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忍,耿秋月一张羞红的脸,已全全改为憋红,无法强忍下这火烧一般超出常值的温度,一蹦起身赶忙又跨出来,身上一片绯红。

    秋月拧着秀眉打哆嗦,内心无比委屈,咒骂也就停不下来:该死!早说这么烫!袁少安你是要姑奶奶泡滚水么!

    片刻,少安提了两桶井水进来,入眼瞧见她媳妇儿裹了巾子站在浴桶前,露出来的肌肤上泛着红,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搁了水冲上去,反应极为迅速。

    “咋样了?烫着没我看看!”

    少安神色虽是紧张,基本还算理智沉着,拉了秋月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反复问她烫没烫着,有无大碍,需要上药膏否……那样子,一看就是把人放心尖儿上着紧的。

    对自己这般紧张姿态的袁少安甚是少见,秋月身上虽然仍有不适,到底感动于此人待她的好,心下微颤,道出委屈来,

    “死家伙,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长了身猪皮呀,烧这么热的水!”

    “……”

    呃,着实委屈了。

    言语口气一如往常,想她耿秋月是无碍的,死家伙袁少安却是没心思回怼,即刻回身去提了两桶冷水倒入浴桶,热腾腾的烟雾霎时冲向四周。倒了水,少安没一刻闲着,手空出来探进去,随后招呼站在那里的人过来也试试水温,对方点头之后,才催着人赶紧入桶。

    适宜温度的热水,无论如何不会招人不待见,秋月终于舒了口气,放松身体,靠上桶沿向桶外那人投去温柔笑意,催她,

    “愣着干啥,还不脱衣服进来!”

    桶外人那股心疼劲儿缓过,见心爱之人确实无事,才恢复她标志性的精气神,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剥个精光,不由分说跳入水中,长臂一揽,搂了佳人入怀,歉声讨饶道:“我真该死!忘记跟你说了,灶里柴头一直没熄,一锅水已经热得不行,没把你烫伤真是谢天谢地!保证下回不会这样了!”

    温热的水,温热的肌肤,围绕在身上的触感,是那么舒适令人流连,耿秋月感受着袁少安的温柔呵护,心中别提多满足,弯了眉,在对方下巴印上一记香吻,表达她的畅然愉悦与眷恋深情。

    “我真没事。看你这么紧张我,赏你的。”

    “嗯,没事最好,真怕你有个闪失!你可是我求了好几回亲才娶回来的媳妇儿!刚才你不知道,都要心疼死我了!”

    秋月促狭心起,忍不住逗起了这难得一见焦急神态的人:“嗯,其实还是有点烫着的,水真的太热了。”

    少安一愣,将信将疑着定睛去瞧,轻易戳破佳人美眸中的戏谑,也扬了唇,眯起眼将计就计,说:“真的吗?你要还疼的话我……我帮你揉揉,帮你呼呼,帮你……”

    说着,手揉上去,脸埋进去,嘴呼上去,舌,舔上去……

    呵呵,想来,她们泡澡都只是意思意思了。

    良久良久,浅尝辄止也愈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意,二人双双出了水。

    秋月身上脸上无一处不泛着潮红,落地即抄起巾子裹上身,擦擦水渍,接着抓起衣服准备穿。少安见状,擦着身子上前来阻了,同样是红晕不堪的一张脸,色、欲渐浓的黑眸中,闪烁着邪魅精光,

    “穿啥穿,一会儿还不是得脱!”

    话毕,素手一扬扔开毛巾,拉了秋月一起,快速溜出澡房,溜回内屋跳上床,即刻展开世纪大战……

    小两口没羞没躁的日子着实幸福,芙蓉帐内昏天黑地一通折腾,结束时已是午夜时分。此时,屋外寒风呼啸,如同二人成亲那晚,飘起了小雪。

    既是清醒着,屋外天气变化总有所感。因有前车之鉴,少安不敢懈怠,隐隐生起些微担忧,搂着佳人温存了一阵,默默想起心事来。只是她这人,多数时候是极有分寸极富责任心的,窗外的“唦唦”风雪声,是一项不妙的预告。

    于是,温柔乡再也无法安抚她愈渐浓烈的忡忡忧心,身侧人已呼吸均匀沉沉睡去,她掀起被角,小心翼翼挪动身子下了床,给床上人掖好被,才去取了衣裳套上,踮脚悄然出了屋,提一盏灯笼,打了伞,顶着寒风雨雪,去了自家养猪场。

    冷呀冷呀!大过年的这鬼天气!

    少安暗暗念着,裹紧了外衣,脚步加速,开门进了小院子,直奔猪圈。

    大家伙小家伙们已冷得不行,一头一头挤成一堆,窝在稻草上睡得香沉。少安见此心下稍宽,移步往里去,瞅瞅她家可怜的猪崽们。

    幸而大花二花小花母性泛滥,与娃儿们窝成一团相互取暖。然而小猪崽们仍是小,这一整夜漫长不已,明儿一早起来不知变数如何,少安当机立断,去小厨房再抱一捆干草过来,给小家伙们一一盖上,随后再细细检查一遍窗户,塞上木屑只留一条缝儿,这才拍拍手安下心来,又再盯了这些家伙瞧了会儿,终于打着哈欠离开,回家抱自己媳妇儿困觉去……

    床上少了个人,少了自己喜爱的温暖的怀抱,耿秋月岂会没知觉。不仅有知觉,没了那人简直叫她难以入眠。

    这般清醒着躺了半天,怀抱的主人才悄悄袅袅回来,做贼一样去洗过手擦过脸,解衣上床。

    没等她躺好,床上人一个翻身扑上来,压到她身上,宣泄不满:“大半夜的你跑哪儿去?茅厕?”

    这一扑,可把少安吓得飞了魂。这女人方才明明睡得死沉死沉,咋这会儿跟要打仗似的,还挺精神。

    “没,去了趟猪圈。外头落雪了,怕猪崽们再冻着。”

    对方意外:“大过年的你可真不怕折腾,连我的被窝也舍得离开,我看你心里眼里就那几头猪!”

    也不知是调侃亦或是醋劲上头,耿秋月口中酸溜溜的意味不加掩饰,偏拿话怼她家杀猪的,整得她自己真就多么不在乎他们家产业的。

    少安知她是过过嘴瘾,也就陪着耍:“折腾也没法呀,我又没别的本事,就这点家当还不上心,我可拿些啥来养你哟!”

    “哼,你养猪可比养我上心多了!不过我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毕竟将来也是靠它们过日子,你用心也是应该。我只是心疼你,大过年的半夜三更还要起床去伺候它们。”

    发自肺腑的怜惜之声,耿秋月的确不扭捏不含蓄。袁少安真是爱死身上之人这个性子,拉好被子圈紧了她,感动得直点头,嘴上却是,

    “嗯,我省得……往后半夜三更还是先伺候好你要紧。”

    “呸!”

    这个死人!

    秋月也不是恼,趴在厚实暖软的肉垫上,扭扭身子蹭一蹭,忽而有感于前日之事,问道:“那天那头死猪就埋在地里了?死猪都是这么处理的?不怕村里的狗刨出来么?”

    身下人闻言歪了头又摇头,不甚在意,

    “埋得深着呢,刨不出来的。病死的当然不能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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