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读剧本、分享想法的日子。

    啃着科学面,拥抱着淡入淡出一堆分镜术语,等着在电话里给你惊喜。

    想听见你的雀跃,想再次看见你眼中的光彩。为两人共同梦想的。光彩。

    但是。两个礼拜以来,我联络不到你。

    除了那篇小说,与那只几乎要拨烂了也没有人接的号码之外。

    我与你之间再也找不出任何关联。

    病了?忙着?远行?

    你的眼!你的笑!你的温度!你的发丝扬在肩膀!

    fiber啊。你要给我的苹果呢?

    一个月后,我带着手稿北上,试图突破胶着的音讯。

    雅芳在台南也跃上了北行的同一班列车。

    「不盯着你,肯定后患无穷。」她铁着脸说,眼底满是关心。

    我为你扬起的心,飞行在轨道之上。

    但是,没有人告诉我,飞行者,必须保持不坠毁,必须学习不摔落。

    不是我的错,因为,没有人告诉我

    望着窗外霭霭白云,一万七千英呎高空的距离。

    我想这次,应该真的够远了。真的。

    知道这种感觉,叫逃离。

    知道这种感觉,叫活下去。

    绿色背心的空服员,穿梭机座间泛着笑容帮旅客送上毛毯。

    煦暖画面。极度灼伤。我拧眉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窗伴着银色的翼,宽不过三十见方。

    机翼画过天际,阳光刺眼,跟北上找你的那天一模一样……

    「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人声。温柔而深情。对比于门外的我的双脚陷入漫生泥淖。

    雅芳越过踌躇的我,按下门铃。

    视线焦距急遽拉回,金属铁门雾化成一片炫亮。刺眼。

    你抬了眼,随即阖上。像雕像般静止半卧在沙发上,一尊憔悴的雕像。

    「你们随便坐吧。」宋榆臻掩上门,坐回沙发,将你的头枕上她的腿。

    并且好整以暇的整理你身上滑落的毛毯。动作跟声音同等温柔。

    飞行,摔落,来不及,张开降落伞。

    意识浮出肉体,仅剩僵硬的身躯承受眼前这画面的残忍与难堪。

    「不是分手了?你怎么在这里?」雅芳的声音贯穿我,叠合我内心的呐喊,射向宋榆臻。

    但我已经说不出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呐?这一次。也只不过是粉身碎骨。

    「你这样算什么?」雅芳点燃怒火掷向你。

    「你生病的时候谁背叛你、谁陪在你身边你最清楚,要人家帮你写稿!要人家跟你做那个什么狗屁倒灶春秋大梦!」雅芳一把抢过我手中未完稿件,「为了这玩意,学仪几乎要断粮了。结果你可好了,一个月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里跟旧情人--」

    「够了!」

    你站起身,直直走向我。伸出手。

    我竟然还有多馀的意识知道你要什么。

    「雅芳,稿子。」

    「学仪!」雅芳恼火嚷着。

    「那是我跟她的稿子。」我看着你,说。

    自雅芳那接过稿子的同时,我体会到液体表面张力的极限与重力加速度。

    自眼框,至心底。

    「苹果,还给你。」

    你望我一眼,收下。

    「谢谢。」你说,然后头也不回走进房内。

    「谢谢。」

    邻座乘客对空服员的道谢声

    我将焦距搁上窗板,感受窗外那份理所当然的稀薄气压。

    那种似曾相识的窒息气绝。

    我想,我可以了解你当时急需空间呼吸的反应。

    走出航厦,望着成田机场的夜空与凉意。

    我想这次,真的离你够远了

    到日本的第一天,是个春未尽、夏未至的尴尬雨天。

    成田往东京的列车上,我是那唯一没有行李箱的人。

    摊开在机场免费索取的简便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地铁路线。

    我将食指沿着线条缓慢移动,像预演流浪般,预支自己的能力。

    是啊,多自不量力的透支呐。一如当时逃。离。你家直奔桃园中正机场的我。

    「你能借我多少钱?」我问雅芳。

    「你要去哪?」她看着我手中拿着的护照与签证,声音有点巍颤。

    「去哪?去哪都好。只要去了,就能丢开了啊。」我暗想。

    她见我沉默着,颓然走向提款机。

    我想,我永远无法忘记雅芳将钞票塞给我的那一幕。

    她真挚的神情,带着无须解释的谅解与默契。

    「务必,给通电话。好吗?」她说。

    情绪像是滚开了的芝麻汤圆。碰撞翻腾、无限膨胀。

    但我们都知道,我必须如此。我必须跳下悬崖。

    ( 对不起,亲爱的朋友,你总是纵容我的任性。 )

    于是,握着单程飞机票,以及剩下的八千多块台币。

    我要走了。七四七要飞向云霄。

    列车上的人声人影,与我的世界并不相容。

    终于可以不再听人说话。因为听不懂,所以听不见。

    终于可以不再与人说话。因为不会说,所以不必说。

    从东京到横滨,从横滨到鎌仓到伊豆到滨松到静岗。

    我就只是沿着海岸线,不断的向前走。

    雨季,偷了横滨中华街面店外头的伞。

    偶尔放晴,就坐在海堤上吹一整天的海风,啃便利商店一百零三日币的咖哩面包。

    夜晚,躺在神社的屋檐下过夜。白天,偷骑那种有神奇电力的脚踏车。

    异乡的温暖与冰冷,在我记忆里凿刻下年少轻狂的一页。

    我流浪。我自我放逐。

    第二十二天,第三百零七只的绿色公共电话。停步。

    我在第三百零八支话筒前,拿起话筒,投币,按下一组熟悉的号码。

    电信是不可思议的媒介,横跨一片海洋,声音依然清晰犹如隔墙咫尺。

    「嗨,雅芳。」我发出连自己都久违的声音。

    「学仪?!」话筒传来的尖叫,让话亭玻璃上的水滴显得不那么冰冷。

    意料中的温度,总是暖的。

    「你先别急着挂仔细听我说,那一个月fiber会失踪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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