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她找谁都可以,然后又闹小情绪。

    两人相识这么久,倾瑶才发觉小姐姐是个既敏感又粗神经的人,而且粗神经的地方尤为匪夷所思。譬如她明明说过喜欢的人有小酒窝和内双,小姐姐还要追问她是不是喜欢南溪。这个小姐姐,要不就是从不照镜子,要不就是金鱼脑,记忆只能存在七秒。若是后者,说不得她要和小姐姐初恋99次才能修成正果了。

    七月,倾瑶报了语言培训班,倾宇很为自己放养的教育方式自得,看看吧,他的女儿都不用他督促,特别主动好学。倾瑶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撇了撇嘴,顶着大台风出门求学。

    班主任是个名叫sam的年轻男人,身材特别的瘦削,老喜欢在课上讲一些题外话,搞得教学气氛都有些活跃过头了。这不,八月初,离中元节还有三天,他就带头在班上讲,他家里人让他那天晚上千万不要出门。

    班上的人七嘴八舌跟着起哄。

    “那天就早点下课吧?”

    “老师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鬼压床。”

    坐在倾瑶身边那个叫sue的女孩子完全不为所动,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蝴蝶袖跟着她的动作轻扬,她偶然一个错手,那支笔越过倾瑶飞到了她脚边,倾瑶捡起笔还给她,sue点头致谢。

    课间倾瑶去卫生间,在窄窄的走道上碰见了sue,对方侧到一边给她让路,倾瑶站住了,问她:“你是不是在第八中学上的初中?”第八中学是倾瑶初二转去的学校。

    “你是……倾瑶?”那女生也认出她来。

    “是我,你果然是舒季!”倾瑶有点惊喜,不由上前小半步。舒季对她客气地一笑,让过她往教室走去。倾瑶这才想起初中的时候自己被她讨厌过。

    “阿远,我被人讨厌了。”倾瑶现在恨不得逮住每个可以向小姐姐博取同情的机会。

    “是有针对你,还是总无视你?如果是后者的话,你也无视对方就好了。”江远理智客观地分析。

    “唔,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被讨厌,但初中的时候我听她和别人说过‘真是上辈子欠她’这样的话。”想起那段经历,倾瑶不免心有戚戚焉。

    “有这么严重?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倾瑶仔细回忆了那两年里有没有惹到舒季,结论是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啊,我那时候和她完全没有交集。”

    “在意的话,要不就直接去问对方。”

    江远的话有种让她下意识照做的魔力。第二天课间,习惯含蓄的倾瑶一反常态,大喇喇问舒季:“你记不记得你初中的时候为什么讨厌我?”

    “诶?”舒季有点吃惊地瞪大眼,“我不记得了,我有吗?”

    等倾瑶把可佐证的细节一一描述给她听,舒季略带尴尬地笑着说:“可能那时年纪小,不懂事吧,应该不是真的讨厌你。”

    这么随意的理由,倒让倾瑶心底那一点耿耿于怀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倾瑶犹豫着要不要和江远说后续。

    正好江远打电话来,她便顺口提了,意外的是江远的语气听上去竟有些高兴。所以,是倾瑶听了她的意见她才这么高兴?这样的小姐姐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鬼节过后没多久,倾瑶就紧锣密鼓地去考试了。考场正好分在a市,她下了动车直奔考场,考口语的时候一开口,喉咙又痛又痒,每次咳完没说几句就哑得发不出声音,幸亏考官给了她一颗喉糖,又帮她倒了一杯温水。

    出考场后倾瑶脑袋渐渐发沉,手脚也变得冰凉,哑着嗓子给司机报了江远家的地址,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回她仍是忘了提前和江远说,直至此刻才记起要发短信:“阿远,我来a市考试,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

    “你来了我可能没法招呼你,有几个同学来我家作客。”光是文字看不到表情,江远的语气看上去有些冷淡。倾瑶晃晃脑袋,努力赶走因为生病而变消沉的想法。

    到江远家小区门口,倾瑶敲了敲车窗,提醒司机让她下车。

    一回生二回熟,小区门口的保安小哥认得倾瑶,一见她便热情地同她挥手,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小哥说:“小妹妹,你又来找你姐姐?”

    倾瑶朝他点点头,又指指喉咙,示意自己暂时无法出声。

    可能是发烧了吧,倾瑶昏昏沉沉地想,幸好小区这段路已经烂熟于心,她闭着眼都能走到江远家楼下。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生病让她更加脆弱,也更渴望立马就能见到江远。

    八月的太阳炙烤着地面,顶着烈阳走了一路,倾瑶的脚下开始飘忽,眼前也一片片发花。跨过小桥,总算可以望到江远家,她想加快步伐,却力不从心。

    穿过坪间的石径,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枝桠,枝繁叶茂。呼吸不畅的倾瑶弯下腰,细细地喘着气,缓了一会儿接着往前走。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心底的愿望,越过茂密的树丛,那个熟悉的身影蓦然映入眼帘,江远微微偏过头,侧对着她。倾瑶张嘴想要唤她,才记起自己发不出声。她满怀喜悦,正要快步上前,从树后面又绕出一个人。

    是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反戴着鸭舌帽,蓬松随意的中分发型,有点像杂志上的“睡不醒”头,金边平光眼镜,打扮足够斯文,又不会显得匠气太重。

    男生的手指蹭过江远颊边,帮她摘下鬓角落着的碎花,然后说了句什么。江远浅浅地笑着,低下头去。他接过江远手中的袋子,好让江远去按密码。

    倾瑶不愿再看下去,蹲坐在树丛后面,身子一阵阵地发凉。痛,骨头很痛,四肢也酸痛,她再走不动了,更发不出声音,但她不想出去打扰那两人的气氛,宁愿自己安静地呆一会儿。

    密码锁解开了,紧跟着是铁门打开的声音,楼道里两人细细密语的声音,铁门自动关上的声音。随后一切归于静谧。

    倾瑶的肩膀越发酸痛,脑袋也越发沉重,终于撑不住趴到膝上,突然听见好像有人在喊她,好像还是江远的声音,她自嘲一笑,真是烧糊涂了。

    声音再度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热心的保安小哥。

    “小妹妹,你怎么样?”小哥在门口见她脸色不好,有点不放心,便跟过来看看情况。

    倾瑶支起脖颈,手背贴额,再用食指交叉出“十”字,比划着表示自己发烧了,请小哥带她去看医生。

    小哥明白了她的意思,搀着她往外走。倾瑶痛得站立不住,勉力朝他摇头。

    很快小哥找来一辆附近施工队的板车,让她坐在后面,骑着板车将她带出小区。

    到了大门口小哥要送倾瑶一起去,她摇着头谢绝了,坐上出租车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虚弱地办完挂号问诊,倾瑶坐在位置上打点滴,护士姐姐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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