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慕清彦的观星术他一向是俯首称臣。

    怎么用得上这些基础书籍。

    “自然不是我看,”慕清彦修长有力的手指嗖嗖嗖抽出数本书来,“我是要作些批注,送人的。”

    “嗨哟谁这么大的福气,竟然能让您收徒!”监正羡慕嫉妒地眼红,口水都流出来了。

    “徒弟?”慕清彦心情好,唇边笑就没断过,不免多说两句:“她不是徒弟,只我是先生而已。”

    监正啊了声,摇头表示:“没懂。”

    “不过郡王您真是高深莫测,只是这些书……日后能否借下官一看。不不不,您,您是要在这儿教吧,那下官,下官能旁听吗?”

    慕清彦挑眉:“本王,可以在这儿教吗。”

    “当然可以!”监正拍胸脯打包票。

    慕清彦笑笑:“甚好,那你日后去问殿下借书好了。”

    “殿……殿下?!”

    监正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第三四五章:宵夜

    次日长宁忙完鸿胪寺的事就来到钦天监。

    还没入夜,监正却急急忙忙给钦天监的人撵了出去,还战战兢兢地将屋子里打扫干净,还在中间腾出一块地方摆好桌椅香案茶水,甚至还有一盘果品。

    长宁来时,看到他正拿着根鸡毛掸子扫来扫去。

    “今日看来,这钦天监堂皇许多。”长宁经过计时的滴漏,发现昨日的灰尘已然消失无踪,钦天监打扫得是一尘不染。

    监正这是担心她找他虚报吉日的麻烦,这才费心讨好。

    长宁撩袍入座,银乔领人退下:“郡王呢?”

    “郡王在……”监正指着书架后,“在里面批注呢,下官这就去禀报。”

    长宁嗯了声。

    监正绕过书架,只见慕清彦单手撑桌,头靠在手上浅眠,一缕发丝垂在书卷上,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色映得他面白唇红,惊为天人。

    计时的滴漏叮咚一声,落下最后一滴水,当!

    酉时到了。

    男子缓缓睁眼,见到监正毫不意外:“她来了?”

    监正回神,低头应是,心跳咚咚作响。

    “殿下刚到。”他竭力平复呼吸。

    慕清彦起身走下桌案,与监正擦肩时微一偏头:“监正方才在看本王?”

    “下官失礼,下官失礼,请郡王恕罪!”监正赶忙叩头。

    慕清彦白袍拂过,走向长宁。

    “把桌上的书拿过来。”

    监正松了一口气,将桌上的书抱过去放到长宁桌上。

    因为这一摞很厚,他又是个文官,摇摇晃晃倒险些砸在长宁桌上。

    还是长宁伸手扶了一把,书才没倒。

    监正满头是汗:“殿下恕罪。”

    长宁蹙眉看他,龚监正一辈子小心谨慎唯唯诺诺,倒是在她手下多活几年,直到宋宜晟杀死她的时候他都还活得好好的。

    这种人虽说可恨,不忠不义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面对郑安侯的威胁他也只能投靠,何况她这几日毕竟是在钦天监学习,长宁倒也不打算追究什么,只挥手示意他退下。

    监正有些恋恋不舍地看向慕清彦,那眼神比独守空闺的妇人还要幽怨。

    长宁眼睛在大腹便便的中年监正身上转了圈,又放到玉树临风的慕郎身上,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总不能是她搅扰二人好事吧。

    慕清彦噙笑:“殿下若允,你留下来做个侍读也是可以。”

    长宁眉梢一挑。

    慕清彦这是在卖人情给她。

    不过钦天监监正这颗棋子说重要也不算重要,因为钦天监在朝堂上当然没什么分量,可若说不重要,倒是什么大事都能掺和一脚。

    若能收入麾下,倒也不失为一招关键时刻能出奇制胜的妙棋。

    “钦天监虽然官居五品但毕竟是一司之长,做我这区区四品武官的侍读,只怕是委屈了龚大人。”长宁笑说。

    监正浑身一凛。

    长宁话说的明白,不是公主的侍读,而是少将军的侍读。

    这就是区分,日后投入何人麾下,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监正一贯是两边插科打诨的人,如今突然要他选择,哪里做的出来,但慕清彦授课,那可是得之一句受用终身的事,他心里实在痒痒。

    慕家在观星一道先于他数百年,他这辈子也不求做多大的官享多大的福,只有观星,是他毕生的追求。

    龚大人一咬牙,“能为殿下效劳是臣的荣幸。”

    “大人客气了,”长宁笑说,摆摆手:“本宫只是同大人开了个玩笑,切莫当真哦。”

    女孩子笑盈盈的让监正有些摸不准头脑。

    “不论如何,殿下恩情,下官绝不敢忘。”

    “去搬个椅子来吧。”长宁挥手,已经去捡桌上的书来读。

    银乔侯在外面不时进来奉茶,因着深夜,长宁随慕清彦登了三次观星台,熟悉各大道宫星象,绘制成图。

    “殿下学的很快,”慕清彦声音温润,敛袖提笔,以朱色为长宁圈点几处错误。

    监正捧着自己画的星图跟在长宁后面屁颠屁颠地,希望也得到一些指导。

    慕清彦扫了一眼:“龚大人不愧是监正,此星图准确无误,殿下,您可以以龚大人的星图作为参照修改。”

    长宁正低头盯着自己的图思索,闻声抬头,嘴里还下意识地轻咬着笔杆,“好。”

    慕清彦对她微笑。

    长宁的目光已经移到监正的图上去了。

    她时间紧迫,自然全神贯注,这种短时间内迅速学成一门技术的本事她早就掌握了。

    因为不论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只有突发与应急。

    只有龚监正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成了加快教学的工具了。

    谁让这些都是入门基础,他研究三十年的东西,能不驾轻就熟吗。

    更让他崩溃的还在后面。

    长宁中途让银乔奉上宵夜,她看了慕清彦一眼,道:“记得让御膳房准备两份。”

    “两份……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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