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头南脚北,呈俯卧位,尸体刚刚开始出现尸僵,也就刚刚死亡没多久,两三个小时之间吧,身上没有抵御性伤痕,后脑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具体死因还得等进一步解剖,不过后脑的伤很重,大约就是致命伤,当然了,这是以我的经验随口说的,作不得准,你们别受我干扰。”

    郭组长环视了下现场,给其他人一个眼神,他们配合得很默契,每个人也不多话,各自去忙,只有文沫有些不知道跟着谁,一时站在原地略显尴尬。

    还是闵三行拽了拽她,示意她跟自己去给报案人和亲属做笔录。

    报案的是乔之洲,他一边扶着哭得泣不成声的楚辞,一边颇有些不耐烦地问:“刚才不是已经有人做过笔录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要再问我一遍,没看到我这忙着呢吗?那死的是我妈,亲妈,任谁想害她都可能,我可是亲生的儿子,没道理对自己的妈下毒手吧?你们在这盘问我完全是浪费时间。”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正因为死的是你母亲,你才更应该配合我们,早日将杀害她的人绳之以法,也能早日让老人家入土为安,你耐心点,我们会问快一点,耽误不了你几分钟。”闵三行很好脾气地解释了几句,容不得乔之洲再次拒绝,打开笔录本开始记录。

    “你母亲平常生活规律吗?”

    “还行吧,她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好,我大学毕业能挣钱养家之后,就不再让她出去工作了,挣不了几毛钱还把身体都搞垮了,不值得。再说我家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专门用来出租,光每个月小两千块的租金也够我妈花用的了,所以她现在也就是在家收拾收拾家务,做饭买菜什么的,我妈晕电梯,我家又是11楼,所以她不是真有事,不大出门。”

    “那平时下午四五点钟,老人家都喜欢干些什么?”

    “这个点,大约要开始准备晚饭了吧。我一般五点半下班,六点到家,那时候我妈都已经做好饭了。”

    “那你们家里的菜平时都是天天买新鲜的吗?”

    “是的,我妈比较注重养生,她总觉得菜放到冰箱里会流失营养,所以基本上当天吃当天买。不过有的时候她会在早上把一天的菜都买回来,早市上的菜新鲜又便宜,而且我妈还能少坐两趟电梯。”

    “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我、我就是一到家,开开门就发现了。”

    发现死者的过程,基本上是警方做笔录必问的问题,闵三行不过循例问一问,文沫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交谈,在此之前,乔之洲都回答得很流畅,却不想这么个常规问题,他却不经意地伸手抹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文沫立刻意识到,他有些心虚。

    闵三行此时正跟乔之洲站在客厅靠近正门的位置,他回头到了眼死者陈尸的卧室:“你的意思是,你下了班,一进家门,就看到你妈躺在卧室的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吓得我赶紧拨了120,我妈心脏不太好,天气热的时候容易喘不上气来,她又是个节俭的,不愿意开空调费电,我还以为她是病得摔倒在地上了,不过后来我怎么叫我妈都没反应,才意识到她死了,地上出血量有点多,这不太正常是不是,所以我后来又报警了。”

    “你在撒谎!”闵三行拉着乔之洲走了两步,正好站到正门口,此时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卧室的门和窗户一角,整个床都是看不到的,除非乔之洲一回家来就趴在地上向卧室瞅,不然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死者。

    “死的是你妈妈,你不想着提供线索帮助警方锁定真凶,偏还在这编谎话骗人,难不成你妈其实是你杀的?”

    “怎么可能?你别乱说!那是我亲妈!”乔之洲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蹦三尺高。

    “亲妈?亲妈怎么了?儿子杀妈,妈杀儿子的事,我见得多了,你有多特殊?”闵三行认定乔之洲有问题,递给文沫一个眼神,示意她带着楚辞去别的地方单独问问,这母子之间有没有什么问题。一般情况下,发生命案,第一报案人和近亲属是首要怀疑对象,尤其是像罗玉珠这样身上完全没有抵御性伤痕的,能做到从背后袭击致其毙命,出其不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了。

    楚辞不愿意跟着文沫走,只紧紧抓着乔之洲的一只胳膊,仍然不停地哭,看起来跟死的是她亲妈一般,虽然不排除婆媳关系真有特别亲近的,但是人家亲生儿子还一颗眼泪都没掉呢,她哭成这样,文沫便先入为主地觉得有些假了。

    好不容易才将楚辞拐出来,放到沙发上安顿好,她就忍不住一阵瑟缩,这客厅的空调风开得也太足了吧,文沫抬头朝对面墙看去,好家伙,16度,再低都不能够了,明显能看到空调出风口都结出白雾了。

    楚辞大约也觉得哭得累了,坐下来之后,反倒慢慢平静下来,只一个接一个不停打嗝,显见是真下死力气哭了。

    抗拒

    楚辞一直不算配合的态度让文沫有些头疼,她所有的刑侦经验停留在近十年前刚刚实习完,以她的真实水平,能来刑警队当文职也绝对是上面照顾了,她擅长的东西,多数都还只能算得上纸上谈兵,就像之前她能敏感地发现乔之洲不太对劲,就像现在她对着低着头就是不愿意配合的楚辞束手无策。

    什么叫差距,她现在深有体会。

    自她到了x市,程功一天两个电话比闹钟还准,除了闲聊几句近况外,多数时候,都是程功在回忆从前:从前的文沫是什么什么样,从前的文沫有怎样怎样的本事,从来的文沫办过什么什么大案,从前的他们多么多么默契。哪怕心志坚强如文沫,听得多了,也免不得对自己有更高的期待,她还以为,哪怕过去的记忆压抑在脑袋里不知道哪片角落,至少本能应该还在,她一直没有觉得失去八年的记忆对她生活有什么本质影响,直到现在。

    不得不说,刑警的工作必须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且更注重实践,没有实践,一切的理论都是空中楼阁。文沫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她才三十出头,还有的是时间,便从现在开始,重新补上实践和短板,也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被发配到x市是件绝好的事,远离了过去,她才可以真正意义上从头开始。

    一边想着上学时老师讲过的该如何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方法,想得脑子都打结了,才找出条比较合适自己的:楚辞现的身份是被害者家属,不能把她当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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