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楚莹宣有此一问自然是多此一举,她知那些太医定是没有如此做。不过,既然他们说是中了邪那便顺着他们的意思就是了,她还怕高瑾不是中邪呢!

    楚莹宣轻绵的声音悠悠地传入中殿,打破了陷入沉寂的环境。

    听是自己妻子的声音,高黎昕敏感地扭头循声望了过去,有些不明所以。但待她定了神仔细观察楚莹宣脸上的神色时,倒是未见波澜,相反却是眸光淡然如水,未见一丝的忧虑。要知道,前世的楚莹宣得知高瑾害了大病时,那眉眼间的担忧是她如何遮掩也掩不去的。

    她的心舒坦了不少,眼神随着楚莹宣破开人群,小步踱到皇帝跟前,楚莹宣福身行礼,先为自己方才的莽撞赔礼,眼下众人都在担忧着高瑾的病情,自然不会去纠结礼不礼数的事。

    不过皇帝听了楚莹宣的话,倒是上心了起来,他轻侧过身子,探问道:“方才听言,莫不是你也通晓医理?”

    楚莹宣恭敬地欠身,回道:“略知一二。”她抬头眼神中也染上了与皇帝一样担忧的神色,但却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过分夸张到让人觉得有些做作。

    “父皇可否容臣妾替公主殿下请下脉?”

    躲在一旁一直未有开口的高黎昕听着楚莹宣的话,脸色遽然一沉,愠怒着睨向楚莹宣,她这是在搞什么名堂?虽说她和高瑾都是女子,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之说,但她不知她的太女妃身份亦应避嫌吗?

    高黎昕努力稳着气,檐唇嚅动了下,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她倒要看看楚莹宣此举动有何目的。

    高黎昕眼波清澈,一瞬不瞬地黏在楚莹宣的身上,看着她得了皇帝的应允后,缓缓地坐在了床沿,纤指摸上高瑾右手上的中指,黛眉微蹙,眸光聚敛,一副全全然集中在高瑾的病情中的神态。

    她又摸了摸高瑾的寸关尺,接着又使劲扒开她的眼皮仔细查看了一番。

    不消半晌的功夫,楚莹宣便直了直身子,叹息近乎无声,“公主殿下脉象混乱,时快时慢······”楚莹宣接着又讲述了一串中邪的现状,每条都与高瑾相吻合。

    躺在床上的高瑾虽闭着眼睛,但楚莹宣的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正纳闷着楚莹宣为何突然转了性帮起自己来了,她有没有病是否中邪她自己可是心如明镜,楚莹宣没有揭穿她倒是让她有些匪夷所思。

    还有,楚莹宣何时习的医,她怎么不记得了?心里虽有众多疑问,但她还是开心的,看来楚莹宣待她也并非全然的没有感情的。高瑾心里正窃喜着,楚莹宣接下来的话倒让她噎了下。

    “只是这种邪气一般只会附在胆小体弱之人身上,一般人是不会被伤到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病,且治疗的法子有很多。”楚莹宣抿唇思索了一番,道:“像是通灵法、符咒法、捆仙绳子、划地为牢,为了尽快治愈,我们不妨每个法子都试上一试。”

    高瑾听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骂楚莹宣多事,每个法子都试,就算没病也被折腾出病来了。

    宫里的鬼神之说也不是没有,听了楚莹宣的话,皇帝也是百感交集,这太医一个两个又查不出病因来,万般无奈下,也只得用这种法子了。

    皇帝还在犹豫着,宁公公又及时地闪进了殿内,禀报着馆祠里的道士已请来了。

    “快请进来!”皇帝回了句,眼神又落回到高瑾的身上。

    高黎昕回头眼神探向门口,半个身子隐在门后的纪柔正粗喘着气冲她点了点头,旁边还有一人,刘妈妈已是累得直不起腰来。

    高黎昕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疑惑地回头看向楚莹宣,此时那人已步下了床基踱步到了她的身旁,为施法的道士腾出了空子。

    两人眼神交汇的顺当,楚莹宣对着她微微的扬了扬唇角,只不过这微笑在高黎昕看来却是异常的诡异。

    道士在殿内转了又转,嘴里一阵念念有词的,足足念叨了有两个时辰,此时他已是满头大汗,“殿下身上的邪气不算重,只不过······”道士神色颇为凝重,睁开双眼,肃穆道:“这邪气的根源却是煞人的很。”他的身子又转动了几圈,道:“这邪位阳气重、稳,足以震得住它,但殿下底子若,自是受不住横冲而来的邪气。”

    “那,这邪位究竟在何地?”

    “这个,应该是在南宫广灵宫正位。”

    “这,这怎么可能?”窝在皇帝怀里的荣妃闻言花容失色,不禁慌了神,这分明是在胡言乱语,她的广灵宫怎会有邪气?

    道士此言一出,不仅是殿内一众人等哑然,就连躺在床上的高瑾听了也差点背过气去,面上却又必须装出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可她心里早已经怒火中烧,暗骂着这道士是傻的吗?叮嘱他几句话都能讲错。

    高黎昕斜眼瞥向床上盖在高瑾身上的锦被,她的胸前起起伏伏,明显比先前颤动的厉害,高黎昕心中一片冷澈,寒着眼静看着她想怒却又不能怒的憋闷。

    “这煞气重,惊扰了圣池,如若不除只怕会愈演愈烈,甚至波及帝业。”他说着拿出了几道神符,叮嘱务必将此符按照他所说的位置压于广灵宫内七七四十九天,宫里的主人同样要四十九天不得走出广灵宫半步,直至邪气祛尽为止。

    高黎昕心里悬着冰凌,神色黯淡,这都是她前世所遭遇过的,而她当真就曾被禁足了七七四十九天,为了可笑的驱邪避凶,为了大新朝帝业的稳定,她不得不从。如今细想来,这些宫里的鬼魅邪说果真是害人不浅呢!

    还有那个阴险的高瑾,虽长着一张看似纯真烂漫的脸,心里却是住着恶魔,惯会用这些邪术。高黎昕扭头看向双眼疲惫的皇帝,心狠狠地揪了下,父皇最终会沉迷修仙炼丹,怕是也受了高瑾的蛊惑吧!

    最后提到治疗病人身上的法子,他指了指广灵宫正西位上的灵气甚妙,只要那主位上的人在夜里子时用烧纸在病人全身上下都擦一遍,边擦边念驱邪语,然后再拿到武德殿前将纸烧尽,一连坐上三日即可。

    这广灵宫正西位对的正是宸妃的兮月宫,这做贼心虚的两人听着道士这么一说,虽知对方并未点明什么,但无端端地将她俩牵扯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

    高瑾听到他说的是兮月宫哪里还躺得下?惊得她身上直冒冷汗,怕不是她和宸妃的事漏了出去?为何偏偏是兮月宫的灵气甚妙?

    宸妃心慌乱地漏跳了一拍,她手抚着胸口瞄了皇帝一眼,见他脸上未有异样才抖着身子往后退在了众人身后,生怕她眼神中的慌乱被人看了去。

    如此一来,高瑾不仅要卧床三日,连她的母亲荣妃也被禁了足,这若是传了出去,在宫外她的名声便会受着影响,母女俩相克,她们身上引来的邪气竟也有可能毁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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