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烟火啊。

    身后,是繁华热闹的烟花,而那个让她感受人间烟火,勾着她入魔的凡人,又去哪里了呢?

    “……你失约了。”

    花眠喃喃。

    ——阿白,以后加上花眠,是两个人了。

    树妖低头,望着自己这具彻底崩坏的身体,嘴角勾起了一抹惨笑。

    ……很抱歉,阿白。

    看不到你眼里的烟火也就罢了。

    她花眠……怕是也要,失约了。

    恶鬼抬眼,便看见眼前有着干净澄澈琥珀色眸子的少女,树妖嘴角带笑,琥珀色的眼里却流出了血泪。

    伴随着逝去的零点钟声,漫天烟花绽放,新的一年,开始了。

    医院。

    小男孩抬头看着在零点点燃的烟花,眼里是星星点点花火光芒。

    “新的一年,希望妈妈能快点好起来。”

    他喃喃。

    男孩想了想,又闭眼,“也希望,那个要在零点看烟花的姐姐,愿望可以实现。”

    ========

    这个城市的妖魔势力,无声的开始了一次洗牌。

    曾经统御众鬼的鬼族王者失踪,群龙无首,鬼族大乱,于是常有人夜半听见厉鬼哀嚎,一片哀鸿遍野,这才过年没多久,驱魔师便一片忙碌。

    姜白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混混沌沌,一片迷蒙。

    ……她是谁?

    望着医院的白墙,发了一会儿呆,才恍恍惚惚的记起了自己是谁。

    那……这是,在哪里呢?

    好像是医院呢……

    ——医院?!

    很突然的,记忆猛的回笼,福字,鱼干,断裂的黑绳,与白猫一起失踪的猫眼石……

    还有……褚悦!?

    姜白瞳孔猛的一缩,她下意识的掀起被子起来,身上还是那身衣服,似乎只是暂时昏迷。

    恰好有护士进来,看见她醒了,微微惊讶,随后便是欣喜,“你醒啦,你都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

    姜白下了床,赤着脚抓住了护士的领子,“褚悦……褚悦……”

    她说好,要和那个人一起过年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昏迷三天?!

    “褚悦?”

    护士一开始有些迷茫,随即像是有印象的想起来,“你是说前不久住院的褚悦褚小姐吗?”

    姜白有些冷静下来,她松开了护士,本能的点头,“是。”

    “嗯……”

    护士像是有些为难,姜白一下警惕起来,心中一下陷入了无限的恐慌,“她怎么了?”

    护士不说话,姜白微微睁大眼睛,那种恐慌感一下扩大,她一把推开护士,循着记忆,出了病房,直接朝着褚悦的病房跑过去。

    “这位小姐——”护士没有拉住,只能跟上,“等一下……”

    于是医院就出现了一个赤着脚,散着黑发,神色慌张的少女,直直的奔到一间病房,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门。

    熟悉的单人病房,水仙花还在柜子上,有着长长的绿芽,没有开花。

    一切都是熟悉的。

    除了那个病床上,陌生的病人。

    “……你是?”

    病人的母亲有些谨慎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赤脚女孩,护士已经赶过来了,无奈的对病人家属道歉,“不好意思,这位病患情绪有些激动……”

    “……原来的,人呢。”

    黑发少女瞳孔安静,声音也很冷静,只是放在门上的手,深深用力,指骨青白。

    护士有些迟疑。

    “我问你,人呢。”

    姜白侧头,声音平静,黑眸也安静的似乎看不见任何波澜。

    “……病人已经换病房了。”

    护士有些不忍,“我带你过去。”

    姜白转身要跟过去,顿了顿,“等我一下。”

    护士顿住脚步,便见黑发少女礼貌的对里面的病人家属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病人母亲摇摇头,“没事……你……”

    然而还没说完,便见黑发少女走进来,搬下柜子上面的水仙花,礼貌的开口,“这是之前我放在这里的东西,我带走了。”

    “嗯……好。”

    姜白抱着水仙,这才转身,抱着水仙花的胳膊无比用力,手指按在玻璃花瓶上,一片青白,声音却一片平静,“你带我过去吧。”

    护士看着紧紧抱着水仙花的女孩,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姜白来到了一间病房。

    重症监护室。

    姜白感觉,脑海一片空白。

    她的脚像是被什么死死的钉在了门口,一动也不能动。

    “……是这里?”

    女孩的声音有些艰涩,她转头看着护士,像是有点无法再继续维持自己平静的表情了,她一字一句的又问了一遍,“是这里?”

    护士沉默了几秒,随后点头,“……褚小姐,在里面。”

    如果说,推开门之前,姜白心里还有着一点侥幸,但推开门之后,她的那一点点侥幸,也没有了。

    陌生的一男一女,中间床上安静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女孩,是褚悦。

    护士走了。

    “你是……”

    陌生女人妆容精致,只是眼睛有些红肿,她看着门口抱着水仙花的不速之客,有些怔愣。

    姜白知道,这应当是褚悦离了婚的父母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你……是,小悦的同学?”

    褚悦母亲回神,问。

    姜白沉默了一会,轻轻的点头,“嗯。”

    “我就说……之前就要让她在医院好好养病,不要出院……”褚母道,声音哽咽中带着埋怨。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褚父却很不耐烦,声音中带着□□味。

    褚母深呼吸,死死的捏着自己的lv包包,“要是你当时……”

    眼见两个人就要在重症监护室吵起来,姜白抱紧了水仙花,放低了声音,“叔叔,阿姨,不要吵到阿悦。”

    两人噤声。

    姜白抬头,礼貌的请求,“阿姨,我想陪阿悦单独呆一会,好吗?”

    随后两人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黑发少女,姜白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褚悦,眸光复杂而悲伤。

    “走了,出去了。”

    褚母被那眼里的感情触动,闭了闭眼,出了病房。

    褚父沉默了一下,也随之出了重症监护室。

    病房的门被拉上。

    姜白沉默的坐在床边。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的女孩,心痛如绞。

    明明……说好了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黑发少女慢慢伸手,想像之前那样,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但是手伸了一半,又像害怕什么一样,慢慢的缩了回来。

    ……是了。

    这样做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会醒吗?

    姜白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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