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现张铠然这边的异常,等到一声惨嚎大得足以盖过音响的动静,把在场中跳舞的孩子都吓得直接摔倒在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才被门口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个男孩子吸引。

    刚刚的惨叫是董昊天发出来的。张铠然自知打不过身材比自己足足高壮一圈的董昊天,自动手伊始,便张嘴紧紧咬住这货的耳朵,任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都不松口。他浑身都疼,只有一个念头,要让这小胖子吃点苦头,凭什么说他是野孩子?他有父有母!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爸爸不要他!

    董昊天的父母都来了,刚刚是没注意,现在看到自己儿子被人给咬了,哪里能干,连忙上前将两个孩子分开,董父抱起儿子,董母则一点没留情,伸出鸡爪般干瘦的手就往张铠然的脸上掐去,迫他松口。

    张铠然吃痛,况且咬了半天,早就脱力,不过凭着一口气硬撑,现在被人掐住脸,只得无奈松口。

    董母见儿子耳朵都见血了,不禁红了眼。董家三代单代,董母身子不好,自然生育不易,躺在挨了上千针,好不容易做个试管怀了双胎,却还有一个在出生时夭折,就这么个宝贝儿子,还不得千宠百惯着。

    她掐张铠然更是没轻没重,恨不得直接掐死拉倒,等赵蔓青赶过来,将张铠然救下时,他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已经被掐破皮,流出血来。

    赵蔓青也有些生气。她刚刚捡回做老师公平公正的心,觉得自己平常亏欠了张铠然,还没做什么补偿呢,这孩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了伤,虽然是个男孩子,疤痕代表着荣誉,但也没有伤在脸上,给人毁容的吧?董家也太过分了!

    赵蔓青冷着脸,瞪向正围着自己儿子哄的一对极品父母,严厉道:“你们就这么惯着孩子?平常小打小闹,张铠然懂事,从来没打过小报告,我这做班主任的,没证据也不好管,可是现在大家可都长得眼睛看着呢,董昊天仗着身高体壮,总是在班里欺负同学!你们不管教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自己动手,把个孩子的脸都掐出血了,真是能耐啊!”

    董母不理赵蔓青,而是直接指着张铠然破口大骂:“你个没人要的小野种,也敢欺负我儿子,你给我等着,看我明天不找校长开除你去!”

    董家有钱,虽然校长谈不上怕他们家,但x市是个小地方,谁不认识谁,校长也不可能真一点面子不给董家,张铠然说不得就得受委屈。

    赵蔓青无奈,自己想给张铠然撑腰也得有底气才行啊。人微言轻的悲哀谁能懂?

    刚想劝张铠然忍一忍,董家他惹不起,道个歉先,小孩子打闹嘛,说几句软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还没来得及跟张铠然讲讲道理,就看到一直被她搂在怀里的孩子突然剧烈挣扎出来,哭喊道:“我才不是野种!我有爸爸!我爸爸叫纪宏图,我妈妈叫张雨萌!我有爸爸,也有妈妈!不许你这么骂我!”

    听者有心

    小小的孩童,最后一句话喊出时,嗓音嘶哑,神情激愤,胸膛高低起伏不停,双手握拳,满脸通红,显然已经气到了极点。

    可他振聋发聩一句吼,换来的却是董母变本加厉的喝骂:“我管你爸你妈叫什么!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孩子,今儿我还就把话摞这儿了,你下个学期还能在这读书,我名字倒过来写!”狠话说完,董母再不理张铠然,转过身去不停安慰自家儿子,心啊肝啊叫个不停,偏那小胖子不依不饶,作势想要扑过来再打张铠然,被自家父亲拉住,摆脱不开。

    他们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外加一个孩子,欺负个父母俱不在跟前的孩子,说出去笑死个人,毕竟自家孩子什么德行,董父不可能完全不知情,他虽然也娇惯孩子,一颗心不定偏那哪去了,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得要脸不是。

    董昊天在面对父亲时不像在母亲跟前一般,撒泼没底限,也只能瞪着眼睛骂张铠然几句,到底疼得紧,跟着父母离开去医院上药。

    一段插曲过后,教室里的气氛很快恢复。董昊天是班级一霸,谁家孩子都或多或少被他欺负过,是个地地道道的熊孩子。而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对熊父母的定律再次成立,这些家长也有不少跟董家人打过交道的,蛮不讲理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早见识过,现在见这一家离开,不由同情地望了望仍然被赵蔓青抱在怀里的孩子。

    到底不关自家事,众人腹诽了董家三个极品几句,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能歌善舞的自家孩子身上。吾家有儿女初长成,哪个做父母的不是老怀大慰。

    赵蔓青听刚才张铠然愤愤然喊出的父母名字,有些怀疑,此时就着教室里的灯光,再仔细打量张铠然的长相,回忆回忆她见过的他妈妈的样子,竟是越看越心惊。

    这孩子,为什么与张敏婷相似的地方极少,竟根本不像一对母子!再加上她对张敏婷年纪的怀疑,此时再回头想想,自己怎么这么傻,没看出来,张敏婷不声不息的,难道原来却是个拐子不成?

    张铠然或者不知道叫什么的这孩子,又是怎么落到她手里的?

    赵蔓青年轻气盛,正义感爆棚,再加上不久前刚刚升起的对张铠然的愧疚,让她在短时间内脑补出一场狗血大戏。

    她紧紧搂住张铠然:“别怕,别怕,赵老师会为你作主的。”

    张铠然根本没害怕,他一开始只觉得愤怒,被人欺负了,尤其对方还有帮手的情况下,他无可奈何地落败。

    等到愤怒的情绪因为董家三口的离去而逐渐减退,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大概,额,应该没关系吧。有些心虚地望了望周围正玩得开心的同学和他们的家长,张铠然很小大人地暗暗呼出一口气,刚想把这段失误揭过去,赵蔓青居然紧紧搂住了他,还让他别怕。

    他似乎没有哪里表现得像很害怕的样子吧?还有,赵老师你这手劲略大,已经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老师~”张铠然气若游丝,用力掰赵蔓青的手臂,卡得脖子真疼啊。

    赵蔓青听张铠然的声音不对,还以为自己刚刚的猜想全中,心中对他怜惜加内疚,暗恨自己怎么能这么大意,没能早点发现这孩子的不对劲,不知道凭白得多受多少委屈去。

    虽然还猜不出来张敏婷明明自己温饱都成问题,为什么还要带着个拐来的拖油瓶,但天下所有的人贩子没一个好的总是真理,张铠然在张敏婷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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