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秦妃跟着,她倒不怕郑贵妃见了皇帝一面就能翻身。

    银乔应是,而长宁明知道皇帝不在,还是摆驾去了一趟乾祥宫。

    宫里的布置倒是和前世无二。

    事实上,不论换了多少代帝王,这乾祥宫都是那副样子。

    长宁深深回望一眼,才回了未央。

    “殿下,那徐婕妤也闹着呢,说她也是受害者,想见陛下。”

    “一个半老的婕妤,还想翻出什么浪花。”长宁淡淡道。

    这件事徐婕妤必定是被郑贵妃利用了,但长宁并不想替她伸什么冤。

    一丘之貉,借此事关她也不冤。

    “对了,被这件事闹得,春晓呢?不是让她来见我么。”长宁挑眉。

    木鸢一怔,赶忙道:“奴婢给忘了,奴婢这就派人去找。”

    此时长宁警惕起来。

    出了这种事,春晓便是不知道她在找她,也该自己回来才对。

    “速去!找到了就让她留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许去。”

    长宁亲自吩咐侍卫寻找,很快得到消息。

    “春晓偷了令牌出宫去了。”有丫鬟禀报。

    长宁眉目冷戾。

    “哦,我忘了,是我让她出宫去给天狮买药去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

    买药?

    这宫里太医院什么药没有。

    但大公主如此说,他们自然不敢辩驳,低头应是便退了下去。

    “小姐……”木鸢带着哭腔。

    她一直跟着长宁,显然知道长宁今日根本没见过春晓,更别说是吩咐买什么药。

    “我大概知道她干什么去了。”长宁眯了眯眼。

    徐婕妤来一趟,总不会为了死丫鬟,所以春晓突然出宫,很可能和死掉的珠儿有关系。

    只是郑贵妃怎么会费心思对付春晓?

    知道春晓身份有异的,最多就是宋宜晟罢了。

    宋宜晟。

    长宁冷哼。

    不愧是前世的大赢家,谋朝篡位成功的宋相。

    进了天牢,还能兴风作浪。

    “现在也只能靠他了。”长宁如今手下无人,想找人帮忙,就只有秦无疆一个选择。

    “木鸢,你带着我的口信悄悄出宫,去秦家,让秦无疆帮忙寻找春晓,告诉她此事有诈,不可轻举妄动。”

    木鸢茫然。

    她只知道春晓和长宁有什么交易,但并不知道具体内容,现在更不是问话的时机。

    木鸢领了对牌出宫,长宁则命人更衣就寝。

    但长宁显然不会这么早就休息。

    她遣退了宫里伺候的宫人,换上夜行衣偷偷潜出殿门。

    宫里的巡查情况和前世无疑,她对各处换岗时刻了如指掌,潜行到乾祥宫附近的堆积资料的青瓦小房里,借着微弱的烛火仔细翻找。

    女孩细白指尖划过陈旧的书卷,“康健五年四月初七,嫡公主满月诞……”

    长宁手指停顿。

    “帝密语,召后来。”

    第二六零章:见面

    检测出盗版!起居郎乃是时刻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员,日常跟随皇帝,所以即便是密语他也能听到。

    “果真是召见。”长宁微微眯眼,微弱的灯光下继续读去:

    后入殿,怀抱公主。

    帝言老将军将至,特请后抱公主一见。

    后施礼谢恩。

    长宁扬眉。

    祖父当晚不是因为紧急军情,连夜赶往庆安,并没有入宫参加满月宴么。

    难道那个时候,还没发生紧急军情?

    长宁捏着纸页的手一紧。

    前世掌权圣公主的经历让她对朝政上的大小细节知道的非常清楚。

    如果是紧急军情,皇帝早该知道柳老将军没入宫的事。

    但若皇帝说出这种话,显然是紧急军情还没有发生。

    那按着规矩,外祖父应该已经入宫侯旨才对。

    这是宫里的规矩,但凡见驾都该提前入宫侯旨传召,不论是此前的宋宜锦,还是郑安侯,即便是她,都得按着这个规矩办。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外祖父……晚了?

    这可是大不敬的罪过,外祖父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长宁舔了舔嘴唇,还是翻到了下一页。

    黄门来报,老将军赠长宁公主金刀匕首一柄,特呈御前。

    这第一句,就让长宁心提了起来。

    外祖父竟然是这样赠给她匕首的吗,这在君王面前,可有些托大了。

    母后诞下她,祖父是高兴的昏了头么。

    献和赠,都分不清了。

    长宁眉紧皱,继续看下去。

    后喜,抱主亲观。

    刺客忽起,乱中,后抱子救驾,崩于帝前。

    主落地,夭亡。

    刺客尽诛。

    草草几个字,就将一场大乱掩过,这起居郎也太胆大包天了。

    如此草草了事,让后世史书修今帝本纪时,从何撰写。

    长宁是做过至高掌权者的人,这里面的猫腻她最清楚不过。

    必是有上位者施压。

    古往今来,真正能抵挡住帝王威仪的起居郎没有几人。

    如今这位。

    长宁轻笑,自然不是什么铮铮铁骨。

    否则,宋宜晟谋朝篡位的史实,他该如何执笔。

    “刺客忽起。”

    长宁将书册放回架子上,吹灭烛火。

    黑暗中,她还在反复沉吟这句话。

    刺客起于何处,多少人,手持何种兵器皆没有记载。

    就连母后的……

    长宁猛地抬头,她在柳家长大,深知柳氏一门武艺之高强。

    即便她学的只是皮毛也是受用一生,何况母后。

    母后又是正观匕首,单手抱子,一手持刀,完全可以格挡一阵,拖到侍卫入殿的。

    长宁蓦地脊背一寒,不敢再深想下去。

    母后或许,是刚生下她身体虚弱,难以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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