祎叫道。

    “你是不是拿酒给他喝了?他酒精过敏,你想害死他吗?!”

    女服务生不敢出声,杨祎终于顺着台若兮的声音摸索而来。他把台若兮的手包留在原地,手里捏着盲杖却始终没有展开。他已经尽量小范围的伸出手去探索,但尽管如此,他也知道,自己肯定还是盲态百出。

    杨祎的手指在空中连抓了数下,才触到台若兮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

    “小兮,不是她,是我自己要喝的。我一开始没喝出酒精的味道。”

    谁知台若兮怒火中烧,吼声紧接而至。

    “你是舌头也瞎了吗?竟然尝不出酒精的味道?你很想死吗?”

    她显然怒不可遏,迅速转过身的时候,却不小心带到了女服务生手中的托盘。

    瞬间,一地狼藉……

    女服务生连声道歉,大堂经理也跑来致意,而更多的是会场里的宾客们纷纷在此聚拢。窃窃私语声犹如潮水般,迅速从四面八方涌来。

    惋惜声、唏嘘声、猜忌声、甚至鄙夷声,顷刻间充斥着杨祎的双耳……

    在人群的中心,杨祎感到心跳急剧加速,呼吸愈发不顺畅,捏着盲杖的左手微微颤抖,右手的指尖几乎捏进肉里。

    他努力平复喘息,低声问。

    “台若兮,你们没事吧?”

    台若兮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将他向前牵扯。

    “我们走!”

    《《《《《《  》》》》》》

    24小时药房的门口,杨祎坐在台阶上,已经服下抗过敏的药,感觉好了许多。他扯开领带,塞进口袋里,却抓着矿泉水瓶不放。

    台若兮站在他身旁,凝望他许久,终于也坐了下来。她抓住他手中的矿泉水,扯了半天,他才梦醒一般松手。

    台若兮仰头喝去一半,用指尖点在瓶口绕圈。

    “阿祎,对不起。”

    杨祎出乎意料的失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是一次脱敏治疗罢了。这样也好。”

    台若兮却大声反驳。

    “这哪里好?你说的脱敏治疗,是针对你的酒精过敏?还是针对我?”

    杨祎笑得很冷淡,低着头。

    “有什么区别吗?不过就是再次证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是多么的不同。”

    “哪里不同?”台若兮反问。

    “哪里不同?”杨祎重复着她的话,禁不住笑出了声,然后无奈轻叹。

    “你是海归的医学界明日之星,而我不过在小诊所里混混日子;你有众人追捧,而我却最怕暴露于人前;你完美无缺,而我恰好残缺不全。台若兮,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台若兮突然将手中的矿泉水瓶狠狠的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杨祎,你个死瞎子,别以为你装的楚楚可怜,说得这么道貌岸然,我就会放弃你。我告诉你,我偏不,我台若兮从12岁就认定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无论你把我推出去多少次,我台若兮都会爬回来赖着你。什么名?什么利?什么灯红酒绿?我一样都可以不要。杨祎,你难道一点也看不出吗?”

    杨祎惨笑,将墨镜取下来,抬起头,将一双灰白的盲眼朝向空中。

    “小兮,很抱歉,我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

    台若兮气结又心碎,杨祎从小到大都那么轴,认定的事情,任谁有多少道理都讲不通。多年的爱恋,一再被他拒绝,从来都没留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他是那么决绝,以至于台若兮几乎觉得自己是恨杨祎的。

    台若兮深吸了一口气。

    “带你去那里是我失策,对不起。以后这种场合,保证不会再带你出席,我自己一个人应付就好。阿祎,我真诚的道歉。”

    杨祎将墨镜重新戴上,低笑。

    “无需道歉。你出席什么宴会本来就和我无关,以后去到哪儿也都别带上我。谢谢!”

    台若兮再次暴戾到无法遏制,咬牙切齿的冲着杨祎叫道。

    “杨祎,你就非得说的这么绝情吗?这么做,你开心是吗?好,这是你说的,从现在开始你都不用再见到我了!”

    说完,台若兮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远,不一会儿,引擎声轰鸣而起,艳红色的小轿车便绝尘而去……

    杨祎似乎很平静,低着头又坐了很久,犹豫着要不要打给赫连清。可还没等他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台若兮的高跟鞋扎在地上发出的蹬蹬声,又再次传来。

    杨祎眉头微蹙,侧着一边耳朵朝台若兮的方向仔细听了听,没有说话,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

    台若兮再次重新吐纳,开口说道。

    “太晚了,别去打扰赫连,先回我那儿吧。”

    ……

    《《《《《  》》》》》

    这是白鹭在舞蹈专业课上第三次晕倒……

    课后,办公室里,林舒婄满眼愠怒而心疼的望着脸色惨白,更加瘦肖的白鹭。

    白鹭则心虚得不敢看她,两只手遮遮掩掩的始终在小腹上游走,眼圈更是不由自主的红透……

    ……  ……

    持续一个多星期的重感冒,终于慢慢好转。赫连清重新开始调试小录音棚,同时合计着沈康路上的老房子什么时候再出租出去,生活正慢慢回复原来的轨迹。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赫连清拿起来一看,几乎在瞬间感到一阵心悸。

    他连忙划开接听键,一开口却没了底气。

    “白鹭?”

    电话的那头,久久的沉默,只隐隐能听到压抑的鼻息声。

    赫连清顿时急了。

    “白鹭,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里又静默了一会儿,在赫连清再次开口问之前终于传来了两个字。

    “赫连……”

    第22章 你就是我的出路

    .

    赫连清急匆匆赶到戏剧学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申城戏剧学院是建国初就成立的知名的学府,赫连清一度担心自己的轮椅会无法顺利同行。幸好,门卫十分通情达理,允许他将车停靠在教学楼的教师专用停车位上。而舞蹈系的教学楼是前几年新造的,残障设施齐全,电梯直接载着他来到了三楼。

    .

    教师办公室的门口,白鹭背靠着墙站在那里,蔫蔫的。她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胸前绣有“申城戏剧学院”字样。脖颈细细长长,毫无依傍的从羽绒服领口里探出来,唆唆的冷风忘里面灌。羽绒服下露出一双穿着紧身袜的小腿,脚踝精细,足下还蹬着一双肉粉色的芭蕾舞鞋。她低着头,用足尖一下一下的点着地面,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又像是一个等待提审的犯人。

    .

    赫连清止不住的心疼,一个星期不见,白鹭似乎清瘦了许多,脸色也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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