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面色不豫惶得低下头。

    本来今个他领了侯爷的令到承天门迎接小侯爷,然而刚在品阳楼吃了几口,二姑娘也寻了过来,兄妹俩说了一会话,小侯爷便道乏了回去歇息。岂料小厮去牵个马倒和人争执起来,小侯爷叫他过去瞧瞧,临走前还吩咐一句仔细后面的姑娘。

    文士不敢揣度,小侯爷手段厉着呢,只管上前去。眼下又不得不担心,小厮听小侯爷不罚他就真敢说,上个说这话的人可是被小侯爷喂了狗吃了的。

    寒冬扑面,衣袂翻飞,腰带卷起束发青丝。韩小侯爷背手而站,旁人看去只觉风华无双。这样的美男子总会引人侧目,他很快翻身上马,高高在上睥睨着,连烈性的畜生也驯服的像只羊。

    “叫人送姑娘回府。小子,跟上来。”

    文士见小侯爷扬尘而去,小厮跟着疾驰的马屁股后面跑不见影,这才转进品阳楼,朝韩黛玥一拜:“二姑娘,小人这就找马车送您回府。”

    韩黛玥点头,又问了另外一事,“兄长这般急,可是有要事在身?可别被我误了事。”

    原是她心有比较,听母亲说道兄长今日回来,便找了个理由寻了过来,果然见到兄长常来的品阳楼下候着的小厮。

    对这位兄长,韩黛玥也是有些怕。他天生长得好,却最恼人家拿他脸面说事,脾气更是阴晴不定,她这个做妹妹的在他面前说话也要小心翼翼再三斟酌。

    “二姑娘放心,小侯爷只是累了,从青阳一路马不停蹄地回来,小侯爷几乎时没歇息,这会应该是回府了。”

    “那就好。”韩黛玥说道,吩咐了文士一句。“您是兄长身边的,按理我不应该说什么。可有些事也只有您才能办到,还要有劳福管事了。”

    文士不敢拿乔,躬身一揖,“姑娘折煞小人了,有什么事还请姑娘但说无妨。”

    韩黛玥抿了抿唇,“刚刚您见到的那位姑娘,还麻烦多打听打听。”

    “小人知道了,姑娘放心。”

    送走韩黛玥,侯在一旁的下人过来,“先生可有何打算?”

    文士挥挥手,“去文轩楼把谢师傅请来吧。”

    文轩楼在品阳楼西边的街上,是上京城里有名的书肆。外人只道里面有百八十个抄书先生,却不知有个谢师傅是丹青妙手,尤擅人物小象。下人应和:“小的这就去办。”

    文士自己踱进品阳楼,拣了个座位等下人回信。

    —————

    经过品阳楼风波,赵灵运三人不敢耽误,租了辆马车,脚程稍快,不一会到了将军府在城外的别庄。

    春困别庄属万年县的大宅,不同于亲仁坊里的镇远将军府本宅,在城外的这座别庄修建的颇有另一番滋味。只见青瓦白墙,几株松柏越过墙头,茂盛生长,掩盖硕雪。前门打扫得洁净,两头狮子位于两侧,往来行人路过这边也是静悄悄的,只余车轧脚印。

    芙风拿出县主府腰牌,门从看了两眼却并不让开。芙风闹不清怎么回事,往前一步便被守卫持枪挡住。

    “大胆,我们是县主府的人,腰牌你已看过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门从抬起下巴,自有自己的高人一等。将军别庄岂是什么人都拿着牌子就能拜访的?他们虽然入不了上京,可想巴结他们的人多得是,县主府又算什么?怎能凭一块腰牌就确定?何况瞅着下面,如今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姑娘们说求见。

    “去,去,光有腰牌不能证明。”

    “你……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嘿,我说你这丫头最好赶紧走,我们管事的可是你能见的?”

    “如何见不得?”芙风拧了拧眉,朝门内使劲喊:“陆管事?陆管事?”

    枝茜小心瞄了眼赵灵运,她始终半垂着头,斗篷帽子把身形、样貌遮的严严实实,听门从出言不逊,侧过脸低声交代几句。枝茜应,往前行半步站定,“证明不是没有,就怕你受不住。”

    赵灵运轻轻掀了半边帽子,露出一张羞花月貌,端正脸色,目光只叫人直打寒颤,“你可看清了?”

    这个门从虽没见过县主府的人,却是被赵灵运的目光盯了一脑门的汗,而后头听到吵闹跟出来看的小厮却是认得的,赶紧挥开挡住的门从,赶紧弯下腰忙不迭作揖,“小的该死,小的怠慢了,还请大姑进院。”躬腰退进门里,伸出长臂做了请的动作。

    赵灵运手缩回袖子里,却也没有多为难,迈进门里,后头跟上来的芙风狠狠踢了他一脚,“你若该死,早死了几百次千次还不够。”

    “是,是,姑娘教训的是。”门从不敢跳脚,忍痛受着,另一边小厮已引赵灵运等人在偏院歇息,飞快跑去通报陆管事了。

    枝茜站在后头揉捏着赵灵运的额角,宽慰解乏。这几日不见轻松,一直闹腾,她眼见着赵灵运脾性不好,想着回去要炖些补品,把那些烦人事先丢给莲玉让她最近不要烦大姑,好生休息休息再说吧。

    第9章

    陆管事得了通报,过来请安告罪,把人引去了楚襄那里。

    楚襄的院子是幢二层楼阁,院子里静悄悄地,也不见什么侍卫小厮。陆管事推门请赵灵运进去,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屋内纱帐重峦,紫檀木雕刻的花映琉璃的槅扇,开辟出厅堂和次间。一张雕花拔步床,楚襄侧坐在上面,他只披一件长袍,半敞着,健臂搂抱一个散发的姑娘,却是赵灵兮,闭着眼正睡觉。

    “灵运先恭喜公子终于得偿所愿。”

    楚襄这才抬眼看向她,面目在半撩的帐子下有些模糊,手心抚了两下赵灵兮睡的发红的脸,“你倒是大胆,还敢前来?”

    赵灵运在二人达成共识之后,仍然放走赵灵兮,这举动自然惹怒了楚襄。自菩若寺一叙,他派人跟踪赵灵兮,直至今日才找到,这就送到身边来,眼下中了迷香,现在还未醒。

    “公子真恼我也不会让我好端端地站在这,毕竟,对我动手会让灵兮不快。”

    “你倒是笃定。”

    赵灵运做个万福,依旧站在远处,眼光瞄着榻上的赵灵兮。眉羽柔和,秀鼻小口,浑身气息绵软。

    “灵兮小时候我也抱过,她那时还喜欢缠着我。”赵灵运不无感叹,看着赵灵兮似乎想到过往,一贯淡然平板的脸上温柔了许。

    楚襄懒洋洋地倚着,闭目歇眼,“大姑素日繁忙,还有时间姐妹情深,当真令我佩服。”

    赵灵运道:“公子不必自谦,灵兮这么快就被您找到,您才是好手段。”

    也只有这时,赵灵运才会扯下脸皮,露出真容。伶牙俐齿锱铢必较,有手段有心计,有深谋有远虑,县主府不是她当家,早就败的一塌涂地。

    赵灵运哪里端庄?哪里贤淑?担着个贵女的名头,楚襄可是清楚的很。旁人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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