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色冷起来。锦阳公主是命人送来过东西,听说宫里来的女人都有,东西不算贵重,是条狐裘领子。她还试过,现在想来,最开始发痒的地方确实是脖颈。可是锦阳公主为什么要害她?舒妃想不明白这个。

    “送东西的姐姐听说您过敏得厉害,今儿个与我闲话时偶然提了一句。说她从东府领了东西,是由东到西送的,您是第二家,徐嫔娘娘是第一家……送东西的姐姐还说,她记错了曾错把您那份给了徐嫔娘娘,出了门想起来才向徐嫔娘娘请罪将东西换了回来。”

    丫头说得句句属实。东西是真送错了,徐嫔也是真的碰过舒妃这条领子。只是送错的人是故意送错的,丫头也是故意告的状。这诺大的府中其实只有一个正经主子,名叫秦锦阳。

    公主府的下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废物!这是舒妃的第一印象。要搁从前她宫里亲自训出来的那些人,哪至于这么容易出事?

    她又想到,漆树毛不是能偶得的东西,如果真是那狐裘领出了问题,只怕徐嫔想害她不是一日两日了,那漆树毛定是早备下的,所以才能这么快借着公主府那帮蠢货送错东西的机会下手。

    “把那狐裘领取来。”舒妃信不过公主府下人的一面之辞,要亲自查证。

    领子取来了,舒妃撩起袖子露出过敏得不算厉害的左胳膊,对用绢子垫着手捧着领子的下人道:“放上来。”

    她静静地等着,果然不多会儿,她因服了药正在消退的肿块渐渐多了起来。

    好你个徐嫔。

    舒妃一挥手扔开狐裘领,咬着牙恨恨地望着前方。徐嫔还是那个徐嫔,昨儿个在她院门前装得看破一切要与她尽释前嫌的样子,一转身就背地阴了她一道。

    第93章 093

    到了深夜, 舒妃明明已经有所好转的痒症又突然发作起来。舒妃咬牙忍着, 觉得熬过这阵就好了, 可似乎病情不减反增, 痒得她忍不住用手去挠。轻挠无用,舒妃只能越来越用力, 越来越用力……

    一边用力挠着用疼痛暂时减轻身上的痒,一边大声呼叫:“来人!”

    唤了半日也无人应。

    舒妃突然住了手, 她感觉指甲粘嗒嗒的, 将手凑到未灭的灯火下一看。不看还好, 这一看差点把舒妃吓晕过去。指尖上全是血,她抓破了自己最在乎的脸, 哪怕过敏之症散下去, 她的容貌也毁了。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静谧的夜。

    徐嫔刚哄小公主睡着,因她与舒妃的院子隔得不远,舒妃的叫声吵醒了好不容易睡下的小公主, 徐嫔只得又抱起女儿哄着。忍不住和一旁伺候的丫头抱怨道:“大半夜的也不知嚎什么,见了鬼不成?”

    要真见了鬼也不奇怪。被舒妃害死的女人也不少了, 兴许真有个把怨气重的来索命也未可知。这么想着徐嫔也害怕起来, 她身上的人命并不比舒妃少。

    “再加两盏灯。”徐嫔抱着小公主缩到床上, 吩咐丫头道。

    舒妃的叫声尖厉持久,连东府的怜月也隐约听到了。“公主,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怜月望着西府的方向。

    锦阳浅笑着道:“许是哪位妃嫔做噩梦了吧,不必在意。”

    大夫是她派过去的,给舒妃开的药能治病不假, 但也加了味能加剧瘙痒的药物。极痒之下,舒妃重则忍不住自尽,轻则挠破皮肉。对于舒妃那种把脸看得比命重要的人,破她的相,比要她的命更让她痛苦。

    接下来的徐嫔就交给舒妃了。虽然锦阳也为徐嫔做了准备,可没准舒妃下手重了点,根本轮不到她出手。

    “您的梦魇症似乎好了不少。”怜月笑着道。公主最近夜里醒得不似从前频繁了,虽然还是会做噩梦,但似乎好了一点。

    锦阳露出不经意的笑:“会有大好的一日。”这病药物是治不好的,只能亲手解开一个又一个心结。西府那边的女人们已不足为挂,但取她性命的禾涅族……听父皇说边境那边又开始乱了,申将军不久后便要出征,可惜她不似霄儿那样勇猛无畏,没有机会去前线手刃仇人了。

    怜月觉得自己怕是活不到锦阳公主大好那日了,她想过带上些钱两偷偷离开,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也深知这世道女子独自出行危险重重。

    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留在此处多陪公主几日。怜月这么想着便抬眼呆呆地看着锦阳,公主长大了不少,慢慢有些了小女儿的妩媚。只是可惜,她很可能看不到公主长大的模样了。

    “公主,这几日天气晴好,咱们哪日出去走走吧。”怜月提议道。她从小到大没什么出游的机会,连出门的机会也极少,于是很想在死前多走走看看,更想多拥有一些与锦阳公主的美好回忆。

    锦阳抬头与怜月对视一笑:“好。明日就去。”她正好想去看看母后,春日里京郊景色极好。而且明日西府那边注定要出乱子,她还是早早躲出去的好。

    ***

    舒妃顶着蓬乱的发坐在床上,昨夜那些慢吞吞赶来的下人全被她轰了出去。她破了相,满脸满身都是自己亲手留下的抓痕,爱美如她宁死也不愿被人瞧见这个模样。

    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照镜子了,泪水从脸上滑过时的痛感告诉她,她满脸是伤。

    从来没有蓬过头,哪怕先帝驾崩也会冒死在脸上涂层淡淡的胭脂的舒妃,心如死灰地躲在房中无声哭着。她此刻真想一头撞到墙上,去见先帝和十三皇子。可是她不能,害她破相的徐嫔还好好的活着,她怎么能死!

    这两日舒妃也看明白了,院里的下人她是使唤不动的,那些人伺候起她来还算尽责,可摆明了不会帮她拿谁害谁,一个个精明得很。

    她只能靠自己。

    身上已经不痒了,只剩下疼。经历过昨夜她才明白,比起痒,疼痛真的是极易承受的。在床上呆累了,也哭倦了,舒妃不敢去镜前,更不肯唤人来伺候,只得自己瞎摸着整理头发。

    轮到她出手了。

    ***

    “搬去公主府?”申时茂正在书房处理未尽的公务,谁知一旁的女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女儿打小就爱往嘉王府跑,眼下先帝已去,女儿与锦阳公主往来也有利无弊,只是文乔刚进京,他又只有霄儿一个闺女,女儿一走,文乔无人相伴必定是要离京返家的。到时他该怎么跟霄儿的五姨姥交待?

    禾涅族趁着大运国换帝的空档又开始犯惹边境了,三皇子仍然没有下落,但他已得了皇上的旨,几日后便要离京。他这一走没个一年半载根本回不来,文乔的亲事也只能拜托霄儿去留心了。

    “你常去找锦阳公主说话就好,何必搬过去?”申时茂还有一层担心。锦阳公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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