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不是受刺激啦?”

    冷韶音低了低头,看着那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只皱了皱眉,便已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冷声应道:“现在她定是不希望有人再在她面前提起伤心事的,我们还是别多事比较好。”

    她会这么说,就是怕柳三娘会多管闲事跑到钟书谨面前瞎嚷嚷一大堆,从而惹得钟书谨更为不悦了。原以为听她这么说后,柳三娘就能会意的。谁料,听完她的话后柳三娘却是突然就激动起来了。

    “我呸,她还敢摆架子不成?我们家小顾子当初那伤心难过的模样她可是没见着啊,如今才这么一点点打击她就受不住了?她也不想想当初她走的时候,我们家小顾子花了多久才走出那样的伤痛。这次小顾子不就是认祖归宗后留下一段时间而已么,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事情,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嘛!我说这真是奇了怪了,怎么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这么脆弱啊,你看看我们这把年纪的……唔……喂你让我说完啊唔唔唔……”

    被柳三娘那大嗓门一喊,就算冷韶音不想让房内的那人听见也都很难了。

    气急之下,冷韶音连忙捂住了柳三娘的嘴巴,将这多嘴的直接拖走了,走远之后,她才嫌弃的把人给丢了开来。

    “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还嫌我们教主心里不够舒坦吗?在她门外瞎嚷嚷那些事情,你是成心想让她变得更难过么!”

    “嘿,你放心就是啦,那孩子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啦,我看你们这些老人家真是瞎操心操习惯了!对她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就该多让她受点委屈才好磨磨她那臭脾气!让她多受点刺激她就不会再那样死脑筋的被困死在原地了。”

    “柳三娘!”

    柳三娘总是如此,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轻易的惹怒了冷韶音。

    “你说谁是老人家!”

    仔细的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话,柳三娘不禁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然而,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她的耳朵便已被冷韶音狠狠的拧住了。

    “你还真是能耐了啊?我看你这是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了啊?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再去我们教主面前多嘴说些什么给她找刺激受,我立马就把你这脑袋卸了当凳子来坐!”

    底下两人的吵闹,已尽收在屋顶之上那两人的眼底。

    林子言浅浅的笑了笑,道:“这两人还真是欢喜冤家呢。”

    两人已在这屋顶坐了许久了,她们所坐的的位置,正好能够看清顾卿音房前的动静。看了许久的热闹,单文淑仍还静静靠在了林子言的肩头,紧扣着她的掌心不愿松开。

    “你还有心情笑的出来?”目送着那两人打闹着远去,不知是何原因,此刻的单文淑似乎并没有几分喜色,“也不知道顾大夫在那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怎么你好像还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感受到单文淑那低沉的情绪后,林子言稍稍动了动,便将身侧那人揽进了怀里,抱着她柔声解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总是一肚子坏水,向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可没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呐,哪还需要我们担心什么呢?”

    除了柳三娘,最能看透顾卿音习性的,也就只有林子言了。

    顾卿音为何会这么做,林子言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然而,话虽是这么说的,可一想起原先冷韶音所说的牢中情况,单文淑的心里头还是没办法轻松几分。

    反而还更加心疼顾卿音了。

    或许,这就叫同病相怜吧。

    单文淑想了想,若是换成了自己,那自己比之顾卿音,又能好上多少?

    若是,若是到了自己面临这样的选择时……

    思及此,单文淑不禁将林子言的手抓得更牢了。

    “淑儿,怎么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单文淑的不对劲,林子言连忙低头捧起了单文淑的脸颊,温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看着那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柔情,单文淑的心绪竟是更加不宁了。没有多说什么会让这人担心的话语,单文淑只顺势依进了林子言的怀里,揽着她的脖颈轻声问了句:“那位陈知府,为何会愿意帮你?”

    林子言没有多加追问,顺势抱住了单文淑,好让她在自己身上靠的舒服一些,她才慢慢的解释道:“陈知府曾是父亲的战友,当年,父亲曾在战场之上救过他一命,用的便是送我的那柄银枪。如今他虽从了文官,可这救命之恩他还是会念的。我不过请他帮忙稍稍敲打一下何家而已,也无需他太过为难何家,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他又怎会拒绝与我?”

    单文淑就这样坐在了林子言的怀里,听着她那温柔的声音,疲惫的阖上了眼,渐渐陷入了梦乡。

    那之后,林子言仍还继续抱着单文淑坐在这屋顶之上,等了许久,直到天黑的透彻了,她才如愿看到了眼前的那扇房门被里头那人打开了。

    很好,终于出来了。

    不过几息,从房内出来的那人便已迅速的合上了房门,悄悄潜入了黑暗之中,暗自离开了沧浪阁。

    如此,林子言才安心的抱着单文淑默默回了房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明日我便要离开了。”

    周锦依与顾卿音两人正并坐在廊下的宽栏上, 各执一壶清酒望着夜空共饮。

    闻言, 顾卿音倒是愣了一瞬。

    “怎会这么突然?”

    “不突然的。我本就不是青阳门的人, 此次会来青阳门本就是为了贺寿而已, 并非是来闲游的,如今此事已了, 我自然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周锦依淡声解释着,继而又偏头望了眼顾卿音。“反倒是你, 本该能够在江湖之中闲散自在的过日子, 又何苦来跨入这个牢笼之中呢?竟还能狠下心把人给赶走了, 你也舍得?”

    顾卿音苦涩的笑了笑,饮下了一口酒后方回敬道:“你怎么不去问问孟慕心为何要踏入这个牢笼呢?”

    见周锦依沉默不语, 顾卿音又接着说了句:“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的, 有些事情,我自是有分寸的。反倒是你,就这样走了, 当真舍得吗?”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那难言的苦衷。有些决定与选择, 或许是身不由己, 或许是无可奈何。可既然已经这么选择了, 那自然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了。

    沉默良久,周锦依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那又能如何,如今她已为人妻,又将为人母,我与她那些不值一提的往事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舍得或舍不得,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啊。”

    除了那一声叹息,周锦依便再无过多的情绪波动了。正当顾卿音以为这人会趁着酒意将她们曾经的那些过往告知与她时,周锦依却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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