几句风花雪月。

    这里几样都没有,我只偷听二哥好像提过追星楼没几个钱。

    薛霓裳的脸色也看不出来,只道:“那我亲自去拿来。”接着她就拍了拍手道:“送客。”

    我瞧见她扬袖甩了什么,面前一阵香气,想来是迷香之类,总之之后我就两眼一抹黑了。

    第8章 第 8 章

    等醒来时,外头便是天光大亮,我已经在屋子里躺着了。

    想到薛霓裳的话,我只觉得那箭头留着是不合适了,于是翻出来装进香包里,想着抽空叫韩承灏给溶了才好。念念刚好推门进来,见我起了,接过诵诵手里的面巾就往我脸上抹,一边还说:“殿下总算醒了,快些收拾。外头一大堆人都等着呢!”

    我抽空把自己脸从面巾中□□问:“等着做甚?”

    念念又把我拉起来穿衣服,梳头:“昨晚上白公子没说吗?谷节放河灯以后,便是春华宴。所有女子都要簪花赴宴,然后将自己的花送给心爱的男子。”

    说白了就是花做媒罢了,我学着那日念念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念念给我簪了朵海棠,立刻打了我手背一下:“有失体统!”

    我……我只得在心里默默翻了翻。

    春华宴定在稱州第一楼正南的春华山上,因为稱州偏暖,因此虽是谷节,春华山却已差不多百花齐放了。

    许多小娘子走着走着,目光就从花朵上移开,目睐顾眺。

    我瞅着吃吃独自一人进了竹林,就急忙跟上去。

    竹林越往深处,人越少,最后几乎只剩下我两个。

    我快跑几步,从旁边绕了大圈,与之拉开距离,装作一早就在的样子,清清嗓子,高声诵道:“‘依依脉脉两如何,细似轻丝渺似波。月不长圆花易落,一生惆怅为伊多。’”

    眼瞅着吃吃停下了,我又装作转身要走的样子,假意碰到她吃了一惊:“瑶玉?”

    吃吃眼睛一撩朝我看过来,我觉得心都要化了,走过去道:“你我竟能在此处碰到,真是缘分!”

    “公主殿下说笑了,瑶玉不敢当,只怕是冤家路窄。”吃吃瘫着一张小脸,真是越看越可人。

    “不窄不窄。”我正美美笑着,就听她道:“擦擦口水。”

    “啊?”我慌忙抄起袖子,一边瞅着她有没有嫌弃。

    然后,就果然见她无比嫌弃地从怀里掏出手绢,替我擦了下,又扔到我手里,扭过脸,也不看我。

    我赶紧擦过,偷偷嗅了嗅,然后揣怀里道:“这这真是过意不去,本宫,本宫回去给你洗洗。”

    吃吃闻言伸手要拿回去,我正寻思说些什么。克尔泉就呼哧呼哧地走过来,冲我道:“我说殿下怎追得那般紧,合着是蔺姑娘给你带了好吃的。”

    我瞅着就要露馅急道:“哪有?”

    “我看见你吃了两口揣怀里了。”她说着就要来搜,“先前蔺姑娘还喂你了,我都瞧见了。”

    “大胆!”我死命扒着自己衣裳,心道这败事的吃货,赶明儿就把她弄死了埋了了事,“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朗朗乾坤之下!你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最后还是被克尔泉把手绢扒拉出来掉地上了,她瞅着空荡荡的手绢很是伤心的样子。

    “瑶玉身体不适,先回了。”吃吃把手绢捡起来,对我行了礼,走得忒快,说话间就拉开好远。

    我半个字都未来得及出口,偏生克尔泉这吃货还道:“殿下竟然吃完了,那肯定很好吃的了。殿下小时候还总记得给我留着好吃的,现在不光不留了,教训起来还像我阿妈。”

    说完也走了。

    我独自站在竹林子里,心里想,书上说过,慕淑女,总是“道阻且长”的。

    我回去碰到念念,揪着手里的花骨朵问她:“克尔泉怎么来的?”

    念念把花从我手中拿出去:“是陛下给送来的,说是自小与殿下便玩在一起,就给送来了。”

    我揪叶子的手一顿,摇了摇头:“不对。”

    克尔泉去找父皇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想了想这次船上的人员名单,叹了口气:“克尔泉看来真是来相亲的。”

    念念把叶子挡到一边,摆出如沐春风的笑来。

    我有些害怕,就见她道:“白公子。”

    我一扭脸,果不其然,白贺之正往这边走来,怀里捧着好多花。

    我“啧啧”道:“白公子好福气。”

    “哪里。”白贺之捧了个手,夸道:“公主很适合海棠。”

    念念出手,自然非同凡响。我想到自己的花还在头上,又想到刚才的事,顿觉伤心,结果转眼就见王安楚一手举着扇子,一手搂着衣袖,颇为不雅地跑过去,身后跟了一堆莺莺燕燕。

    我与白贺之皆沉默一瞬,然后:“噗——”

    午间,我偷偷唤了韩承灏来,命他找炉子,把箭头化掉。结果就在交接时,一阵风过,香气四溢。我心道坏了。

    “抓住他!”我连跑了几步吼道:“生死不论!”

    那边人还有心对我道了句:“我家楼主谢过公主殿下。”

    韩承灏拔剑就上,众多侍卫如同草人,那人几番动作就走得无影无踪。

    我气急了,抽出韩承灏的佩剑搁他肩膀直接划拉下来,扔到地上道:“滚!”

    他也没去管伤口流血的事,拾起来剑抱拳走了。

    二哥是父皇心尖尖的太子人选,我若是保住了他,这人命关天的情,由不得他不应我一件事。以后无论如何,也是一大助力。

    现在,空了。

    我将屋子里能砸得全砸了,最后坐在床边,慢慢静下来。

    追星楼办事,以消息易消息。

    薛霓裳这般,摆明了要对付二哥,能将消息捅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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