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东西,万没有要回去的理么?

    想到此处,我猛地站起,又蹲下去:我是个公主,教人知道为了瓶药和底下的人争执,未免有失体统,传出去不好。

    吃过鱼羹,我们回了船上,继续前进。

    这一路过了个窄洞,里头突然明亮起来,原是周遭洞壁换成了瑰丽的晶玉,火折子的光照上去,被反射出更显眼的光,还带了晶玉独有的色彩。

    这般又走了不知多久,河流变得湍急,连秦和郑晗旸各自拿了绳子绞作一股,分行两边。

    前头大约是到了洞口,连秦他俩同时跃起,接着洞口参差的石柱,翻出洞外,将绳子拉直了挡在那里,又翻身回来。

    连秦说,这水顺洞口往下流成一条瀑布,高约一丈,只能从旁到山腰的空地上。

    我们到洞口便被扶着拉住绳子,往一角靠,再摸着绳子上到洞口边的石柱上,郑晗旸与他负责将我们一个个给背到不远处的地上。

    这时候日已西沉,我竟不知在洞里走了这么久。

    连秦判断了方向,带着我们往前走。不多时,就遇到座简陋的屋子,我们于是停下休整。

    屋子里被连秦并诵诵收拾了一下,其后连秦就叫人下山去了。晚些时候,那人换了身寻常百姓的衣裳,又背又抱得回来了。

    诵诵去就近的地方打了水温热,服侍我洗漱过,也换了带回来的衣裳,重新肿起的脚腕子也抹了药膏。

    窝囊了一路,现下总算清爽许多。

    其他人各自找了地方换洗,吃吃便是粗布衣裙,也遮不住浑身的气度,瞧着愈发清丽逼人,如同仙子。

    这样的人,是我的心上人。

    连秦举着几个包子送来,诵诵接过,我面有得色地拿了一个:“真美!”

    等用过晚膳,天色已黑得不见人影。

    连秦他们在外头生了堆火守夜。

    我本着公主的位子,让诵诵把吃吃并蓉蓉叫来,三人挤在一张仅有的小木床上。

    原想我们三人并肩依偎,相互说些女儿家的小话,等蓉蓉睡了,我再与吃吃聊一聊彼此的私情。谁料吃吃当先坐在了床边边,离我有那般远,中间隔了个大蓉蓉。

    我首战失利,正士气低迷间,一时不察,被蓉蓉起了个谈诗论词的头,二度落败。

    之后,她俩说了些什么,我已然不记得了,只记得梦会周公,似乎枕着软绵绵的垫子,心下惬意,恍然如回到了京都,但身下却硌得发疼,总也睡不安稳。

    这般休息了一晚,醒来时,小木床上已仅剩我一个了。

    连秦弄了匹小骡子,我作为这帮人里最最尊贵的那个,得以享受这独一无二的坐骑。

    连秦牵着缰绳告诉我,我们要在这山脚下与念念他们汇合。

    今日的天高高的,日头碧得发青,露脸走了个把时辰就躲到云层之后,半遮半掩地直到浓云如伞,撑出一片沉重的铅色,压在头顶。

    我在马上抬头望,听到有人说了句:“要下雨了。”

    我回过头,恰与吃吃对上了眼。

    她大概是走得急了,双颊擦了胭脂红般,瞧着我什么都没说,转瞬就移开目光,扫了眼蓉蓉,将脸对上漫山的林景。

    鼻尖一凉,我满腔热情刹那熄灭。

    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颗隐形糖。

    第25章 第 25 章

    山间的雨簌簌有声,穿林打叶地落下来。连秦不知从何处掰了几朵大叶子纷发给我们,一边拉着小骡子顺着山道,加快了速度。

    雨越下越大,我多披了件衣服都给淋湿透了。好在山脚边有两三农家院,连秦即刻赶去敲门。

    我搭着诵诵的手下了骡背,忙不迭将叶子递给了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走到门前,我听得那边的声音停了,抬头就见念念向我走了两步,噗通跪在泥水里。

    我还未及整理重逢的思绪,便是一惊,忙去扶她:“平时最不讲规矩的那个,这次反倒这般懂得上下尊卑了。告诉你,便是跪我,也躲不过罚去。”

    念念自个儿站起来,下半身脏得不成样子,避开我的手,抬眼瞧着我,眼里顿时含满泪水:“殿下受苦了。”

    “不受苦不受苦。”我也跟着鼻子酸酸的,笑了笑。

    念念抬袖抽噎须臾,就止住了,朝我告罪:“奴婢冒犯了,殿下恕罪。”

    我摆摆手,她擦了泪想来扶我,临了退开半步领路:“奴婢身上脏。又要向殿下讨饶,天阴雨大,奴婢竟然让殿下在门外站着这许久。”

    我有些不大习惯她这般,只得接着摆手:“不妨事。”

    “这几家全是废弃的屋子,韩侍卫带人收拾过了,我们便在此处等殿下。因是临时住处,所用不够周全,委屈殿下了。”念念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话。

    里头出来两个衣着朴素的姑娘,见到我们便要行礼,听念念提了句,竟直接跪下了。

    我叫她们起来,各自做事去,问念念:“本宫是公主的威仪太过了?怎的她们瞧着如此惧怕?”

    念念将凳子擦了许久,我坐下的功夫左右看了看,又问她:“你家韩承灏呢?”

    “什么我家的,殿下莫要取笑。”念念将碗用热水烫过,倒了水给我:“韩侍卫去镇上卖柴了。”

    叫韩侍卫多生分,简直是欲盖弥彰,恼羞成怒,我捧着碗撇撇嘴:“那他就放心你们这些人在这里,都不派个人看着?还有其他人呢,在别处?”

    “这边原也是丫头们的住处,外头雨大,奴婢斗胆请了殿下进来。其他人……”念念说着一下子红了眼:“此番,此番本也没留下多少人。”

    “护卫只剩下韩侍卫并一位小哥,官家的公子小姐也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受了伤加上一路劳顿,眼下已经……”

    我坐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知一路凶险,也万万不料竟凶险至此。念念选了这么条路,该是一开始就晓得自己要担得是什么。只是这担下的事,却是由二哥从我肩上卸下,自己分了一半,又放了一半在我眼前人的身上,在我眼前这些活着的,可以担事的人身上。

    她停顿了一下,道:“他们在隔壁住着,方才两位姐妹便是过去照看的。殿下一路劳顿,先屈身在此处歇歇,等奴婢给您收拾出一间屋子出来。”

    “不急。”我瞧着外头天色逐渐亮了,雨势也缓了许多,不多时就彻底停了。

    念念要去收拾屋子,我便趁此间隙去瞧了幸存的两人,躺在床上的据说是侍郎家中的次子,面如银纸,已然出气多吸气少了。

    我叹了口气,和战战兢兢的另一个侍郎次子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连秦他们和韩承灏一道,我告诉连秦:“韩承灏回来,你告诉本宫。”

    等他应了,我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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