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大学映入眼帘。

    我熄了车,与妳并肩走入校门,满眼翠绿,盈然入目。

    妳兴奋的跑向阳光,站在小叶榄仁树下一边使劲踩着枯叶,一边回头笑着对我说:「我对干枯落叶这种干燥音质是毫无抵抗能力的,所以每次看到像这样一大片,就忍不住要踩上一踩。」

    从叶片间筛落的光线,映在妳带着笑意的眼睛,一频一笑深深吸引着我,望着,不由得入了痴。

    走在妳身后,穿过典雅的桥、喷水池与一栋栋系所建筑,面对有着宽广绿地、红砖建筑的大学校区,偶有结伴成群的年轻男女,边笑边闹自我们眼前走过,洒落一地诱人芳华。

    蒸腾过的青春,自是香甜。

    「值得所有高中生花费三年青春所拼取的……也许就是这份辽阔吧!」我想着礼拜一的小考暗叹。

    低头数着地上的红砖块,思绪徘徊在现实与虚幻之间,一个不留神,迎面撞上正回身看着我的妳。

    拎在手里的钥匙,应声落地。

    「想什么?这样愣着?」妳说,并弯下身拾起钥匙。

    「哪有?都不知道是谁……走得好端端的就突然站着不动了…….」我红着脸反驳。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好像还不知道妳的名字,总不能老是叫妳『编辑社的学姊』,或是『送番石榴的学姊』吧!」

    妳站得笔直,突然伸出右手,一脸认真的开始自我介绍:「妳好,我是高一四班的张译儒,散漫爱玩、个性懒惰、成绩很烂、歌声很破,高兴认识妳,以及妳送的六十二颗番石榴!」

    「呵呵呵,我是高二八班的江学仪。」

    我被妳正经八百的动作惹得藏不住笑,于是伸出手,握住妳的手心。

    模糊中,一阵异样情愫袭上心头,如果这样的十指相交是朋友间再自然不过的碰触,为何我心中会升起一股不舍得松开的放肆?

    然而事实上,我毫不犹豫地松了手,当我察觉有人在不远处注视着我们的时候。

    更坦白的说,我几乎是低着头甩开了妳的手。

    「嗨,fiber!妳还在这里干嘛?阿渊学长好像一直在找妳喔!要不要一起走?大家都在礼堂了。」

    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慢慢朝我们走过来。

    「我偷偷跟妳说喔,我们林嘉渊学长今天可是帅到不行哩!刚刚还有女生跟他要电话耶!」

    男孩捉狭的看了妳一眼,立刻补上一句:「不过他都没有给啦!他一直在找妳,欸,走了啦!妳比赛都不用热身准备的喔?」

    他用手上的歌本拍了一下妳的肩,「中一中吉他社」几个大字闪过我的眼前。

    「我不一定会过去,麻烦你跟阿渊说一声。」

    「干嘛不去?湘云不来,妳来了也不参加,妳们是怎么一回事?」男孩急得直跳脚。

    「我跟社长说过我不参加了,连吉他都没带呢!你快去礼堂吧,错过比赛就可惜了,我想在这大学学区里逛逛,帮我跟大家说一声吧!」

    妳摊着手走向广场,「死不听劝」四个字全晾在脸上。

    眼见劝不动妳,那个男生只好在叮咛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后,悻悻然的离开。

    妳的固执,比岩石更难以撼动。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妳又何必骑了大老远的车到嘉义来呢?那个叫林嘉渊的又是谁?

    疑问占据我思绪,脑海又浮现李湘云冷冷的眼神。我在心里隐隐打了个冷颤。

    一阵风来,吹倒大楼前的脚踏车,几十辆像骨牌一样全倒在一块。

    我收回远眺的眼神,看着妳问:「为什么不参加比赛?」

    「为什么突然甩开手?」妳以问句响应,语气淡然,却直接得令人惊恐。

    那一瞬间,从妳眼里清澈的倒影,彷佛看见我也正质问着自己。

    妳见我不搭腔,便摇了摇手,挂着笑说:「学姊不用太在意我的话,其实,每次当有人问起我不想回答的问题的时候我都会这样,不自觉的用另一个问句来回答别人。呵,只是企图转移注意力而已。」

    「嗯。」我微微应声。

    「现在呢,学妹我要做一件有辱校誉的坏事,需要学姊的帮忙喔!」

    妳站起身拍拍裤子,蹑手蹑脚的往倒成骨牌状的脚踏车堆走去,笑得有些兴奋。

    我看看脚踏车又看看妳,顿时明白妳的意思。果然是件有辱校誉的坏事。

    不得不站起来替妳把风,因为妳竟然在大白天公然偷起脚踏车来了。

    不知道该佩服妳的胆识过人,还是我的勇气十足。

    五分钟后,我们共骑着一辆黑色的脚踏车在校区里闲晃。

    妳一脚一脚的踩着踏板,我轻搁在妳腰际的手,不敢放上丝毫重量。

    校园很大,斜坡多,骑不到十五分钟妳已满身大汗。

    一路上,我们欣赏着高密度的植物与穿梭林间的鸟声,聊着音乐、说着未来。

    午餐坐在操场边以面包解决,时间愉悦以光速飞逝。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我问及妳父亲时,妳微愠的口气,以及得知妳竟是素食者的事实。

    「问妳喔,我们现在骑得这么高兴,万一被车主发现了怎么办?这下可是人赃具获。」我好奇的问。

    「妳会害怕吗?」妳反问。

    「当然不会啊!又不是我偷的。」

    「我也没偷的啊!我是用借的,谁叫车主不锁车,再怎么说我也是有付租金的。」妳倒是理直气壮。

    「租金?」我诧异的问。

    妳转过头来说:「好吧!既然妳这么好奇,那我就带妳去见车主。」

    我们将车骑到举办比赛的礼堂旁停下,走入会场。

    偌大的厅堂里,人影幢幢,人声鼎沸,一阵晕眩感袭来。

    又是这种令人犯头疼的场合,我不自觉皱起眉。

    看来比赛已经结束,到处都是拿着吉他四处钻动的人影,一个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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