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花做几道地道的西北菜给你们解解馋,烤羊腿如何?”

    一早出门被抽屁股而后又去买药,到这会儿工夫还没来得及捞口饭吃。本来不觉得饿,忽然听到有家乡菜吃,被各种味道怪异的香料折磨多时的甄文君仿佛一瞬间闻到了烤羊腿的香味和油脂滋滋作响的声音。

    小花去庖厨里备餐了,甄文君对长公主一事十分挂怀,若是以前她恐怕还要寻思再三才好开口,如今卫庭煦抽她屁股抽得毫不见外,她也没什么理由再拐弯抹角:

    “先前小花说姐姐在与长公主商议要事,我还当姐姐今晚是要让妹妹来出谋划策,没想到姐姐已经想到破局良策。如今凤溪城内充斥着南崖各大士族之人,各个心怀叵测在探查长公主的行踪,今日我还见到了谢家人。”

    “哦?谢家人?”卫庭煦随口一问,竟不太在意。

    “姐姐好像并不惊讶?”

    “谢家想要杀我和长公主之人何其多,只是这些鼠辈永远都只会躲在暗处,若是被你发现,多半不是值得忌惮之人。”卫庭煦问道,“你见到的那人可是谢氏阿歆?”

    甄文君纳闷卫庭煦竟一猜即中,好像早就知道阿歆来了:“的确是她,今日市集中群马受惊,仲计险些被马伤着,正是那谢氏阿歆救了她。之后她自报家门我才知晓她是谢家人,没想到姐姐竟神机妙算早就知晓。”

    卫庭煦不以为意,也并不想解释,只道:“那些人不必忌惮,既然长公主的行踪已然暴露,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本来这次南崖之行除了收粮之外正是要探查南崖形势。如此一来倒不用费劲,周边州郡士族全都来了,谁是可合作之人,谁是该清肃之流,立见分晓。三日之后长公主便会设宴款待众人,请帖已经悉数派送。”

    原来这便是她们的计策,不退反进,本是威胁王家一家顺势收粮,如此一来反而能迅速笼络整个南崖能臣征集幕僚,划清格局。

    不得不说这两人胆略兼人,不知何为恐惧。

    凤溪城东,姚府。

    一中年满脸络腮黑须的男子行色匆匆地穿过花厅,来到姚家家主姚唯的书房前,虽然面色焦急却还是沉稳恭谨地唤了一声:“父亲,是我。”

    屋里的人“嗯”了一声之后,他才推门而入。

    姚唯正在作画并未看他,婉转几笔一只闲鹤跃然纸上,一旁跟了姚唯许多年的谋士葛昇道了声好,待姚唯含笑将笔放下,在旁干等了多时的嫡子姚霖才开口道:

    “父亲,长公主已到凤溪,据说要宴请郡里各大豪族,定在了三日后于王家大摆宴席。”

    姚唯没说话,端起茶来饮着,示意姚霖接着往下说。

    姚霖接着道:“可整个南崖的大族甚至连周边郡县有些势力的高门都收到了请帖,唯独咱们姚家没有。父亲在朝当任尚书令十载有余,才从朝中退下来就被人如此看轻,实在可恨!长公主此举可是将我们姚家的脸当着众人的面丢到地上!父亲,我们该如何是好?”

    姚唯清了清嗓子:“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平日里要你沉心静气,你就只做了个皮毛。方才你来的路上步伐凌乱,还未入我这院子我便听见了动静。慌什么?一个宴席罢了,莫不是这天要塌了不成?”

    姚霖赶忙俯首认错:“父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

    姚唯将笔在清水中洗涮干净之后放入木架上:“李延意此举早在我意料之中,若她今日给了我帖子,那才是见了鬼。”

    姚霖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一旁的谋士葛昇笑了一声:“公子莫急。如今长公主与天子之间枘凿冰炭势如水火,姚公选择在此时致仕归乡为的正是不想被卷入夺权之争。不同于谢卫两家各为其主,我们南崖姚家能续百年香火,正是遵循祖训,绝不参与任何争储夺位之争啊,公子莫非忘了不成?无论是为天子效力还是为长公主谋划,成,不过是从龙之功,可若是败,便是阖族之祸。是以姚公才会选择在此时急流勇退,为的是保全姚家。公子需知,南崖是大聿南边重郡,所有进出大聿东南的要道都经过南崖,而咱们姚家是南崖势力最大的盛族,将来无论上位者是谁,若想要南崖稳定商贸通顺,必然要启用姚家中人。而公子你,乃是不二之选!”

    姚霖依旧眉头不展:“可是如今长公主已然到了南崖,她广发请帖邀请各大氏族前去赴宴,为的是拉拢南崖其他的势力,提拔谁不是提拔?孤立咱们姚家莫不是因为那谢太行的投奔,沾上了谢家的晦气?我姚家虽大,可别说是与长公主为敌,就是与整个的南崖抗衡,即便能赢也要大伤元气。姚家长戟高门之威恐怕就要折损于此。”

    姚唯不满地看着姚霖道:“你当那李延意目的在此?”

    姚霖一愣,看向葛昇。

    葛昇拈须笑道:“公子,那王家虽说在南崖也算排得上二三的高门,可跟姚家相比如何?”

    姚霖道:“自然是云泥之别。”

    葛昇又道:“既然如此,长公主又何必拉拢那些连王家都不如的士族?长公主之所以没有给姚家派帖子,为的就是逼已经致仕却依旧占据一方势力的姚公表态。”

    姚霖脸上立刻浮现出焦急之情:“若向长公主投诚,那父亲先前致仕之举岂非白费?这妖女当真是可恨至极!”

    姚唯哼了一声,半晌之后才叹道:“李延意真是像极了先帝,若她是个男子,或当今天子能有她三分魄力,大聿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想到眼前困境皆有王家所起,忍不住骂道,“王焦那村野匹夫,一脑子烂草的蠢驴!只想着在天子面前邀功,结果功未邀成倒把长公主惹来了!如今痴心妄想要左右逢源,闹出这样大的灾事来!子鸿,以你之见此事我们姚家该如何应对?”

    子鸿乃是葛昇的表字,葛昇似乎早有计策,朗声道:“长公主行事果敢狠辣,簇拥众多,天子优柔暗弱,支持他的也都是些腐儒,恐怕现在看似势均力敌的局势不多时便会迎来关键转折。长公主今日没来南崖倒罢了,可她既然已经来了,明公此时不向她效忠投诚,来日长公主掌权之日就是清算我等之时。”

    姚霖插话道:“可她毕竟只是个妇人!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当皇帝的道理!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岂不是有辱我姚家之名?于青史之中遗臭万年?!”

    姚唯抓了眼前的盐酥豆子朝姚霖脸上狠狠砸过去:“愚不可及!那史册是谁写的?还不是胜者所写?!”

    姚霖被喷了一头的豆子,不敢说了:“父亲息怒。”

    姚唯突然问道:“你姐姐的病如何了?近来可有去看过她?”

    姚霖道:“回父亲,我昨日去看过,姐姐已经康复,就是人瘦了许多。我见承屹那孩子倒是孝顺,阿熏也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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