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大敞榻, 榻上置着几只丝绸软枕,周牧屿靠在软枕上,一个明媚中带有几分妖冶的女孩儿像只温顺的猫儿一般伏在他胖乎乎的膝头, 虽还不是盛夏,女孩身上的衣裳却已轻薄到半透。

    周牧屿微眯着眼睛, 厚厚的手掌从女孩儿漆黑的秀发滑到光裸的肩头, 女孩咯咯笑着, 趴在他的膝上捏着一粒紫色的葡萄喂进他嘴里。

    沉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消片刻,文王府副典军郭铭禧从林子边转了过来,折身请安。

    周牧屿随意的“嗯”了一声,粗短的手指已滑到女孩儿滑腻腻的下巴上, 他撩动手指,像逗着小猫小狗一般逗弄,女孩儿娇声轻笑,挺翘的胸口压在文亲王的手肘上,笑容越发甜腻了。

    闹了半晌,周牧屿似才想起站在一旁的副典军,曼声道:“何事?”

    郭铭禧知道这林子里里外外都被文亲王收服了的,却还是谨慎的压低了声音,回道:“前儿个来拜见殿下的那位金掌柜,想在边陲互市里给他儿子求个职位,托人送了两万两银子过来。”他说着从左手袖笼里摸出个纸笺袋子,袋子封着,里边想必是那两万两银票。

    “两万两银子?他打发叫花子呢。”周牧屿“嗤”的一笑,看都不看。

    他膝上的女孩儿倒是转头看了那纸笺袋子一眼,又安安静静的伏回文亲王的膝头了。

    郭铭禧只得把纸笺袋子收起来,在右手袖笼里又摸出个厚实了数倍的袋子,虾着腰回道:“这是昨日来拜见殿下的叶员外给殿下送来的。十万两银票。”

    周牧屿这才瞟了一眼,问道:“他又求什么?”

    郭铭禧道:“他家里有个小儿子,不爱读书爱经商,从前咱们瑞国和荼族还没打起来的时候,他就常带着商队两边跑了。听说现今是殿下掌着两国互市的盘儿呢,就想求殿下赏个恩典,往后荼族往瑞国的皮毛生意,能否只让他顾着。”

    周牧屿的小眼睛一睁,傲慢道:“荼族域外,本就以皮毛最为有名气,他顾着了一个人做得过来吗?哦,便是旁人要做,少不得要分他抽成,这是无本的买卖啊。”说着冷笑:“他倒打得一手好算盘。他吞得起吗。”

    郭铭禧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叶员外也不是那不识事的,他让小的帮忙来求殿下,往后这皮毛生意里赚了多少,都拿三成孝敬殿下。”

    两国贸易,毕竟涉及到税收、人力、上下打点各个方面,周牧屿若是远在京城,袖手旁观便能拿三成利,委实不少了。

    他斜乜着眼看郭铭禧,问道:“我听说叶家和你沾亲带故?”

    郭铭禧忙哈腰赔笑道:“是。殿下真乃神人,这拐着弯儿的事您都料得到。方才说的那经商的小叶子,是小的家里的姨表兄弟。他娘亲和我娘亲是表姐妹儿。”

    周牧屿听到这儿,才放了话:“也罢。既这么着,你去跟叶家说,孤王拿四成。这是看在你也自小跟着本王的份上,赏你的体面。做不做,他们自己掂量。”

    郭铭禧哪敢说半个“不”字,忙将银票封儿放到文亲王手边,又着意说了许多好话。

    周牧屿接过封儿打开来,里边厚厚一大叠,皆是钱庄里印着戳儿的千两银票,他扯出两张,一张赏给了郭铭禧,另一张……他调笑着问贴在他腰上的女孩儿:“想要吗?”

    女孩儿不过十五六岁,一举手一投足竟都流露出风情万种,仿佛天生就是在风月场中长大的一般。

    她抬起身,肩上的轻纱已滑落到手臂上,细腻白嫩的手腕搂上文亲王缩在锦衣的脖子,小嘴一张一合,柔情似水的在他耳边道:“殿下真坏。明明知道,人家想要。”

    周牧屿拉长了声调,说:“哦……?”

    女孩儿在他身边伺候得久了,知道他的癖好,整个人贴过去,柔软的唇都含到了他耳朵上,细声细气,有如呻(吟):“人家想要,很想要。”

    她的声音纤细柔软,分明是天真的少女模样,偏偏又透着慵懒的妩媚。

    郭铭禧在几步开外都听得硬了身,赶紧把腰躬得更低些。只听文亲王哈哈大笑,捏了捏女孩儿的脸,将那张银票塞进她翠绿色的肚兜里。

    周牧屿道:“好好儿跟着孤王,要什么没有?要什么都有。哈哈哈!”

    女孩儿收好银票,也跟着笑。郭铭禧听得明白,这话明着是说给这女人听的,暗地里,是狠着自己呢。

    他磕了头谢过主子恩典,刚要退去,就见一个小丫头引着个男子过来,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身稠蓝色武士短袍,走路的脚步声很轻,显是功夫在身。

    小丫头在十步开外就停了下来,远远的福了个身,避出去了。

    “殿下。”年轻男子走上前行了个礼。

    周牧屿见身边几个都是亲近的,也没避讳,直问道:“宫里来消息了?”

    “是。”男子在怀中摸出一个薄薄的竹片匣子,匣子有暗格,男子道:“暗哨子回报,睿亲王晋封为睿王,陛下赐云州等三州十二郡为封地。邸报想是过几日也会发送到瑞国全境了。”

    周牧屿将匣子打开,取出里边的信笺,果如男子所说,只在信笺末梢,还书着一行字:非召,不得回京。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说到:“弟兄们都辛苦了。你到账房里领几封银子,就说孤王的话,本月月例双份儿发下去。”

    文亲王府里的幕僚,在其他方面或许比不上旁人,月饷却一定是各府里最丰足的。再时不时再打赏一番,又岂有不思效命的。

    年轻男子脸上有一道疤,听了此话也没什么表情,仿佛惯熟了。只行过礼谢了赏,见文亲王无话,便退了出去。

    周牧屿将密信递给郭铭禧,郭铭禧深知他的习惯,只苦于手边没有火折子,只好依着前例,将密信放进嘴里,瞪眼吞舌好几次,努力咽了下去。

    周牧屿看得好笑,指了指手边一盏茶。

    女孩儿也笑着取了茶,柔声道:“郭大人,殿下赐茶。”

    郭铭禧正捶着胸口,听得赶紧接了茶,也顾不得茶汤早已冷透,一股脑儿都灌了进去。

    半晌缓过劲,他转了转眼珠子,恭谨道:“殿下,上回有人来求官那事儿,螣大人好像不怎么待见啊。”

    周牧屿收了笑,冷道:“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郭铭禧垂下脑袋。

    他人虽不够伶俐,可也是周牧屿手下第一心腹了,周牧屿想到这,还是耐心的说了一句:“这人养着我自有用途。也不必事事都让他知晓。若是处处都有他,又怎么显得你重要呢。”

    敲一棒槌,再赏一口糖,在上位着惯用的伎俩,他文亲王做着,自然是信手拈来。

    看看日头都落到冷梅园的角上了,寒意有些上来,周牧屿将锦袍扯了扯,手上在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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