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眸光淡扫,含了抹笑,“我这几日身子尚未恢复,先不着急出游,待到王爷替我找到随从我自然会去游逛一番。”

    “那是萧某办事不利了。”萧克诚依旧礼数周到,话锋一转又道,“听闻那日随郡主一道来的是小神医海先生?”

    “王爷是想请海先生去宫里为贵国皇上请脉?”容澄笑容精致,“贵国皇上年事已高又日夜操劳想必龙体多有不适,王爷一片孝心天地可表定能讨皇上欢心。”

    “能不能真的讨到父皇的欢心还需郡主一臂之力。”

    “海先生王爷尽管去请,希望王爷能得偿所愿。”

    萧克诚躬身施礼然后退出了院子,白青桐踩着木梯踏上了二楼,容澄依旧倚着长栏远眺。白青桐走近道,“外面风大。”

    “今晚夏风就应该到了。”她收回视线转身踏进了屋内,“长公主祭祀宗庙的大礼应该是赶不上了。”她算了算日子说道,“这里的事得尽快了结,册封的大礼可不能再耽搁。”白青桐并不懂这些皇家礼数,只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只听她又道,“萧克诚,委实讨厌。”

    一日无所事事倒也惬意,傍晚时分萧克诚又兴冲冲的来了暖阁,脚步踩得木质楼梯发出闷闷响动,见到容澄先行一礼才道,“海先生果然妙手回春神医转世。”

    “看来,贵国皇上对海先生的医术甚是满意。”

    萧克诚脸上笑意不减,嘴上道,“这先不说,萧某特意前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郡主,郡主的随从已经找到,入夜便能进城,郡主只消耐心等待。”

    “那就多谢王爷了。”

    “郡主那里的话,今日之事才是多亏了郡主。”

    当海先生走进屋内时萧克诚还在与容澄交谈,他佯装诧异,道,“不知王爷与郡主正有事商议,海某鲁莽多有打搅。”

    “海先生哪里的话,不碍事不碍事。”萧克诚笑道,“海先生是来给郡主请脉的吧,萧某不便打搅先行告退。”

    海先生装模做样一脸诚惶诚恐,待到萧克诚离开才如平常那般坐到了容澄身旁,容澄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伸了出去,他手指一搭认真思索。

    他道,“王府这暖阁果然比十二楼要好,你脉象稳定有力了些,身子恢复的还算满意。”

    容澄将衣袖放下抚平,问道,“西周的皇上龙体如何?”

    “外强中干精气早已掏空,最多也就一两年的事情。”他将衣袍撩起跷着腿,斜睨着容澄,“有什么打算不妨明说,你这个样子怪让人怕的。”

    容澄复又含了抹笑,“你可有法子让他很快便信任你?”

    “谁?皇上?”海先生摸着无须的下巴,摇头晃脑,“师父有言行医之人要医者仁心,师父的话我不能不听,可你我也不能不帮。”他话音停了下来,又一阵思索,“我可用银针封住他几个大穴保精气不散,再以药内服相佐让他状似生龙活虎,但这不过是加速消耗他的身子,油尽灯枯的那日便也会早些到,不过,今日我瞧他的样子应该更想要自己精神抖擞些。”

    “西周有一位九皇子叫萧晗晴自幼体弱多病,早早退出了王位之争,我想你也能去给他瞧瞧,如有可能尽力医治。”

    “这位皇子我早就见过,曾派人多次去玉竹斋请师父,说来也是他命不好次次都被他撞了空,可惜的是他一直以为我只是个药童。”

    容澄揶揄道,“玉竹先生不是说过救死扶伤医者仁心吗?”

    “他那几个手下好没礼数,又大吼大叫惹人生厌,再说了他指明要找的是师父又不是我。”

    容澄又道,“你帮他恢复身子得到这位九皇子的信任后,便在皇上面前多多进言夸奖这位九皇子,让皇上的耳朵里磨出茧子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海先生张了张嘴,难以置信,“这也不难我练了一种药服下可叫人迷失心智,不过我原以为你与他是缔结盟约要想助他登上皇位。”

    容澄笑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西周政局复杂我虽有所了解但也难深根部,不过就是这几日萧克诚惹我生厌,我不太想叫他好过罢了。”

    海先生好似受到了惊吓,“你费心机把我留在西周只是为了给萧克诚使绊子,容澄你多用点心思在你自己身上,你的身子骨怕是早都养好了。”

    “我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目的,萧克诚表面上虽与我结盟,但暗地里却未与南梁断过往来,保不齐南梁开出更好的条件他便倒戈相向,多一个九皇子也多一分牵制。”

    “这件事我尽量帮你办成也行,但你往后少操这些闲心。”海先生站了起来,背起药箱,“当初就该把你留在玉竹斋少理这些俗事才对。”

    容澄目送海先生离开,趁着他开门间隙望向屋外,夜幕四合,夏风应该快要进城了。侍女在浴房打满了热水服侍她沐浴更衣,热水包围中驱散了一天的寒意,沐浴后她披着貂裘半坐在床头看书,子时一刻的梆子声刚过,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不多时,夏风的声音在门外恭敬道,“夏风请郡主治罪。”

    “进来说话。”

    夏风推门而入后面还跟冬歌,两人都是风尘仆仆,披星赶月而来,“是夏风没能保护好郡主累郡主受伤,夏风有错恳请郡主责罚。”夏风面容冷峻下跪请罪。

    “是我让你护送长公主回京你何错之有?”容澄笑道,“冬歌也来了。”

    冬歌同样跪地回话,“冬歌心念郡主伤势,担心回去路上郡主身边没个服侍的人在。”

    “都起来吧。”容澄以手遮面挡住了一个哈欠,露出倦容,“夜深了,你们日夜奔波身子也乏了,早些休息。”

    “是。”两人退了出去,萧克诚一早在暖阁旁收拾好厢房,此刻他的随从正等着他二人。

    房间从短暂的声响中恢复了平静,这屋子再大坐着白青桐这么大的人也是显眼,但他们始终不多问一句,甚至连该有的惊诧或意外的神情都不曾显露过,她倒是喜欢这样的相处。

    “青桐,如果是你做的决定我也不会有任何干涉。”容澄笑道,“所以不用觉得奇怪。”

    “阿澄,我始终觉得你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是青桐你总是把情绪写在脸上。”

    白青桐楞了一下不在言语,好在容澄这个人懂得拿捏分寸,适可而止。容澄又打了个哈欠困意更深,这一夜总算等来了该等的人,明日也要去见该见的人了。

    破晓在夏风与白青桐的对剑中到来,太阳攀过望南山洒了满城暖光,冬歌在屋里头服侍容澄梳洗,直到她踏出屋子凭栏赏剑他们二人还没分出胜负,当然这样的比试也只是彼此切磋,点到即止。

    夏风见容澄已穿戴妥当便收了剑势,面色依旧冷峻但眼中流露赞赏,“白姑娘的百花剑法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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