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助手的,围观的人还不少。

    阿絮一听是梦见,与西弗有关,赶忙拉着蒲牢去看。

    这艺人得意的很,不耍真功夫,只吹嘘自己的梦见之力有多神奇,不想半途却被一个短衣少年砸了场子。那少年骑了一头威风的大白狼,扎着及肩的马尾,嗖一声越过艺人头顶,用手中匕首割破艺人的面具,这一割不要紧,结果露出艺人的脸,把围观群众都吓了一大跳——那艺人的脸只有一半,而另一半,不知是什么可怕的事物,被一层黑色的薄膜遮住,只露出一点点狰狞的肉筋。

    半脸艺人捂着脸跪倒在地,咿咿呀呀哭嚎:“我的脸,我的脸啊!”

    骑狼少年回头看他一眼,一双冷瞳寒光慑人,指尖射出一枚银针,贯穿艺人咽喉,艺人当场毙命,阿狰蓦地抬起眼,目光定在那匹白狼身上,眸子很沉。

    集市里登时乱了,人群散开,有些胆小的大呼:“杀人啦!杀人啦!”

    再一看,白狼和少年早没了人影。

    街尾的树林里,阿狰往前追了两步,最后停在原地,凝望着飞奔而去的白狼,良久没有动静,只是眼光深深的,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落下去。

    入夜。

    晚上回到行馆,累了一天,阿絮要去沐浴,蒲牢说她要记录今天在集市新认识的宝晶,叫她先去,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

    夜里静悄悄的,忽然响起敲门声,声音十分响亮。蒲牢起身去开门,“谁?”门外传来略微深沉的嗓音:“是我。”

    蒲牢打开门,有些诧异,“是你?”

    阿狰点点头。

    蒲牢拘谨起来,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阿狰说:“我今天在集市上买了一样东西,想要送给你。”

    蒲牢要关门,“无功不受禄。”

    “那你跟我去看一看吧,就算不要,就只看一看也好。我想让你看一看。”

    蒲牢露出疑惑的目光,阿狰不等她答应,已经率先走出廊亭。蒲牢叹口气,只好合了门跟过去。

    阿狰领着蒲牢走到中庭,抬起下巴,眉眼里都展开温柔的笑意,“看看,喜不喜欢?”

    这般模样的阿狰蒲牢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不由怔了怔。接着,她转过头,看见了中庭里的“礼物”。

    原来是一头威风凛凛的大白狼。

    白狼注意到蒲牢,低下眼,眯起幽蓝的瞳仁,雪白的皮毛在月光下微微泛光,深邃的目光与蒲牢的视线重合。

    阿狰嗓子有点哑,说:“我想把它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11高考加油!还有其他考高的小亲亲也加油!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嗷嗷嗷!

    ☆、3葛天长生篇80

    月光如水,树影斑驳,微风里竹叶沙沙的响。雕花的砖瓦墙边盛开着紫色的藤萝,小方桌上摆了紫砂壶,茶杯中漂了两瓣紫藤花。翠竹与紫藤的掩映间,鲤鱼湖的粼粼波光穿过月亮门,月窗前淡紫的轻纱轻飘曼舞。

    手心贴在柔顺的狼毛,阿狰俯下身,拥抱白狼的狼吻,缓缓合上眼眸,深深纳一口气,满鼻清香。阿狰伸出手,嘴角盈着柔和的笑,对蒲牢说:“来。”

    蒲牢鼻尖微微凉,身子不自觉地向右-倾,那边是回房的路。蒲牢别过脸,声音冷冷清清,“不了,我说过,无功不受禄。”

    紫砂壶口的细烟忽的抖动,凉风骤起,倒映着明月的湖面泛起褶皱,竹语飒飒,紫藤飘落。月亮门的轻纱纷飞二起,白狼猛然昂起脖颈,上身偏转间,幽蓝的眸子里晃过清亮的圆月。

    四周围着凉风,卷起的衣袖让皮肤暴露在夜晚的冷气中,唯有身后的柔软散发着腾腾的热气。蒲牢眼里映满雪白的狼毛,手腕被扣住,力道正好,不轻也不重,引着她把住白狼后颈的缰绳。

    “放开——”

    “如果要乘这种猛兽,最好把头发束起来。”阿狰低着下颔,轻柔拢过蒲牢脑后浓密的青丝,从袖里推出一枚浅金圆环,将如瀑长发束在其中。阿狰摸着固定在发丝上的圆环,笑道:“这样就好了。”

    “我自己下去。”

    阿狰扣着蒲牢的手不放。她问:“冷着你了吗?”

    蒲牢挣了两下,没挣开,冷冷瞪她。

    阿狰从披风下取出一条红色的长巾,撩起蒲牢长发,慢慢给她围上,围到一半时,阿狰停住了手,还剩一截长巾垂在蒲牢胸前。阿狰静静看了半刻,垂下眼,拾起那截布头,缓缓抬起手,遮在蒲牢眼睛上。蒲牢后顶手肘,打在阿狰的软腹,阿狰堪堪接住,话音低柔:“别怕,别动。”

    蒲牢脑中闪过一道细光,额角渗出细汗,竟然全身动弹不得......

    阿狰眼尾橙红艳丽,灰色的眼瞳盛着廊亭檐下摇曳的烛火,鼻梁泛着暖光,一手按在蒲牢脖颈边的长巾,一手拉开另一边长巾的布头,一片红色挡住蒲牢的视线。阿狰双眼一瞬,眸中烛火闪烁,夜风携着紫藤花屑飞过她的唇角,唇线微微上扬,划出优美的弧度。悄无声息地倾下身,唇瓣悬在她柔嫩的耳垂,缓慢翕合:“猜猜我是谁?”

    猜猜我是谁。

    鲤鱼湖中的锦鲤褪去彩鳞,被风卷起,合着散落的紫藤,刮过廊亭的灯笼,染上烛火,烧成光晕,恍若一阵飓风,卷着,烧着,冲上了漆黑的夜空。要到哪里?要到过去。过去哪里?过去记忆。

    洁白的齿压着殷红的唇,快要滴出血来。没有来由的悔恨,没有来由的愤怒,还有无处掩藏的耻辱,一股脑全部涌上心头,激荡她的内心,冲荡她的头颅,然后眼前的鲜红换成黑暗,沉痛,沉痛。为什么?蒲牢混混沌沌地呆滞不动。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身体无法动弹,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蒲牢耗尽全力压制住心头的暴动,吃力发出声音:“我猜不到,你是谁?”

    阿狰放开手,红色长巾落下,风停,花落,灯灭,茶凉。

    廊亭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趿趿拉拉,跟着响起担忧的呼唤声:“秋宁——秋宁——你在哪呢?”接着又俏皮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跟我玩捉迷藏呀?嘻嘻,快出来吧,别跟我耍花样啦。”

    蒲牢安静站在中庭里,四下一片寂静,月光冷冷清清,竹林靠着砖墙,砖墙托着紫藤,紫藤掩着月窗,月窗扶着轻纱,轻纱飘动,伴与湖光粼粼起舞。

    阿絮啊哈一声,跑过来,用力抱住蒲牢,蹭一蹭,仰着脸说:“原来你在这里,让我抓到了吧!”

    蒲牢两肩一跨,垂下双臂,阿絮搂着她的腰蹭上去,嘟起嘴,“被我抓到了,大娘子亲亲一个。”

    迟迟没有回应。

    阿絮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站直身,抬眼仔细看蒲牢的面容。蒲牢的脸色很不好,嘴唇近乎和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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