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打电话,甚至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顾明远背上背包,孤身一人,去爬了雪山,几乎想就这样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可她舍不得,她还想再看见自己喜欢的人。

    她被人救起来的之后,给容亭打了个电话,咬着唇无声的哭了好久,最后把那句‘我爱你’揉碎,夹杂着冰冷的飞雪和苦涩的泪水,咽回了自己心底。

    自此,她除了工作时间,就满世界的跑,几乎不给自己闲下来的时间。

    容亭很难约到她出来吃饭,但经常能收到她在世界各地寄过来的明信片,简洁的要命,永远只有三个字‘祝安好。’

    ……

    顾明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太阳太久,她的眼睛里酸涩的几乎要落下泪来,有的人活在泥潭里,怎么能靠近活在阳光下的人呢,她怕容亭被她带着也沾上泥泞啊……

    她身上没有钱,没办法坐车回家,干脆一直走回去,不过她也不急,时间这么多,余生还很长,她一个人,要怎么度过漫漫岁月呢?

    顾明远现在很瘦很瘦,她抬起手来,几乎能看见自己手掌上青色的血管,她想,她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大概终于能够摆脱那些东西了……

    她走的累了,停下来休息,在原地站了一会,又坐在路口的石凳上,一仰头,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的电子屏幕放着广告,她看见了那张刻在自己心底的脸。

    顾明远忽然站起来,手掌捂住了嘴唇,哽咽出声来:“容容……”

    my love……

    她现在应该很幸福吧,脸上的神色平和又安定,眉眼里都是温柔的光芒,大概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爱意,让她的眼睛也更加明亮了。

    也是,她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她,她肯定过的很好。

    雪山之上,顾明远就觉得容亭和姚灿之间有一点不对劲,但她并未多想,在她心中,容亭就是个宇宙第一钢管直,怎么可能喜欢上别的女人呢?

    她甚至还开玩笑,说你们两是不是睡了,那时容亭恼怒的瞪她一眼,她其实不是不心慌的。

    但,她不敢问她,也没办法总是去见她。

    离她远远的,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可后来,当容亭和她说,她喜欢上姚灿了,顾明远心底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雪山上,她试探性的玩笑,竟然成了真。

    瞧,她不是不喜欢女人,她只是不喜欢你。

    可明明是她先认识容亭的,是她先喜欢容亭的,可她怎么就,错过了她呢?

    她悔,她怨,她不甘。

    一切都晚了,她心底却抱着不该有的期望,但她死死压制住了这该死的欲望。

    那天晚会,董舒悦过来,递给她一杯酒,说是帮她的,顾明远知道酒里放了药,可她还是接过来了。

    她像是走到穷途的旅人,无路可走,无计可施,却舍不得后退。

    可她怎么忍心伤害容亭呢?她只是想和她两个人待在一起,就一会也好,然后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手心里,顾明远就满足了。

    毕竟,她这样堕入阴影之中的人,早就失去了爱着她的资格。

    顾明远喝多了酒,几乎失去理智,但她心底知道,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舍得伤害容亭分毫。

    她把容亭送回家以后,不敢面对她的失望和难过,落荒而逃,后来后悔了,想亲口告诉她,她没有沾上不该沾的东西。

    可容亭根本不接她的电话。

    顾明远几乎恨死自己,虽然那件事并没有发生,但她怎么可以陷容亭于那样的险境?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的绝望像野草般疯长,淹没了她,令她窒息,她在拿起水果刀之前,再次给容亭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接,她之前也给她的邮箱发过邮件,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了。

    刀片泛着冰冷的光芒,落了下去……

    后来容亭在医院里问,是不是她自杀前给她打过电话,她说了不是,说是医院打的。

    这是她自己的懦弱,不能再让容亭余生为她歉疚。她早就不配。

    ……

    顾明远停的久了,觉得不累了,又继续往前走。

    经过一个小公园的时候,她驻了足,看见有几个小孩子,笑着不停,在滑梯上爬上爬下,单纯的就如冬日的暖阳,叫人心安。

    那纯稚的笑声如银铃,让她停滞不前,在长凳上坐了下来,搓了搓手掌,摊开了手,静静看自己掌心里缠绕的脉络,这是她自己的命运。

    与人无关,悲喜自知。

    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转过头看了看公园中间还有不少行人,今天是周日,好像还有年轻的学生,背着画板出来画画。

    她站起来,慢慢的往公园里面走,神色安静而恬淡,迎着阳光,微眯着眼,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阿顾”。

    顾明远愣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回头,就一直僵着身子,直到一个妈妈牵着小女孩从她身边走过去:“叫你别乱跑,知道吗,阿顾,要乖乖的。”

    她听着小女孩咯咯笑了,甜甜的应了一声:“知道啦!”

    她的眸子忽然被眼泪润湿了,顾明远想起来,最初她减少和容亭的联系,满世界乱跑的时候,容亭就是这样温温柔柔的说:“你啊你,别乱跑,知道吗,就不能乖点吗,我都不知道有几个月没见到你了!”

    ……

    一直有行人在往公园里的喷泉池里扔硬币,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的许下心愿。

    顾明远站在一颗梧桐树下,捡了一枚枯黄的叶子,拂过它的叶脉,又仰头看了看枝干清朗的大树,来年春天,它又必将孕育出一片新绿来。

    自然界的规律就是这样,春华秋实,周而复始,枯荣有时,自有生机流转,但也总蕴含着希望。

    但人的命运不能,人的命运更像是一条河流,只能奔腾往前,无法回头,即使午夜梦回时,回望源头千千万万遍,也只能跌跌撞撞着,被光阴之手推搡向前。

    顾明远收回目光,右手把梧桐叶举高,透着阳光看它,变得金盏盏的,然后,她透着叶片的边缘……看见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巴掌大的脸埋在毛绒绒的帽子里,她眼睛弯的像月牙,原本及肩的短发变长了,已经长到腰际,发梢微卷,透着说不出的温柔风情来。

    而她旁边,站着个高高瘦瘦的女人,穿着和她同款的羽绒服,看她扔了硬币之后还伸手去摸凉水,似乎是轻斥了一句,然后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举到手边,呼着热气。

    ……

    等两个人转过身走了之后,顾明远才慢慢走到喷泉池边,把那枚梧桐叶放了进去,闭上眼睛,许了愿。

    她原本希望,时光回到多年前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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