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峡中段。我又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就被吵醒,那个时候已经是靠近秭归港了。伯昭,这中间的时间不对啊。如果船只真的在江中某一段耽误一二时辰的时间,我们是没有那么快抵达秭归港的。”

    沈绥站在原地,愣住了,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升起了困惑。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沈绥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房内,张说的话就好似回音一般,不停地在她脑海中回荡。

    时间不对……

    不可能那么快……

    到底哪里出错了?

    “门主……门主!”蓝鸲的声音由远及近。

    “啊?”沈绥忽然反应过来,看向蓝鸲。

    “门主,您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您午食都没用,二郎为您准备了晚食,您用一点吧。”

    “哦,好。”沈绥醒了醒神,坐在了沈缙对面,拾起木箸,开始心不在焉地用食。

    【阿姊,今日我替你去寻了莲婢姐姐。】沈缙看着坐在对面的姐姐,说道。

    “哦?她怎么说?”听到莲婢的名字,沈绥总算打起了精神。

    【她倒不像是怪罪你的模样。但是阿姊,我怀疑莲婢姐姐可能已经知道我们俩是千羽门的领导者了。你看看这茶包,还有这张纸条。】沈缙将那包雨花茶,还有那写有“台城客”的纸条递给沈绥看,沈绥眉头蹙得更紧了。

    “先小心行事吧,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若莲婢不主动问起,我们就不说。若她问起,能编理由就蒙骗过去,先拖着。忽陀那边,已经去查千鹤的问题了,相信不久就有回音。还有锦囊的事,消息也该来了。”沈绥道。

    【好,我听你的阿姊。】沈缙点头。

    当晚,一行人宿在官船之上。用罢晚食,沈绥很早就洗漱,躺在榻上。可就是久久不成眠,脑子里回转着各种各样的人和事,使她有些头晕脑胀。

    迷迷糊糊到半夜,房门忽的被猛烈敲响了,沈绥悚然惊醒,从床上腾地跳了下来,来到门口,压低声音问道:

    “谁?”

    “是我,源千鹤!”

    “怎么了?”沈绥心中大感不妙,立刻拉开了房门。

    门外,黑布蒙眼的盲女第一次显现出满脸的惶急:“沈大郎,不好了,我家三娘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章有疏漏,沈绥戴着面具的事被我给忘记了,关于这一点,第48、49章我都做了一小部分的补充修改,不影响剧情,想看的可以回头去看看。

    三娘啊三娘,到底还是出事了。

    第五十一章

    “……”听到源千鹤的话, 沈绥的第一反应是惊疑。很短的时间里, 她确认了一遍:

    “莲婢不见了?”

    “对!”千鹤很急迫地点头。

    沈绥深吸了一口气, 道:

    “怎么不见了, 为什么不见了,你把前因后果说清楚。”说这话时, 她已经动作迅速地开始穿衣。

    沈绥的声音很沉着冷静,让千鹤也镇定了许多。她听到动静, 知道沈绥在穿衣, 便立刻解释道:“我宿在最接近船舱出口的房内, 隔壁就是三娘与无涯的房间。就在刚刚,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响, 我走到房门口, 打开房门询问三娘。三娘说她睡不着,想去甲板上吹吹风,让我不必跟着她, 她一会儿就回来。我于是便没有跟上去。但是我也一直没有睡,就在自己房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约一盏茶不到的时间, 我忽的听到水浪‘哗啦’一声, 很响。我觉得不对劲, 立刻出了房间,到了甲板上。我呼喊三娘,三娘不应我。我就知道坏事了,我沿着栏杆摸了一圈,摸到了一处满是水渍的地方, 一路从栏杆延伸到甲板地面上。我沿着这水渍一直摸,最后在地上摸到了这件三娘的裘氅。”

    千鹤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她的小臂上了挂着一件素白的毛领裘氅,正是张若菡平素经常穿的那件。

    沈绥的唇紧紧抿成了一道直线。在千鹤叙述的过程中,她已经套上外袍,系好衣带,扣上蹀躞腰带,套上靴子,幞头也来不及戴,好在她睡觉时没有散发,发髻还是好好束着的。她迅速抓起放在床头的自己的刀,一把扯下刀上的裹布,露出雪白的刀身。然后一个箭步,就跨到门口,抓住千鹤的手臂道:

    “立刻带我去现场!”

    说是千鹤带沈绥去现场,但实际上,沈绥却大步走在前面,后面的千鹤几乎要跟不上。

    “无涯呢?她在干什么?”沈绥的语气中似乎透着责备。

    “我已经叫她起来了,现在无涯就在甲板上看着。”

    “其余人通知了吗?”

    “还没来得及,我们俩发现情况不对劲,第一个就来通知大郎。”

    说话间,沈绥已经健步如飞地来到了甲板上。夜风有些寒凉刺骨,就像她此刻的心,冰凉无温度。她从船舱入口处取下灯笼,立刻冲着黑暗中站立在那个人影走去。

    “无涯!”她喊道。

    远处的无涯听到了沈绥的声音,立刻回过身来,声音里已经急得带上了哭腔:

    “沈大郎……大郎,三娘……三娘不见了……”

    “我知道!你镇定点!”沈绥道,“你站在这里这么久,有看到什么吗?”

    “我……我看不清,天太黑了,江面上什么也看不到。”

    “那你就没听到什么动静?”

    无涯摇头,千鹤却道:

    “我当时赶到甲板上时,隐约听到远处水里有桨声,是那个方向。”千鹤抬起了手指,沈绥看到,她指的是西方,是大江上游的方向。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无涯,现在立刻去把船上所有人叫醒,特别是几个这一带的地方官,让他们立刻组织兵力展开救援!”

    无涯瑟瑟发抖,面色苍白如纸,一时之间竟仿佛没听到沈绥的话,只是愣在原地。

    “还不快去!”沈绥怒道。

    无涯悚然间连忙点头,匆忙下了船舱。

    “千鹤,你也去,找忽陀蓝鸲,让他们去看看周大郎那艘船是不是出事了。”沈绥说着,已经蹲下身,举着灯笼查看甲板上的水渍。

    “我明白。”

    千鹤迅速返身离去,甲板上只剩下沈绥一人。

    借着灯笼的光芒,她能看到,有人淌水、从船侧爬上甲板的痕迹,接着,那人撤退的方向,有重叠的脚印。是绣鞋踩在湿漉漉的大脚印上的痕迹。撤退的方向是往船头,一直消失在了栏杆处。沈绥看到,栏杆下有一颗冒出来的钉子,勾着一块粗麻布,还染着几丝血。就在这段栏杆下的甲板,脚印杂乱,分明在此处有过一番挣扎搏斗。

    一副歹徒挟持张若菡,带着她一起翻过栏杆落入水中,裹挟她上船远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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