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秘密约会时被马阿姨逮个正着的刘骞垂头丧气跟马阿姨回了家,留下许凭真独自黯然神伤。

    没有哪个家长真能接受自己孩子是同性恋的事实,区别就在于有些家长更心疼孩子多一些,宁愿自己伤心,也舍不得孩子难过。父母之爱子,是希望他们幸福快乐的。

    可马阿姨这么些年了,一直把刘骞当精神支柱,唯一希望,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儿子以后都可能没有后代的事实。

    想许凭真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单身一人,他是个没爹没娘的,没人管,愿意一直单着就单着,干嘛来祸害她儿子?

    以死相逼,让刘骞答应再也不见许凭真,马阿姨心头的恶气却出不了。她甚至没办法光明正大上许凭真家去打死他,万一邻居知道了,会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她儿子呢?

    投鼠忌器,马阿姨怎一句憋屈了得,偏许凭真还就住在他们楼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马阿姨将刘骞看得死死的,绝对不给他任何机会偷偷去看许凭真,尤其在她知道当年许凭真对自己的儿子是用了强之后,她天天骂着许凭真不得好死。

    没想到,这一天居然真的来了,许凭真被杀,不知道是不是曾经他也强过别人,时隔多年,老天爷终于开眼,让这恶人下了地狱。

    刘骞不是杀人凶手,他单位的同事可以做证,死者被抛尸前后,刘骞一直在单位上班,没有作案时间。至于马阿姨,虽然言语恶毒,对许凭真恨之入骨,但还真没那胆子下手杀人。

    不过警方终于弄清了第二死者的身份,并且也确定,许凭真亦是同性恋者。

    案情似乎已经明朗了。

    火药味十足的碰面

    痛。

    很痛。

    非常痛。

    闵三行从又一次昏迷中清醒,一时间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方。

    他大约就要死了,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勉强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居然能看到两只白胖馒头和一碗不知道什么做的汤散发着勾人的香气,就放在离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每天一碗糖水,只能勉强暂时不死,有多久没吃过饭了?十天还是十五天?闵三行已经不记得。他全身的细胞此时都在拼命叫嚣:伸出手,拿过来,吃下去。

    但他不敢。

    先不说这具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腹内空空的身体,肠胃还能不能胜任消化工作。饿得久了,暴饮暴食只会让他死得更快。两个白花花的大馒头下肚,再加一碗汤泡发,岂不是会让他活活撑死。

    且说抓他来的人,天天打得他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的人,为如此好心给他送来正常的饮食?要知道如果让他吃饱喝足,以闵三行的性子,绝对不愿意坐以待毙的,就是拼了命,也要闯出条生路来,便是最后不能成行,还能图死个痛快。

    没精力反抗必须苟延残喘是一回事,得到希望的曙光,他骨子里身为警察不服输的心又升腾起来。

    每天的一碗糖水应该是罪犯控制他们这些阶下囚没力气反抗又不至于饿死的方式,毕竟没有哪个罪犯愿意增加太多风险,受害者吃饱喝足不想着反抗的很少很少。

    那么眼前的饭像陷阱的可能太大了。

    口水横流啊~~闵三行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在缺吃缺喝的情况下,身体还能分泌出来如此多的唾液。但他不敢吃。

    饭菜里有毒啊,吃完最后一餐好上路啊,闵三行残存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事出反常必为妖,他只得让自己向着靠墙的一边挪一挪,努力离食物远点。

    可他身处的铁笼子,大约跟不久前他在地下室里看到的装狗用的差不多大,只能容他半弯着腿侧躺着,连翻身都费劲,再挪能挪多远。

    阶下囚是不需要尊严的,吃喝拉撒都在这区区一立方不到的铁笼子里。闵三行身上疼得厉害,清醒过来后各方感知都在痛觉作用下飞速恢复,自然能轻易闻到阵阵肉香味之中夹杂着的臊臭气。

    如果是在半个月之前,有人告诉他他有朝一日会沦落到与屎尿为伍的地步,闵三行会理直气壮地告诉他绝无可能,他宁愿死了算了。

    洁癖如他,原来也是可以忍受肮脏的。以前他各种矫情,纯属惯出来的。

    不知道等他逃出生天的时候,再碰到文沫,会不会应该鄙视鄙视她,堂堂犯罪心理专家,连个小小的洁癖都矫正不过来,还得人家非专业人士歪打正着。

    可是,他还有机会再见到文沫、郭建峰、秦凯、李承平、王家栋、王家梁他们吗?他们是

    否知道他的失踪绝非本意,是否应该开始寻找他的下落?

    一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约会,他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的一场约会,本应吃吃喝喝玩玩闹闹收场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如果他被抓了,那么,彭忘川呢?

    闵三行心不由地沉了又沉。彭忘川只是个心理医生,成天坐在椅子上听人说话会职业的,怎么能跟他经常锻炼、硬性要求必须体能达标的警察相比?

    他扛到现在,深觉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彭忘川如果跟他一样被抓,肯定比他更惨。

    眯着眼睛,四周的景物在黑暗中模糊一片,任闵三行如何努力,也不可能看清同处一屋、难兄弟难弟们都是谁。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孤单。

    与他被关在一起的,大约有三四个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饿得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身上又疼得厉害,哪来的力气说话。

    只有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有人发出清浅的呼噜或是呻吟声,才让闵三行知道,原来还有人在。

    但他对面的那间铁笼子却空出来了。他刚被抓进来,不像现在这么伤痕累累的时候,还曾经见到对面的男子。

    年轻、帅气、阳光、诱人。

    像他们这种同性恋者,其实在分辨同类时很有一手。喜欢同性是件非常尴尬的事,因为很可能会搞出类似于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满脑子想着上我的乌龙,被拒绝都是轻的,严重些的,朋友没得做。

    要知道,直男是很讨厌他们的。做普通朋友谁都能说一句无所谓,我不歧视同性恋,但真的知道自己关系很密切的朋友真的喜欢同性时,他们内心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会忍不住猜忌自己跟这类人走得太近,在别人眼里是不是自己也不正常?

    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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