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都去店里了。”

    “嗯。”叶仙看了奶奶一眼,就回了房。

    叶仙在床上躺了一夜,整夜她都瞪着眼,快天亮的时候,她困得几乎要发疯,但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手机闹铃七点响起的时候,叶仙从床上弹了起来,趿着拖鞋走出了门。

    她在走廊上拨了李梦斌的号码。

    听筒里很安静,她感觉等待格外漫长,忍不住往墙上踢了一脚。

    电话里终于传来了拨号音,她一下挺直了背。

    拨号音单调地重复着,一直到最后自动挂断,李梦斌都没有接电话。

    李梦斌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自家妈妈买的包子,却一口也吃不进去。

    旁边一个大婶看了她老半天,半天才问道:“小姑娘,是不合胃口啊!”

    李梦斌摇了摇头,把包子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却味同嚼蜡。

    咬了两口之后,她把早点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要每天吃早点,这样对身体好。

    这是叶仙很久之前对她说过的话,打那以后她每天都给自己买早点。

    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亮的时间不长,是短信。

    手机她调成了静音,从早上到现在,屏幕每一次亮起她都知道,十八个电话,五条短信。她没有勇气去看,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叶仙说,她面对的压力,她的想法,她也许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她第一次有了绝望的感觉。

    “走吧。”老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梦斌没出声,跟在老爸老妈身后往停车场走。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电话铃在响,李梦斌下意识地把鞋一甩就往客厅里快步走过去,走了两步她才又猛地放慢了脚步。

    “接电话去啊,”老妈在她身后说了一句,“愣什么神儿?”

    李梦斌过去拿起了电话:“喂?”

    “梦梦?”那边是叶仙都有些沙哑了的声音,“你去哪了?”

    “陪爸妈出去了一趟。”李梦斌看了看老爸老妈。

    “你没拿手机么?”叶仙听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我还以为……”

    李梦斌心里揪着疼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叶仙顿了顿,问:“大舅他们在家了?”

    “嗯,一块儿回来的。”李梦斌说。

    “那……我先挂了吧。”

    “挂吧。”李梦斌咬咬嘴唇。

    叶仙挂掉电话之后,李梦斌又拿着听筒愣了一会儿才放好电话坐到了沙发上,就这么短短一两分钟里,她身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心疼,纠结,紧张……各种情绪在心里拧成一团。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全是叶仙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她打开了短信收件箱。

    梦梦,你没带手机吗?

    怎么不接电话?

    怎么了你别吓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梦梦你接电话。

    ……

    李梦斌的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抚过,手又开始有些发抖,她心里瞬间有些动摇,咬牙很快地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相见

    李梦斌那天之后就没有见到叶仙。她孤零零地站在静得让人心凉的客厅中央,有种仿佛要失去一切的苍凉感觉。

    李梦斌后来去学校里拿了录取通知书,到莫娴家里去吃了顿午饭,又在她家里住了一晚,打听了一下叶仙的情况,但是她也不知道,录取通知书是叶仙家里的一个伯伯来拿的,叶仙没有出现,莫娴再没有关于叶仙更多的消息。

    叶仙就这样从大家的生活视线里离开了,没有一点消息。

    龙卓和莫娴家里关系硬,加上考得好,自然也上了她们要上的学校。

    莫娴留李梦斌在自己家里多住些日子,等吃了她的谢师宴再回家去,但是没有叶仙陪在身边她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所以感谢了莫娴的好意就离开了。

    李梦斌接下来等待大学开学的时间,便显得很平静了,每天在家的日子异常地悠闲和难熬。

    还是每天早上漫山遍野的跑,只不过身后少了一个小尾巴。

    每天就帮着父母干干农活,忙这忙那,就是不让自己闲下来。

    她装作不在意,不去问叶仙的消息,每天都千篇一律。

    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变了,变得沉默,变得时不时就发呆,变得不爱吃饭,变得越来越瘦。

    叶仙,真的从她的生活里离开了,但是,却在她的心底扎下了永不会磨灭的根。

    李梦斌想,她和叶仙的爱情终究只能成为午夜梦回的揪心回想吗?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和叶仙分手了,所以她才要这样惩罚自己,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无踪。

    李梦斌自己去了学校,考得还行,是个财经学校,位于东部沿海,她一直想去看看海。

    大二的时候,龙卓和莫娴一次放假,李梦斌那时候在学校里,他们就来她学校里看她来了,带着她去吃了泰国菜,虽然龙卓说那一家很好吃,但是李梦斌却对泰国菜里的调味料忍无可忍,只吃了炒饭,其他的是尝一口就赶紧喝果汁压压味道。

    龙卓家在城里有房子,晚上邀李梦斌去那里睡,李梦斌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睡觉,便拒绝了。第二天带着龙卓他们去吃了学校周围一家很有名气的面食,吃面的时候,龙卓才说道:“我从老李那里打听到了叶仙的一些事情。”

    当时李梦斌正在喝汤,老李自然是她们以前的班主任,才三十几岁,龙卓就这样叫他了。李梦斌被汤呛到了,莫娴抽了纸递给他,李梦斌擦着嘴,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他们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眼睫把他眼睛里的神色全掩住了。

    他们看到李梦斌的肩膀也颤动了几下,才听到她的低低的声音,那声音里压抑了太多的感情,以至于让听的龙卓和莫娴心里也变得无比沉重起来,她问道:“叶仙的什么事情?”

    龙卓心里复杂,盯着李梦斌柔软的头发良久,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会一直忘不了她。”

    李梦斌没有抬头,好半天才说道:“我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会不会一直忘不了叶仙,至少已经过去的日子里,她的确是每日每夜都想他,想到好像叶仙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她温柔地对自己说话,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宠溺的对她笑,还将她拥在怀里,以至于有时候她想着想着就开始莫名其妙泪流满面,她已经想得入魔了。

    她觉得,叶仙就像空气,看不见摸不着,却不能缺少。在过去两年没有她的日子里,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存在的。

    她不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种事情不是有理智想要控制就能够控制的。

    龙卓抄起筷子把面端起来吃掉了,然后把汤也喝干了,不去看哭得无声的李梦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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