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自己最擅长的长鞭,他的身手矫健,举步轻盈,凌空舞鞭,一条软鞭被他舞的出神入化,宛如一个宣纸上的书法家,一撇一捺,极尽风流,时而如轻云出岫,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婉转如仙子翩若惊鸿,时而如战场将军意气风发

    众人已被楚韫玉的鞭舞震惊的目不眨眼,直愣愣的看着楚韫玉的“舞姿”,就连本不看好他的皇帝也情不自禁的内心惊叹,口中却是吃惊的说不出任何话

    最上阶坐有一年过四十,从容沉静,风韵犹存的妃子,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从楚韫玉的舞姿中移开,待楚韫玉舞毕,她附耳对着坐在她旁边的公主说些悄悄话

    一个肥头大耳,五短身材的皇子端着架子走上擂台,他和楚韫玉互鞠一躬,接着二人便赤手空拳的双双过招,他本想以肥胖优势压过楚韫玉,但是不敌楚韫玉凌空翻越倒踢,楚韫玉在台面又一掌击地,稳健又潇洒,疾如闪电,没等肥胖皇子反应过来又腿下秋风扫叶般的将肥胖王子掀翻在地

    肥胖皇子心中大怒,抄出长矛即向楚韫玉刺来,楚韫玉本以为他会退场,倒不料他会卷土重来,对方长兵器在手,楚韫玉无奈只好步步后退,那肥胖皇子见楚韫玉一味的躲避,心中甚为大悦,他一脚踩踏台面向楚韫玉心口刺去,楚韫玉绕过擂台边际的木桩,于背后将肥胖皇子踢倒在地

    “点到为止!”

    皇帝察觉到二人以假作真,担心闹出人命,立即站起身来,伸手喝止

    “承让,大皇兄!”

    楚韫玉将他扶起,恭恭敬敬的对他躬身作揖

    “得罪!!!”

    肥胖皇子甩开楚韫玉的手,他心里是蔑视不屑楚韫玉的,即是口中说着得罪,但口气中却透露着不服和桀骜

    “楚韫玉未免也太争强好胜了!简直是有失君子风范!佩琬,你认为呢?”

    沈皇后也算是从心里与楚韫玉结下梁子,尽管楚韫玉的舞鞭令人眼花缭乱,赞叹称奇,但她还是看不惯楚韫玉,她笑着对坐在她身旁的侄女沈佩琬说道

    “圣人虽认为君子无所争,赛前他与对手揖让而升,胜之不骄,不亵礼义,其争也是君子吧?”

    沈佩琬听到皇后的问题,沉吟良久,文雅礼貌的温声答道

    沈佩琬不像她姑姑对楚韫玉存有偏见,她站在公正的天平上说出了公允的话,沈皇后听她言语,虽说沈佩琬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却也是侧面否定了她的有失偏颇的见解

    日光悄然无息的偏离正中央,天气越来越热,随着一个一个的挑战者登台切磋,楚韫玉一个人以一挡十,又因天气炎热,他全身早已湿透,他利索的擦了一把汗仍旧坚持迎战,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式式几巡,他意气风发的打败了所有挑战者

    下阶的武官均均拍手称赞,彼此面带欣赏的赞许称扬着楚韫玉的身手敏捷和武艺不凡,此时他们中有一个人心中大为懊悔,他不仅欣慕楚韫玉的武艺,他更看重的是楚韫玉的谦虚和武品,最难得可贵的是楚韫玉的执拗不懈,此人便是曾经拒绝传授鞭艺的秦复将军,他从没想过不逾半年,楚韫玉的软鞭挥的是竿头日上,突飞猛进,变化巨大令人咋舌

    楚韫玉下场将湿透的衣服换掉,穿了一身灰白色的浅蓝色圆领长衫,腰间系墨蓝嵌白玉的腰带,谦谦君子的形象透露无疑

    “楚韫玉,今日,朕领略了你的风采,朕心甚慰,拟赐你一件称手冷器,但不知你与它可有缘分?”

    正襟危坐在上座的皇帝站起身来,侃然正色道

    “儿臣伏乞恩允,临身一试!”

    楚韫玉遽然有了兴致,眼中流光溢彩,口中跃跃欲试

    “此物四百斤一个,两柄铁锤共计八百斤,如缸一般大,你若举的起?便是你与它有缘!”

    皇帝凛凛然的一挥袖,只见数十位侍卫将双锤推到众人眼前,一个侍卫将覆在双锤上面的红布扯下来,两柄银色铁锤,锤柄由无数铁丝相缠而成,双锤犹如缸一般的庞大,在阳光下显得神威不凡

    在场的人无不惊讶的缄口不言,他们看楚韫玉瘦削身形,根本很难去相信楚韫玉与此物有缘

    但楚韫玉的心里已经对双锤一见钟情,难以抑制胸腔中的狂喜与热血,疾步跑到双锤的旁边,像爱怜一个圣宠一般的抚摸着双锤,眼里心里闪烁着光彩

    “楚韫玉,你这是作甚么?”

    皇帝看楚韫玉只顾着抚摸双锤而不将之举起,不解的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在与它培养感情”

    楚韫玉双手抚摸着锤柄,心中一直思量着要从何下手,听到皇帝的话,颇为随意的回道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听罢纷纷都在拼命隐忍着笑意,在他们的眼里心里这两个锤能有什么感情?

    楚韫玉今日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神采飞扬,英姿飒爽,所以他今天的优秀发挥也被一个佳人尽收眼底,她就是沈佩琬小姐,她的斯文和修养使她一直专心致志的看着楚韫玉的表现,她不会像其他俗人一样时而对他赞叹不已时而对他嗤之以鼻,她只是如水无痕,如雁无声,内心波澜不起的看着楚韫玉的表现,她的心湖不惊不喜,意念也无欲无求

    摸索良久,楚韫玉在众人又是敬佩又是质疑的目光下,皱眉咬牙的双手举起双锤

    见状,在场的人惊的瞪大了眼睛,早已是哑然失声,皆是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谁人能想象一位个头不高,身形瘦弱的少年能够举起几百斤的“大缸”

    “哈哈,楚韫玉,你果真不负朕的期望!”

    皇帝从呆然失神中清醒过来,仰天大笑,满心欢喜的说道

    “且不论双锤,纵是太行王屋二山,也不在话下!”

    楚韫玉单膝跪地,握拳行礼,慷慨激昂的说道

    他的心早已留神到皇后身旁端端正正坐着的沈佩琬小姐身上,今天沈小姐穿着淡黄色苏绣轻罗百合裙,双手共执一方形绣锦白罗帕垂于膝上

    沈小姐出身贵族书香世家,谨守礼仪,坐有坐姿,她沿守《容经》里关于“坐”的要求:坐以经立之容,微俯视尊者之膝曰恭坐,楚韫玉在台上与她距离远时,她尊重他才会平视且认真的看,当楚韫玉走到台下与她距离近时,她也是因为要尊重对方且异性避嫌的缘故,方从“经坐”改为了“恭坐”,从小细节出发来看,沈小姐是个温恭细心且知书达理的女子

    “哈哈……楚韫玉!言过其实了!”

    皇帝虽然心里赞赏楚韫玉,但听楚韫玉的一句海口大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凡精诚之至,世间万物,无有过肩无缘人,缘分半是上天垂怜,半是自己冲破宿命赢得来的!”

    楚韫玉一边握拳行礼,文质彬彬的说着,一边把眼不住的偷睃沈佩琬,话儿语间尽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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