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嫁的人是谁来着?

    宇文睿一径想着该如何开口,却不料被景嘉悦抢了先。

    “睿姐姐,我……我想负责……”

    “啥?”宇文睿以为自己听错了,“负责”是个什么鬼?你还真当阿姐是那起子庸脂俗米分啊?你还真当你是占了人家身子的富家恶少?所以就要娶人家过门儿以作补偿?

    景嘉悦被她瞧得心慌,讷讷的,“我……我说……”

    “你是想说你打算娶了她吗?”宇文睿凉凉道。

    景嘉悦一滞,“差、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宇文睿飞眼刀扎她,“那是我阿姐!不是市井俗妇!”

    “我……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宇文睿抬脚踢她小腿,“你以为你是富家恶少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你轻薄了人家就得娶回家去,才算顾全她的名节?景嘉悦你脑袋里装的都是米糊吗?”

    “我……”

    宇文睿连珠炮般轰她:“就算是你能把阿姐娶回家,英国公会答应吗?还是你母亲或者你父亲会支持你的决定?一边是于朕有养育之恩的人,一边是朕的肱骨之臣,你让朕如何自处?又让朕如何向阿嫂交代?如何向天下交代?”

    景嘉悦初初听到宇文睿说出祖父和父母来,也是面露惊惶之色,她一心惦念着云素君,竟然忽略了英国公府一大家子人可能会有的反应。然而,她越听眉头拧得越紧,最后抑不住呛声道:“睿姐姐!原来你是歧视女子相恋!”

    说着,鼻孔间哼了一声,大有“原来你也是个俗人”的逼视之意。

    宇文睿只觉对牛弹琴,心说朕会歧视女子与女子相恋?朕恋的就是女子啊!

    她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在景嘉悦的后脑勺上,害得景嘉悦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地瞧着她。

    宇文睿这会儿正对上她的脸,她左脸颊的红痕还隐约可见。宇文睿默默叹了一口气,才道:“朕不是歧视你恋上女子,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是否真的恋上了!”

    景嘉悦面露懵懂。

    宇文睿索性直说,“你说你要对阿姐负责?可究竟为什么负责?她哄你、劝你、开解你,是因着素日的情分。你却轻薄了她,她气你胡闹,扇了你嘴巴,这多少也算是相抵了。且不说阿姐是不是吃了亏,只说她日后不论怎么对你,哪怕是和你老死不相往来,那也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应得的……”

    景嘉悦苦着脸道:“她确实说了以后路归路桥归桥的。”

    她紧接着急道:“睿姐姐!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我……我这些日子里,脑子里全是她,做什么都没精神……我极想见她,却又怕见到她……我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赤|裸着身体的样子……我……”

    宇文睿听得头大如斗,唯恐她再说出什么赤果果的话来,忙打断她:“你真对阿姐动情了?”

    景嘉悦脸上一热,喃喃道:“我想是的。”

    宇文睿犯愁地看着景嘉悦。

    悦儿多得是选择,宠她、疼爱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阿姐却不同,她可以倚靠的太有限了,何况,阿姐还是一个不善于为自己争取的人。

    终究,宇文睿还是更心疼云素君一些,她忍不住泼景嘉悦的冷水:“若朕记得不错,两年半前,你还说过倾心于朕呢!”

    景嘉悦顿时脸涨得更红,扭捏道:“我那时候年幼嘛,不懂事,一叶障目,一时迷了情……”

    合着朕是那片妨碍你看泰山的破树叶?

    宇文睿盯着她,磨牙。

    景嘉悦吐了吐舌头,热络地攀住宇文睿的胳膊:“我小时候缠惯了你了,不缠着你就难受;云姐姐可不一样……”

    宇文睿斜睨她,“阿姐怎么不一样?”

    景嘉悦双眸中泛上光晕,“云姐姐又好看又体贴,对我又温柔得紧……睿姐姐!你不知道她的气息多醉人,还有她的身体……”

    “停!停!”宇文睿听得牙泛酸,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从小阿姐哄朕睡觉,朕怎么没觉得她的气息……额,还有身体……

    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朕也觉得阿嫂身上的气息是这世间最好闻的。

    宇文睿知道悦儿是真的对阿姐动了真情,但这并不能成为她们在一起的理由。于是她继续泼冷水——

    “你别得意,就算是动情,那也是你单方面的,阿姐现在可还怨着你呢!”

    景嘉悦闻言垮了脸,旋即腻上宇文睿:“所以才要睿姐姐你成全啊!”

    宇文睿嫌弃地拨开她,“这个朕可做不了主!如何对你,那是阿姐的自由。何况,你怎么对家里交代?”

    景嘉悦愤愤地看着她,心说能不提这话头儿吗?

    宇文睿却是视若不见,续道:“你当你们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事?你母亲对你期许颇高,还等着盼着你能继承英国公的衣钵呢!你祖父和你父亲,如果知道了你对阿姐的心思,会善罢甘休吗?怕是会急着替你寻一门亲事,甚至去难为阿姐。阿姐孤苦伶仃的,可没你景大小姐千人疼万人宠的福分……”

    “我绝不会允许他们伤害云姐姐的!”景嘉悦急道,“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好了!”

    这倒还有点儿喜欢人家的气势。宇文睿挑眉,默默点头。

    “睿姐姐!我该怎么办啊?”景嘉悦央道。

    “悦儿,这话你不该问朕,”宇文睿语重心长道,“你该问问你自己!这条路该不该走,该如何走,你当自己想清楚。”

    小皇帝一路替人家解决难题,尚不知自家后院已然起了火。

    坤泰宫内,景砚刚刚醒来不久。

    秉笔体贴地端来热粥、小菜,“主子,用些早膳吧。施大人说,须进些清淡的,奴婢就让小厨房熬了这个。”

    景砚软绵绵地倚着迎枕,点头道:“也罢。”

    刚进了没两口,忽听得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墨急惶惶地跑进来,也顾不得行礼了,“主子!主子……太皇太后驾临坤泰宫!”

    景砚大惊,第一反应是:难道无忧出了什么事?竟致母后亲到坤泰宫?

    她急忙唤秉笔扶她起身,正忙乱间,侍女挑起帘笼,太皇太后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景砚只一眼,便觉察到大事不妙。

    她勉强挣扎起来,双膝跪在床榻上,拜道:“不知何事惊扰母后驾临?孩儿今日没去寿康宫请母后安,实在有罪……”

    段太后却是冷冷一笑,挥手命余人退下,只剩下婆媳二人。

    “景砚啊景砚!你祸害哀家的哲儿也就罢了,算是哀家当年自作孽,应得的报应……可你们景家,不该再祸害我的阿睿!”

    第93章 苦衷

    “你们景家,连哀家的阿睿都不放过吗!”段太后怒气冲冲,指着景砚质问。

    景砚闻言大惊失色,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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