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稍稍缓解了冰寒入骨的痛感。

    “无事。”

    那几个长老相互看了看,摸不大准这位又是什么意思,想了几想,只好出言试探,问道:“白长老,现如今,天麟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白道非望向楼下,那里正有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晃荡着。

    “一切如旧,几位放心便是。”

    楼下秋千上的人似是感觉到了,蓦然回头,扭向窗口那边看去。

    窗边却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也并没有谁在看过来。

    猗澜握着秋千的绳子,自己继续荡了起来,只是眼一直盯着那边的窗口,对着那一直守在边上的替身道:“你,带我上去,就从窗子那里。”

    那替身已不再穿红,而是改回了自己的黑色。只有那张脸,却是再改不回来了。

    “是,主人。”

    那替身应命,去揽住了猗澜的腰,带着她一动,便飘着到了那窗子外边。

    猗澜扒住了窗檐,看向屋里,笑眯眯地问道:“你们可替我劝好了吗?”

    白道非早几日就说要离开,她没让。今天还专门请了门里的那几位长老来,想让他们替她劝劝白道非,也是给他们个见面商议的机会。

    那几个长老听见猗澜声音的一瞬间,便已收拾好了表情,只当从未提过前话。

    “主人,我等无能,实在是劝不下她,还请主人责罚。”

    为防猗澜扒不住窗檐,那替身的胳膊就一直揽在猗澜的腰上,没有松开的打算。

    猗澜去看白道非,问她道:“好徒儿,你当真不愿意留下来陪着为师吗?”

    白道非似乎这时才注意到窗边扒了一个人,转过去身,瞥了她一眼,淡然道:“你行为如此不规,又如何能成他人之师?”

    这是这个月以来,白道非对她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猗澜高兴,顺便就把她话里的重点给画偏了,道:“可是,我只想做道非你的师父,并不想做他人的呀。”

    语气诚然,说的认真极了。

    白道非却并不买账,走近到窗前,垂眼一扫而过,没人知道她在看什么。

    但猗澜知道。

    侧头朝那替身看了一眼,替身会意,却有些担心,“主人,万一您……”

    “不会,你先下去。”

    替身无法,只得应了是,自己先飘下去了。

    猗澜腰上少了条胳膊,白道非眉间那道微不可查的小皱结也就跟着解开了。

    谁都没发现。

    除了彼此。

    猗澜仰着脸冲她笑,“这样,我们打个赌。待会儿我撒了手,你若是来救我,就留下。你若不救我,那我就放你走,如何?”

    白道非冷然,“不如何。”

    猗澜不管她,自己在那倒数,“三,二,一。”

    一数完,猗澜同时放开抓着窗檐的手,脸上带笑,她看见白道非动了。

    也不过眨眨眼的功夫,猗澜落地,揽着她却是一抹黑。

    猗澜轻叹了声,抬起头,向着楼上喊道:“你赢了!我放你走,走吧!”

    白道非扶着窗檐,就是方才猗澜扒着的地方,向下看。

    两人视线相接,却谁都没再说话。

    天麟。

    谢明仙坐在主位上,一一扫视过在座的几人,最后落在了成双身上。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哥哥等了你好久。”

    成双讥诮一笑,“你等我回来?你等我回来干什么呢?囚禁我吗?就跟你刑囚白道非一样吗?”

    谢明仙满脸讶然,“妹妹,你在说什么啊?”

    成双呸了一声,“你真让我恶心。”

    在她不知道真相之前,她或许还会对谢明仙留有两分幼时的情谊在,但现在真相大白了,她也知道了,当年推她步入深渊的那只手,就是他谢明仙伸出来的。

    除了恶心,成双对他,再没别的感觉。

    兄妹反目成仇,这样的戏码,另外那三家看的津津有味。

    看够了戏,今天的正事才被搬出来。

    相月二十五晚上,正是五家齐聚遥知台议事那日,柘棠村全村的人都被火烧而死,且村里未有一人得以逃生。

    有人发问:“谢掌门,我听说大火肆虐之时,正有你天麟的门人在场的,你门下之人为何不救人?”

    谢明仙配合回话,道:“不知道。”

    有人再问:“我等也听闻,那村子在遭火烧了前,曾出过闹鬼的传言,谢掌门可知道此事吗?”

    谢明仙仍然配合:“不知道。”

    该走的流程走完了,成双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既然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便先关去冰牢里待上个几天,兴许待过了,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谢明仙不动,倚着椅背,脸上似笑非笑,“你以为你能动的了我吗?”

    成双也笑,却是冷意,“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呢。”

    当年,她给荣岸青下过一份毒,也给荣远晴下过一份。荣远晴走运,得了重生秘法,回来了,荣岸青却没有这么好的命。

    如今,她又下了一份毒,只等着看谢明仙有没有那等的好命。

    谢明仙一派自然,似乎并不怕,“成双啊,你的那些伎俩,全都是我教的,你以为我会没有防范吗?”

    成双站起身,抽出来腰间的鞭子,一下便甩到了谢明仙的脚边,狠厉无比。

    而那被鞭子抽到的地毯,登时便发出了腥臭的味道。这地毯乃是灵兽皮毛所制,轻易不会损坏,而今只是被鞭子抽到,便有如此巨变,实在骇人。

    谢明仙眯眼看去,确定了,文章是在那鞭子上。

    成双握着鞭子,笑了,是难见的畅快。

    ☆、第十:师徒之事不可说(14)

    猗澜靠坐在树下,嘴里衔着一根草,上下左右的调弄着打发时间。

    这情景又和刚来那时一样了。

    替身递过来水囊,“主人,再往前走就是天麟了。”

    猗澜没去接,只是问她道:“你确定她真的在天麟吗?”

    这个她,替身不想也知道是谁。

    递水囊的手还举着,替身回答道:“确定,属下已经命人查探过了。”

    猗澜嚼嚼草茎,也还是没接,“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替身只好将水囊收回去,但也并没有就真的自己喝了。

    那日,白道非刚走,几位长老便就按耐不住了。

    幸得有这个对荣远晴忠心不二的替身在,否则猗澜现在就不能在这树下头,悠然的衔着草玩儿了。

    本来么,她倒是也不想出来的。

    反正天启的那几个长老呢,肯定是不敢杀了她的,最多也就关着,还得好好的关着。

    但是没办法,架不住主神过来叮叮叮啊,烦的不行。

    主神说,白道非想再一次把这个世界摧毁,你得去阻止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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