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前出过天球瓶被调包那事,本地行内人如今天不太敢在老先生跟前弄鬼,不然,温时熠先生这样买古玩,铁定被当冤大头宰。这次古董是真的,他花了多少钱,有没有被人漫天要价都难说。

    她悄悄地扫了眼温时纾,温时纾没事人一样,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和温时纾陪着老先生拆礼物。收的礼需要她仔细清点造册登记,以后走动时,得以此为参考回礼。

    老先生忙碌了一天,累了,看过寿礼,便上楼睡去了。

    宅子小,房间不多,家里来的亲戚朋友都安排在酒店。温时纾女士惦记着老父亲,跟着回来,这么晚了,再去酒店也折腾,温徵羽便让她二姑跟她一起睡。

    她很累,但心里似有一根弦绷着,睡不着。

    她洗漱完,躺床上,等温时纾洗漱完也没睡着。

    温时纾见她还睁着眼,说:“挂这么大的黑眼圈还不睡?”

    温徵羽其实不太喜欢跟人靠太近,不过她除了爷爷奶奶,最亲近的人就是二姑了,所以有点粘她二姑。她叹了口气,说:“二姑,你说我爸……”

    温时纾说:“你爸没大毛病,就是又怂又装,家里老幺惯有的通病。”

    温徵羽苦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温时纾说:“睡吧。”她心疼地念叨:“都快瘦成麻杆了。凡事放宽点心,天又塌不下来。”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她只要把温时熠先生当透明不存在,天塌下来都不烦心。

    温徵羽觉得吧,她二姑什么都好,就是睡觉抢被子这点挺坑的。夏天,她的床上只有一床空调被,她二姑抢去后,把她冻醒了,她起床拿了条薄毯过来,然后,她二姑在睡梦中又给抢走了。温时纾女士身上盖着空调被,怀里抱着她的小薄毯,斜着身子,占据着她的床三分之二的位置,睡得相当香甜。

    温徵羽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撑着起来拿了次毯子,就再不想起来第二次,瑟瑟发抖地缩在床边睡到天亮。

    第二天温时纾女士还说她:“你这睡觉习惯怎么还不改改?缩成一团贴床沿边睡得跟只虾米似的。”

    温徵羽心塞加鼻塞,半句话都不想跟温时纾女士说。她最近忙她爷爷寿辰的事,已经有好几天没去画室。她把清点寿礼的事情交给回家探望老父亲的温时纾女士便去了画室。

    第五十章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几年不见感冒,偶尔有点鼻塞打喷嚏,不用理会,过两天就好了,所以有点鼻塞症状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到画室后,先把积压一周,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处理了,再召集各部门开会。

    画室开业到现在已有一年,各方面都上了正轨,开会也就是听听各部门工作的进度、绩效上的事,以及部门间如果有沟通不畅的情况,需要她决断。

    开会的时候,温徵羽便感觉到症状似乎有加重,额头上冒着汗,身上却在发冷。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感冒了,怕传染给别人,发短信给文靖,去帮她买了感冒药和口罩。她吃过药后,戴上口罩继续开会。

    她一直觉得脑袋特别重,得用手托着,眼睛像在喷火,额头上湿湿的。

    她强打起精神开完会,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叶泠。

    叶泠和随从从楼梯上来,见到她时,那双眼睛落在她的脸上来回打量。

    那眼神,让温徵羽有种被逮个正着的错觉。她见叶泠站在楼梯口盯着她没动,与叶泠打了声招呼,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在办公椅上坐下,取下口罩,便感觉鼻子里有液体滴下来。她很久没感冒过了,没想到一下子病情会来得这么急,这么重。

    敲门声响起。

    她应了声:“请进。”

    门被推开,叶泠走了进来,然后又随手把门带上。

    温徵羽抬起头看向叶泠。

    叶泠今天穿了身浅灰色的亚麻料贴身小西装,衣袖半撩,手腕上还戴着她送的手链。她的身材比例好,属于细长腿型,还穿着高跟鞋,烫得笔直的西裤贴在腿上,显得整个人修长笔挺。

    她不得不承认,即使单从外貌上来看,叶泠都很优秀。

    这份优秀落在她的眼里,也只是纯欣赏。

    她将视线从叶泠身上收回,装作很意外地问:“叶总,有事?”

    叶泠大方承认:“看你感冒了,不放心。”

    温徵羽感觉有湿意从鼻腔滑过,赶紧抽了张纸捂住鼻子,说:“没什么事,昨晚受了点凉,已经吃了感冒……哈啾!”她用纸巾捂紧嘴,对叶泠说:“抱歉,我怕传染给你。”送客。

    叶泠半点没有怕被传染的意思,她拉开温徵羽对面的椅子,坐下,说:“你的脸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

    温徵羽用纸巾捂紧嘴和鼻子,回了句:“大概有点。我该下班了,待会儿去医院。”

    叶泠点头,起身,说:“我陪你去。”

    温徵羽摇摇头,找个理由拒绝了。

    一点感冒,温徵羽不至于真去医院。

    她上车后,无精打采地窝在后座,对文靖说:“回家。”

    文靖从后视镜看了看温徵羽的面色,问:“不去医院吗?”

    温徵羽说:“不用去,吃点感冒药,睡一觉出点汗就好了。”

    老先生生辰,家里来的亲戚多,不少亲戚是从外地赶回来的,通常都会聚上好几天。以往都是住她家,如今她家宅子小,就都住在她四堂伯家的酒店。

    她到家时,已到午饭时间,老先生和温时纾女士早就已经去了酒店,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她回房收拾了几身换洗衣物、睡衣和洗漱用品,便让文靖开车载着她去酒店。

    她怕传染给老先生,决定去酒店住几天,等感冒好了再回来。

    沈医生特意叮嘱过她,老人家不比年轻人,很容易引起各种各样的疾病,让他们平时多加注意。

    温徵羽刚到酒店大堂,便见她堂哥和堂姐们的孩子,连同她二姑的孙女都在大堂玩。一大群小朋友,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

    她戴着口罩,这群小孩子也都一眼把她认了出来,喊着:“徵羽姑姑”“姨姨”就跑了过来。

    一个三四岁的小朋友还奶声奶气地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徵羽姑姑,文文要抱抱。”朝她伸出手去。

    温徵羽指指自己的口罩,温声说:“感冒了,生病了,会传染的。要等我感冒好了才能陪你们玩。”

    有大点的孩子顿时一脸严肃地说:“感冒了要吃药的,药很苦的。”

    有人补充:“还要打针。”

    “扎屁股。可疼了。”

    “上回我就感冒了,奶奶还带我去住了院。”

    一群小孩子又针对感冒、发烧、打针开始发表起意见,颇有些探讨学术的认真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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