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乐意去搅那滩浑水。

    她跟连怀信联手,掏空了温时熠和温儒老先生的家底,温时纾自然是想让温徵羽拿到连怀瑾的那笔嫁妆傍身的。可这事,连家要是不主动提,温家人是没脸提的。

    扯到这么大笔财产的事,她跟温徵羽又是这种关系,一时间,叶泠往里搅和不是,不往里搅和,又不是。想站干岸看热闹,这正是她出力刷好感的机会。可这事要是一个弄不好,把温徵羽拖进浑水里,弄巧成拙,她以后就彻底没戏了。

    叶泠琢磨了半宿。

    既然连怀信提了,温时纾也提了,显然都是有那份心的。如今就看温徵羽是什么想法。

    至于连家小辈,除了连昕有点出息,另外那几个,叶泠是真心看不上。

    叶泠见温儒老先生的寿辰过完了,亲戚都走得差不多了,温时纾还没走,温徵羽的感冒也好了大半,但还在养病,正好有空闲,趁着去探病的时候,便决定向温徵羽提一提这事。

    她先削了个苹果给温徵羽,才犹犹豫豫地说:“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温徵羽闻言扫了眼叶泠,便将视线挪回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一手挪着鼠标,一手拿着苹果送到嘴边啃着。

    叶泠也不着急,耐着性子等温徵羽的反应。

    温徵羽把苹果都吃完了,才说:“有事就说。”说不知道该不该说的人,往往都是有事说。

    叶泠说:“连怀信,你知道吧?”

    温徵羽诧异地扭头看向叶泠,不明白叶泠怎么突然提起她那从没往来过的舅舅。

    叶泠说:“前不久,连先生向我提起,说连老先生和老太太的身体近年都不太好,一直惦记着你。”

    温徵羽略微感到有些意外,她问道:“你认识我舅舅?”

    叶泠点头,说:“有过往来,打过交道,近年也时常走动联系。”

    温徵羽“哦”了声,对于连老先生和老太太惦记她的事,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同住一个城市,二十多年没往来,突然说一直惦记她,这说起来都有点假。不过她想起她妈的时候,也会想想她妈妈的家人,老先生和老太太想女儿的时候,顺便想想她,也在情理之中。

    她想了想,仍旧觉得有点没头没脑的,又看向叶泠,问:“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惦记,她的电话,她的地址,她的画室,都不难打听,要找她很容易,怎么会拐着弯的让叶泠过来提这事。

    叶泠抬眼扫了眼温徵羽,故作不解地问:“什么有什么事?”

    叶泠不说,温徵羽懒得追问,继续看报表。

    温徵羽没再追问,叶泠也就没再说什么。她懒洋洋地窝在沙中,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叶泠坐到下午四点多,她晚上还有赴宴,向温徵羽告辞。

    温徵羽起身相送,问叶泠要了连怀信的电话。既然叶泠提了,温徵羽知道了,总得打个电话问问。

    叶泠把连怀信的私人号码给了温徵羽。

    温徵羽送走叶泠后,拨出了连怀信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是羽儿吗?”

    温徵羽捏住电话,顿时愣住。她没想到从来没联系过的舅舅会存她的电话号。她低低地喊了声:“舅舅。”

    连怀信说:“听说你身体有点不舒服,好点没有?”

    温徵羽应道:“好多了。”

    连怀信说:“那就好。你看要是哪天有空,出来跟我们吃顿饭,没别人,就我和你外公、外婆。”

    温徵羽迟疑两秒,才应了声:“好。”她顿了下,问:“他们……的身体还好吗?”

    连怀信说:“还成,就是上了年纪,不时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事。”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老年人抵抗力弱,她怕把感冒传染给他们,便把时间往后推了几天,想着等感冒好彻底了再去见他们比较好。

    连怀信说:“行,那我订饭店。要不要我派人来接你?”

    温徵羽说:“不用麻烦,我自己过去就行。”

    连怀信说:“那好,到时候见。”

    温徵羽应了声:“好。”道了句:“舅舅,再见。”

    连怀信回了句:“再见。”

    温徵羽挂了电话,心情有点五味陈杂。这二十多年没走动,突然又有了联系。

    她再一想,就当是多了门走动的亲戚,就又放宽了心。

    温徵羽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便从酒店搬回了家。

    她跟连怀信联系的事,没瞒着老先生和温时纾女士。

    温儒老先生“唔”了声,说了句:“自己外家,不是外人,走动起来也好。”便没再说别的什么。

    温时纾笑笑,问:“小叶子在中间穿桥搭的线吧?”

    温徵羽点头。她发现她二姑的能耐真不是一般大,消息还真灵通。

    温时纾说:“她倒不嫌事多。”

    温徵羽听不出她二姑这话是不是好话,默默的没作声。

    第五十五章

    二十多年没走动过的亲戚,比起陌生人来说也就多了层血缘关系。这血缘关系又是天生的难以割舍断斩的纽带。她对于母亲的事是非常好奇的,在这世界上,与她母亲最亲近的人,便是她的外公外婆和母亲的龙凤胎兄弟了。她虽是她母亲的女儿,可对她母亲,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了解的仅是一张照片,照片背后的那排拍照日期和写有她母亲名字的提字,以及二姑向她提过几句,再有就是小时候的那次了。那时候她小,总想找妈妈,问爷爷奶奶,他们都不说。过年团聚,她见大家都有妈妈,自己没有,便又问起温时熠先生。温时熠先生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训了她几句,她顶了温时熠先生几句,温时熠先生扬起手就给了她一耳光。那是她唯一一次挨打。向来和气的奶奶当时就怒了,把她搂在怀里骂温时熠:“你自己作的孽,你还有脸打孩子!”

    她虽然小,但也隐约知道,她没有妈妈跟爸爸有关了。再后来又长大了些,又再问起过她二姑,她二姑才简单向她说几句。

    她有爷爷奶奶疼,但在父母亲缘上来说,留下的是一片永难弥补的残缺。

    小时候,无数个夜晚,她躲在被窝里,搂着妈妈的照片入睡。

    爸爸常年不在家,最开始时是在爷爷奶奶的房里有她的一张小床,稍大点,她有了自己的房间,一个人住。半夜醒来,静得可怕,陪伴她的只有妈妈的照片。

    如今她早已过了需要父母疼爱呵护的年龄,不再执着于没有母亲的事,可来自血缘联系的那份牵绊,让她还是很想去见见她的外公外婆和舅舅的。

    算起来,这也算是去认亲,还是头一回相见,再加上她母亲的事,温徵羽不想弄得悲悲惨惨的,让他们对着她触景伤感,因此打扮得精精神神利利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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