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得这哀?!”说着,东方平立于马车上的身体便开始摇晃。张禾几步抢上前去,张开双手搀扶东方平。

    恒元殿前登时大乱,幸好齐王和窦帅并未慌了手脚。

    “张禾,你领内侍将皇上扶入南书房,速传太医为皇上问脉。”

    “是。”

    “安排妥当以后,你带几名太医亲自去坤玉宫跟皇后娘娘禀报凶讯,且记着,缓些说,有何异常随时回报。”窦帅本不熟悉内廷事务,可齐王得避嫌,他就得稳住情势。

    “是,奴才领命。”张禾听了吩咐,传小太监拉过玉辇,匆匆去了。

    西炎国使臣大惊失色,眼前的情势让他进退不得。齐王东方泰叫过礼部官员,嘱咐把西炎公主接进驿馆,好生照管的同时也看住他们,不得皇上旨意,不许他们随意离开东桤。又让兵士把太子灵柩暂放久阳殿后的观音阁,待皇上下旨再行入葬。

    一切暂且安排妥当之后,齐王和窦帅让百官暂且回府,二人匆匆来到了南书房外侯旨。

    “齐王,我吩咐兴荣,天牢那边作了安排,咎儿只是受些禁锢,委屈不着。”

    “多承泰山看顾。”东方泰深知此事远未解决,眼下却也无能为力。

    “窦元帅,皇上震怒,怕是咎儿难逃此劫。”

    “东方家只剩咎儿一条命脉,任是如何,我也不能眼看着皇室绝后。皇上只是急怒攻心才有此反应,齐王不需多虑。”

    “我吩咐传白卫门统领进宫,彻查此事。只有查出凶手,咎儿才有望被赦。”

    “恐怕,免不了一场战事了。皇上极有可能派咎儿借此去攻楚国,将功折罪。”

    “那也比午门枭首强些,我宁愿他战死疆场,也不愿看他——”

    “齐王!东方一门已然将绝,你何苦再说这些丧气之辞?眼下,当是筹划如何保得世子平安才是。别的,且放放再说吧。”

    二人便不再多言,静候皇上消息。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楚都,也是乱作一团。

    借东桤太子被刺为由,楚皇果断取消了端午祭,各国皇子为自身安全着想,并未有任何异议。各自打点行装,归国去了。

    楚天曦留心,细细观察各人形状,却并未瞧出哪家皇子有何异常表现,哲太子被刺一事,只是让众人愕然,却没有谁表现出一丝慌乱之色,言行举止也皆平常。

    东桤留了白卫门的侍卫在楚都,自行刺之日起便开始暗地查访,自出事猎场到各国驿馆,都未发现可疑人员的出现。

    因为久查不出结果,楚皇的担忧便一天天开始加重。他深知,东桤国君东方平遭此大创,轻易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找不到罪魁祸首,楚国就是他第一个要泄愤的目标。而以楚国之兵力对抗东桤,无异以卵击石。

    朝堂之上百官议论纷纷,却拿不出任何可行之计。有人进言向其余几国借兵,看在几位公主的面上,总不至于袖手旁观。然而远水难解近渴,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东桤决意要借此开战,即便借来几万军队,也难与之抗衡。

    一时间,楚国已是人心惶惶,不少百姓携妇将雏,偷越边界,避此祸乱。楚宫里楚皇忧心忡忡,却也难有良策。

    天牢时

    这边厢,东方平醒来之后,并没有召见齐王东方泰和元帅窦毅。而是宣益州、峡州两处东桤最大的兵营的守备进京。布置他们在东、楚边界集结兵力,严阵以待。一接到京中命令,即刻出兵。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东方平似乎认定了哲太子的死与咎有关,竟然对天牢中的咎用了刑。东方泰和窦毅百般阻挠都没有半分留情,半个月后,天牢里的东方咎已是遍体鳞伤。

    天牢某夜。

    下午,左相孙长权亲自监督,对咎施了杖刑。这距上次的鞭刑隔了尚不足五日,伤上加伤,格外凄惨。虽然窦元帅之子御林军统领窦兴荣买通行刑的狱吏让其手下留情,可是在孙长权眼皮子底下事情并不那么容易解决。

    咎还是被打了个血肉模糊。

    趴伏在牢房中的草堆上,身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咎紧皱着眉头,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突然,通往天牢的甬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齐王东方泰几步扑到关押咎的牢门口,

    “咎儿!”

    把头埋在双臂里的咎闻言慌忙抬头,看见粗大的木栏外面的父亲,艰难的摆动头部四下看了看。

    “不要紧,人都被兴荣打发了,你怎么样?”东方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齐王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亲王的威仪,跪伏在牢外,想从这昏暗的光线里看到趴在地上孩儿脸上的表情,来断定她的安危与否。

    咎艰难的把双腿慢慢蜷起,跪在地上,双手撑住地,一点点直起了身子。伤口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她闭上眼睛忍不住“嘶嘶”抽气。

    在牢栏外看着这一切的东方泰红了眼睛。

    慢慢挪到牢栏近前,咎把头抵在牢栏上,借此撑住虚弱的身体。然后看着父亲开口:

    “爹,我没事的,就是一些皮外伤。将养几日就好。”

    “咎儿……”

    “爹不需担心,这点磨难,孩儿还忍得住。”

    东方泰自牢外伸了一只手进来,轻轻抚在咎的肩颈处,说话的声音忍不住地颤抖,

    “若只是忍忍便过去,也就罢了。可看皇上的心思,恐怕——”

    咎一阵沉默。

    无论是朝堂进谏,或者沙场纵横,若是需要以命相博,她不会有半分犹豫。然而,为这莫须有的罪名,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却无论如何也非东方咎的本意。

    “一条将功折罪的路,皇伯他也吝于给么?”

    “我和你外公还在极力转圜,你不要心急。”

    “爹,我不怕的。生死有命,只可怜我东方家,竟然真的绝于人手。我如何也吞不下这口气去!”说着,咎的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牢栏。

    “唉……”东方泰一声长叹。

    沉默片刻,东方泰从袖中取了一个半个掌心大小的瓷瓶出来,递与咎,压低声音道:

    “是上好的伤药,别然看不见时,自己涂在伤口上,只别——”

    “我知道。”咎打断了齐王的叮嘱,二人心下明白,也就不再多言。

    “咎儿,如果皇上真有意赶尽杀绝,你可有何打算?”东方泰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咎慢慢坐下去,直着眼睛,目光中竟无焦距。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咎儿,或许把你的身份说出来,会有转机……”

    “爹!不行!”东方咎猛抬起眼睛。“现在,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罪,真要说出来,就是整个齐王府的错了。这更给了皇伯借口,爹,你先要保住自己,才能再来救我。”

    “咎儿,”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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