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漳一把抓住他的手,脸上明显慌了。

    “干什么?它啊。”李德男说了个双关笑话。

    “我爸还——你他妈的——”

    “!!!”

    “!!!”

    高压电猛穿过电笔,狠狠砸在手抓着手的两人身体中。那是左忱给她买的,漂亮的,唇膏一样的小电笔。

    脚步声。

    钥匙环叮叮当当,沾着屎的指缘狠狠顶按,按得发白。

    一秒。

    两秒。

    五秒。

    呲。

    电用尽了。

    两幅身躯麻袋一样倒下,苏惊生又使劲儿顶了几次,半晌才收回手。

    愣止。

    伴随恶臭的愣止。

    忽然,苏惊生一扭头,哇一声扒着马桶沿吐了出来。

    她剧烈地呕吐着,呕出中午的饭,呕出下午的加餐,呕出消化系统中旧伤破裂带出的血,呕出破碎的灵魂。

    肚子里那杆枪紧绷着,扎扎作响,几欲断裂。

    苏惊生呕净体内的一切,撑着隔间站起来,走到冲拖把的龙头,拿起水管冲掉头脸的脏。

    内裤已经不能穿了,小猪的脸变脏变深,她哆嗦着把它踢掉。

    洗干净自己以后……她还能洗干净吗?

    不对,她曾干净过吗?

    哈。

    当然不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碰到。

    苏惊生无声地扯一下嘴角,五指向后扒过湿漉漉的发,抬手打开厕所门的锁。

    用力——

    开!

    下一秒,昏天地暗。

    苏惊生感到头上被什么忽然罩住,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小惊生,小乖乖。”

    她听到男人说。

    “我对你好,你可不领情啊。”

    “……”

    反抗了这么多回,还是没能出去。

    这个校园,就这么大吗?

    苏惊生忽然就没有什么力气了。

    头被用力掼在墙上。

    【咔】

    嗡嗡的耳鸣间,苏惊生听到了一声很轻的裂响,就是从她肚子里发出来的,像一杆枪碎断的声音。

    这是犯规的吧。

    她轻轻地想。

    “起来。哎,起来!”

    呲水声。

    呻/吟声。

    骂娘声。

    还有下午五点的铃,学校里人统统走光的提醒声。

    这是犯规的吧。

    因为,游戏里的boss只要打倒一次,就可以完全过关的啊。

    拉锁喀喀的响声。

    gm,游戏出现bug,我检测出来了,能不能送装备啊?我想要圣光剑。

    你要圣光剑,那就给你圣光剑。

    一把剑。

    两把剑。

    三把剑。

    剑劈开灵魂,撕裂思维,烫红的圣光剑比烙铁炽热,比沸腾的,蜿蜒而下的血炽热。

    黑暗中,苏惊生仿佛看到小时候那天,那只黄土上的蚂蚁。

    它真的好小啊。

    即使长出巨大的牙,可它还是……好小啊。

    当天晚上左忱回到家时,家里灯是暗的。红姨今天休息,但平常苏惊生已经回来了。

    她看了眼手机,6:48分。

    左忱打开通讯录,给苏惊生拨过电话去。电话响了五六声,扣了。

    想了想,左忱给她发了条消息。

    左忱:晚自习?

    片刻后,对面发过来一个拇指的表情。

    左忱:好好吃饭。

    对面又发来一个拇指的表情。

    左忱轻笑一声,放下手机,从厨房保温箱里拿出饭,边吃边走进书房。

    七点,苏惊生没没回来。

    八点,苏惊生没回来。

    九点,苏惊生还没回来。

    左忱从规划资料里再抬头就是九点五分了,她看了眼手机,消息全是工作群里的,苏惊生那没有半点动静。

    她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这回是已关机。

    左忱的眉蹙起来了。

    她推桌子起身,又打了一个,还是关机。

    左忱不再给苏惊生拨电话,她大衣一甩迅速上身,拉起筒靴,打开门,疾行下楼。

    高跟鞋在走廊里敲出金属声,鞋跟里的铁蹡蹡如战场杀伐。

    她沿着苏惊生上下学的路快速走,边四处看,边行边给班主任去电话,可还没通,她就扣掉了。

    她连小区都没走出去,起来的气到了一半,飘飘洒洒,都落下去。

    家里卧室的灯亮了。

    左忱转身往回去,打开指纹锁,三登的楼梯并成一步,细长的腿挤压出力量,衣摆在身后,将军战袍般猎猎。

    上楼,开门,高抬头。

    “苏惊生。”

    没有声音。

    关门进屋,左忱脱掉靴子,径直走到卧室前。门虚掩着,她抬手推开。

    “……”

    “……”

    你看到什么。

    苏惊生慢慢抬头。

    你看到我了吗?

    苏惊生的视线中,她看到左忱向后退了两步。她的脚步很稳,身子却不稳。

    她退了退,直直地向后倒下去,坐倒在地毯上,手盲目地扒摸两下,扣住了客厅木桌的边缘,那个从旧家搬来的,形状古怪的边缘。

    她紧闭着唇,面上毫无表情,但苏惊生听到咯咯声从她身上传过来。

    苏惊生尽全力绽放出一个笑,鲜血淋漓的向阳花。接着她撑起力气,慢慢朝前爬过去。

    一步。

    疼。

    撕裂的疼。

    两步。

    疼。

    更疼了,身体中传出巨大的闷疼,让她颤抖着,像个被人调到震动,紧急连呼的手机,无声地在叫嚣。

    好了,好在只有两步。

    她抬起头,扑进左忱怀里。

    她伸出手搂住她,搂得她腰上的青也疼起来。

    苏惊生靠在左忱身上,背靠着她高瘦的母树。她这时才听出来,咯咯声是从左忱嘴里发出来的,咬得再紧,牙关还是上下互搏,还是血液沸腾,还是太阳穴努跳。

    她听见左忱慢慢张开嘴,深长地呼吸。

    接着她说:“苏惊生,说,怎么回事。”

    苏惊生混混沌沌。

    她听见自己词语残乱,断续着说话。她努力想说完整,可词句是仓促的血,一张口就溅射满地。

    断断续续。

    断断续续。

    最后,左忱说:“好。”

    她问:“还有谁。”

    苏惊生破碎地说:“刘……刘主任……”

    “好。”

    左忱又说了一个好。

    她放开苏惊生,撑着桌沿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去拿了手机,快粘袋,筷子和一只纸杯来。

    跪坐在苏惊生面前,左忱说:“苏惊生,脱掉衣服。”

    “……”

    世界还能更难以至信么。

    “为……什么……?”

    左忱吸口气,冷光灯下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感。她只说:“苏惊生,必须做。”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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