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口谕吧。

    不不,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最后那个奇怪的表达方式,是谁教你的, 还清公主大人把他的名字赏下来与我知道。

    回头——

    回头就让埃布尔知道一下, 赐那人流放雪原, 永不得回转家乡可好。

    吕宁被眼前的湖绿色眸子紧紧盯住,不敢将目光移开片刻,脊背上的凉意也阵阵渗入肌理。

    “刚刚刘大爷在,你明明还寡言静默,温柔娴雅善倾听, 近乎天人临凡呢。”

    怎么这么会儿功夫,气质直逼女流氓了啊。

    吕宁皱眉,小心伸出食指中指,夹住哈雅华贵的礼服袖口,向外抻了抻,当然没有成功。

    “你说什么呢。”

    公主大人疑惑皱眉,眼底霜气渐渐堆拢,

    “没没,是在夸你,说你刚刚表现很好,招人喜欢,我的老邻居们,大家都稀罕你。”

    红云蒸腾,哈雅收手背身,手背掠了下帽檐,低头腼腆笑,“这我早知道,才不用你来说。”

    按说,就埃布尔那个宠妹狂魔的路线,每天不不对着哈雅夸个十七八次,他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但是这小公主却还是这样一副,受不住恭维的天真样子。

    不过是那么一句,连自己听了都觉得敷衍的场面话,她听完之后,态度转变竟然这么大。

    要么就是太自恋,要么就是太傻。

    吕宁一边腹诽,看着哈雅的目光,不自觉成了三分纳罕,七分怜悯,柔柔静静的,哈雅回望她一眼,又迅速回身,彻底没了方才毛毛躁躁的火硝气。

    这?

    好在吕宁自小是个爽达性格,想不通的事情最多踌躇小片刻,余下再难分解就交给安然,或者丢开。

    现在头等大事,就是带着哈雅公主去些热闹有趣的地方,逛个痛快。

    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累极了,自然也就“安静贤淑”得起来了。

    为了让哈雅换上低调的便服,吕宁在心中盘算好了软硬各十几种手段。

    可方一开口,人家小公主都没有犹豫,也不见外,顺从地跟着进了吕家,在吕宁的衣柜里挑挑捡捡,拿了一套跟吕宁身上最相近的冬装,对着镜子上下比量。

    看着那位强行试穿自己旧衣服的外国公主,吕宁再一次沉默了。

    买衣服这个事儿,她自小没有什么自主权。她衣柜里的风格品味,大多只跟安然历史上某一阶段的兴趣爱好相关。

    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那衣柜的最底层,至今还压着自己一件凤翎纹样玉盘扣掐腰高领旗袍。

    那一阵安然受友人相邀,也入了z大学生会一个颇有名气的旅行团。

    从此后假期里,她就专门在各处幽静雅致的山溪古镇转悠,渐渐痴迷上那些很有年代感的衣饰器物。

    买回来,首先就要在房前屋后找到妹妹,将自己的血拼成果拿出,在吕宁身上搭配妆点一番,不知想到什么,每每对镜含笑。

    直笑到吕宁心中发毛,继而炸毛甩手不干为止。

    团长是个颇干练大气的女生,某日同游时,支开乌合团众,只陪着安然一个人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裁衣店旁品茶,且等店主收拾安然看中的那件旗袍。

    茶叶店虽小,年代却久远,品种齐备器具古雅。

    团长有一手清雅的沏茶功夫,传自祖父,于是端坐在安然对面,金骏眉正山小种大红袍各种花色,手法不重样地沏好请她品评。

    安然在袅袅茶香中甚感愉悦,转头看见店主人自家晒的干莲蓬,新奇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冰凉指尖便有团长一双带着薄茧的温暖手心覆上。

    干莲蓬和细瓷茶杯,典雅相配。

    “此物自取下后,立刻暴晒干制,就是褐色,明快,而阴干就是褐色了,深沉。”

    安然倒不急着抽手,也不惊慌,只是大方回望着她,“那你喜欢的是哪一种。”

    “为心上人所悦,我愿意鲜亮明快;为爱人长久相守,即便是沉默寂静如泥淖色泽,我也甘愿。”

    此时裁缝店伙计擦着汗来招呼,请俩人去看修好的成品。

    眼前那件,设计图样取自四十年代制衣大师的手笔,衣料手工都是上品,文采章华中又不乏妖娆富丽,勾魂夺魄的女性美。

    可两位主顾,谁也没有认真细看的心思。

    多年以后,吕宁也没问出来,安然当时的心情,到底是甜蜜,还是空白。

    只是那件衣服,安然从没有自己穿过。不仅不穿,还强行给吕宁盘了头发,逼她试了,请过妈妈和许姨都来品评鉴赏一番。

    “这么漂亮,你干嘛不穿穿给妈看看?”亲妈问安然,上来就直扎驴心。

    安然一笑,似乎是真的苦恼,“我撑不起来。”

    亲妈非常实在,还要辩驳,“那不能够,宁宁就是空有个傻大个,实际上发育不良。”

    “别听你妈的,你穿也好。”许茹清瞪了驴妈一眼,早牵着吕宁去一边摩挲头了。

    不管这衣服谁能撑得起来,最后也只是被压在柜子最下面的命,一直没有了再翻身的机会。

    毕业后各奔前程,当年的美艳团长,也早带着她的鲜明深沉论远赴他乡。

    “钱岩不过是个缩影,无数人都是她这样,从黑暗处汲取养分,生长向上。我不怕你得罪她一人,但至少说明你也是个不上道的热血主义者。安然你怎么就是不懂,曲则全,曲则全呐。”

    第81章 80

    “现在物理所, 三个千万级的大项目都处在关键阶段, 其中两个都是梁导主持的。说走就走, 天塌了, 天都塌了好吗。”

    仲絮受不住,停了手里的活, 将一根签字笔扔得远远的,气若游丝地伏到桌上。

    吕安然赶快合上自己的笔记本, 端起桌上茶盏, 试了温度, 小心凑在仲絮唇边。

    仲絮哼一声,微微抬身, 角度不对。安然只好再腾出一手从她颈侧托住, 看她小动物般慢慢啜饮,“宝贝辛苦了哈,咱明天就不干了, 待会儿去小灰楼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干嘛”仲絮脑力透支,现被安然轻轻一绕, 睑睫间顿时飞扬起不耐烦的困顿来。

    安然坏笑, 揽过爱人肩头, 抬手望空,画一条阳光坦途,“收拾了回来,就再也不去给教授们卖命了,给我做饭洗衣带孩子可好?”

    “吕安然!”可怜仲絮太疲惫, 气沉丹田吼她,无奈也只是普通人微微高声的效果。

    倒引得安然心情大好。

    旋即展颜侧头,借拿走茶盏的机会,不着痕迹蹭上她鼻尖,轻触几下,随即吻落其上。

    只在后者跳脚前恰补一句,“上面挂着面包渣呢。咱总不能比仲小溪还邋遢。”再亲,却是向下移了半寸。

    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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