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楠正咳嗽着用袖子擦拭嘴角,衣襟上也染了血迹。夏悠妍半蹲着抱住金楠的身体:“别跪了,母后答应让你回仪宣殿侍奉了。”

    “是吗?多谢公主相助。”

    “金楠,你义无反顾地要去仪宣殿,心里可有对我的丁点不舍?”夏悠妍沉沉地问道。

    “妍儿是金楠愿意用生命保护的人。”

    “是吗?”夏悠妍没问,你愿意用生命保护的人究竟有几个?而夏悠妍比之母后,比之林静心,甚至比之结香那个丫头,又排到了第几位?

    木棉帮着夏悠妍一起扶了金楠进屋,宣太医诊治后,喝了药,吃了晚膳。

    入夜,焉羽悠然传召金楠。

    相见时难别亦难,凝望深深爱着的人,金楠的胸口隐隐作痛。爱别离的痛,她再也不想尝试了。

    “执迷不悟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焉羽悠然问。

    “这次再来见你,我便当自己死了,多看你一眼,多陪你一天都是上辈子攒来的福气。”金楠揪着胸前的衣襟,摇摇欲坠地说道。

    “说到死,该是本宫走在你和妍儿的前面。”

    “我的阿羽定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金楠有些站不住,左移几步倚靠在椅背上。

    “身子骨不好,坐下吧。”

    “谢娘娘赐座。”

    一时间,寝殿里鸦雀无声,两个人都在梳理百结愁肠的纷乱情绪,千言万语无从说起。金楠的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

    不是紧张,是心痛。

    “如果没什么要说的,你退下吧。该学的规矩和礼仪,木棉教过你。有不懂的,便一一请教学习,回宫后本宫不想再看到你第二次以下犯上得罪哪位皇子妃嫔。”

    金楠道应承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日子就在两人不冷不热中度过了小半月,下雪这日,金楠独自一人去往山中采摘金楠树果实。

    她把去年藏进青铜月牙里的没了水分的干果子取出来吃了滋补身体,又把新的一颗鲜嫩果实放了进去。准备返回时,余光瞥见了那只小白狐。金楠吹了声口哨,向小白狐招招手,抱起了它。

    “跟我走,我帮你开开灵窍,看有无用处。”小白狐欢喜地在金楠怀里蹭了蹭。

    “死心吧,它的灵窍不是你一只小小乘黄就能开得了的。”林间一阵强劲的寒风袭过,陌生既熟悉的男音随风而至,来人正是那名助金楠修成人形的老道士。

    “老师傅。”金楠礼貌地弯腰致敬。

    “你破了封印,手伸出来,我瞧瞧伤得有多重。”封印是他设下的,他自然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为何我在这世间找不到跟我一样的异兽?”金楠依言伸出手。

    “这原因嘛,你迟早会知道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老道士把了脉,神情凝重地摇摇头说道,“若不是有这道封印护体,你的命就没了!金楠,你在这天地间是个特别的存在,你的灵力其实也并不属于你本身,用于自保可以,但切不可再妄自使用灵力改变凡人命格。你杀人或者救人都会遭到相应的天罚,可不是什么儿戏啊。”

    “有多特别?你说这灵力不属于我,是不是在告诉我,我的存在只是个替身?甚至是帮别人将养灵力的容器?”

    “天机不可泄露,能帮的我都帮了,该说的我也说了。”

    “擅用灵力,我会死吗?”

    “因果循环。”

    “我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多谢老师傅昔日相助。从今往后,金楠是死是活全凭天意。”

    金楠抱着小白狐走回烟雨阁,夏悠妍撑伞迎了过来。感激地回以微笑,金楠把躲进毛绒斗篷的小白狐露出来:“公主你看,这是不是你之前说过的小白狐?”

    小白狐呆萌地抬头望了一眼夏悠妍,眼里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惊喜。金楠摸了摸小白狐,“公主给这个小家伙起个名吧。”

    “白雪,就像这片纯净无暇的白雪。”

    “小家伙听到没,你以后就叫白雪了,白雪白雪,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咱们快谢谢公主殿下赐名!”金楠握了白雪的一只爪子,朝夏悠妍作叩首状。

    “好啦,你就别折腾它了。给我抱抱,你撑伞。”夏悠妍笑道。

    焉羽悠然和木棉远远地瞧见两人一狐其乐融融地穿过园林,进了夏悠妍所住偏殿。金楠给公主撑伞,那一幕,连木棉看了都觉得很美好。再偷偷打量自家主子,恍惚的神情,久久望着那个方向。三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呢?

    “木棉,本宫是不是老了?”

    “娘娘风华正茂。”

    “风华正茂的是孩子们,她们一个个都长大了……”

    用过晚膳后,金楠正盘腿坐在床上想探索白雪体内是否有灵根,好用自己的灵力为它滋养滋养。听见有人敲门,收回灵力,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把昏睡中的白雪放入被窝里,才起身去开门:“现下这么晚了,木棉姑姑找我何事?”

    “娘娘今日感染了风寒,太医瞧过了,需得将养几日。”木棉说道。

    “我能做什么?”金楠礼貌询问。

    “娘娘喝的药,我必须亲自守着膳房的人熬制,海桐又在公主那边当差,所以娘娘的寝殿里缺人,也只有你是信得过的了。”

    “谢姑姑信任,我这便过去。”阿羽病了。

    病来如山倒么?倒没那么夸张。焉羽悠然心情不佳,吹了些寒风,的确病了。迷糊糊感觉有人大胆地坐在自己床边,只是疲乏得没有力气睁眼训斥。紧接着,一个轻柔湿热的吻落在额头,她听到那人唤自己“阿羽。”

    金楠拿了一个毛绒坐垫放在地上,跪坐在上面,又伸手探进被子里,想试试焉羽悠然的体温是否正常。触到了焉羽悠然的右手,冰得出奇。

    两只手握着她的手呵气揉搓,也不见体温升高。金楠麻溜的脱了两层外衣,爬上凤床。钻进被窝后,将焉羽悠然的双脚勾放在自己的小腿间,左手穿过她的颈窝,右手绕过去抱住她的肩,面对面不留一点空隙,然后驱动灵力给两个人暖身体。

    焉羽悠然只觉得头昏脑胀,但金楠的气息令她安心,也就不和她计较没规矩了。

    木棉半夜进来过一次,看见床上的情形,自家主子和金楠都嘴角含笑的熟睡,也就默默地退出了内殿,在外边的榻上睡下。

    在仪宣殿主事了那么多年,木棉是众多宫人中最为处惊不变的一个。主子对金楠的纵容,木棉已消化吸收了。而主子对金楠,金楠对主子,有一种惊骇的感情呼之欲出……

    木棉早早起床重新熬了药,卯时三刻唤醒金楠。

    金楠下床的时候,焉羽悠然也醒了,两个人都装作昨夜的相拥而眠是幻觉,只字不提。

    待伺候焉羽悠然喝了药,梳洗完毕,金楠也回房收拾了一下自己。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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