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黑暗帝国的远征军将士来说,胡忧简直就是个没有人性的恶魔,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胡忧这个主帅确实有旁人无法匹敌的指挥才能,远征军在他的指挥下,攻城略地无坚不摧,尤其那是速度,更是快得让人害怕。

    记得黑暗帝国第一次进攻光明帝国之时,足足用了半年多的时间部队才远远能看到光明城,而这一次在胡忧的指挥下,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月,光明城就已经近在眼前,这样的速度在很多人看来那简直就是不可想像的,要知道大军行进不同单人独行,每天能行进个三五十里那就已经是了不得了,而胡忧的部队每天走多少?

    这么说吧,从黑暗帝国的无光城到光明帝国的光明城直线距离是五千公里,按普通的人进行速度,那几乎就得走一个月,而胡忧的九十万大军又要布防又要安营又要攻城,也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可以说他们除了在赶路上花掉的时间之外,那些什么攻城所用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人要问了:从进入光明帝国境内到目视光明城,黑暗帝国部队难道就没有遇上光明军的阻击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不但是遇上了光明军的阻止,而且还是非常在顽强的那种,次数之多更是前一次行军的三倍,小的不算,单单是有规模的就有足足一百二十九次阻击战,其中有三十七次是攻城战。可就是这样,黑暗帝国的大军在胡忧的指挥下,依然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挺进光明城。

    速度比前次快,成绩比前次的好,但有一 点,代价比前次的大。不是大一点,而是大得太多太多。前一次黑暗帝国大军在遇上光明城防线之时损失的部队不过几万,而这一次在胡忧的指挥下损失的部队达三十万之多。大家进入光明帝国前胡忧的手中有九十万大军,而现在,兵力已对减少到六十万,减员达三分之一。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因为胡忧跟本就是在有意的消耗黑暗帝国的军力,以前领兵,胡忧把每一个士兵看作是自己的兄弟亲人,而这一次领兵,每一个兵在胡忧的眼里那都是敌人。他给黑暗帝国的士兵发布最残酷的命令,无论多么难的战斗,他都要士兵限时完成,完成任何有赏,限时无法完成者全部就地正法。

    损失的三十万士兵至少有六分之一,也就是最少有五万人是被胡忧下命令处死的。这期间不是没人反对胡忧,但胆敢说个‘不’字的 人同样也被胡忧处死。有人在暗中统计过,在这短短一个月的行军之中,被胡忧除死的偏将以上级军官就达到三十个,几乎是平均每天都要死一个,杀到所有人接到胡忧的军令都本能的去想怎么完成,而不是想这个命令是不是合理,是不是错误的。

    “前边就是光明城了。”海向阴感慨道。

    一年前,他就领兵打到这里,而那一次他的对手是胡忧。胡忧硬生生的用五道防线阻档住了他的脚步,让他只能望城兴叹。那时候的光明城距离他是那么的近又那么的摇远。

    “不容易,是吗?”胡忧冷酷的问道。近一个月来,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笑意,永远是冷冷的一张臭脸。

    “是挺不容易的,为了打到这里,我们损失了三十万的部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本可以不损失那么多的。听说二王子那边已经秘密向帝国汇报你的无情。”海向阴边看着胡忧边小声的说道。这一个月来,他见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胡忧,这个胡忧让他隐隐的感觉到害怕。现在每次见到胡忧都让海向阴有种见到海塞冬的错觉,全世界怕除了海塞冬外,也就只有胡忧会给他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海向阴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那种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是的,就是那可怕的地威严。

    “我的无情?”胡忧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无情的事。

    “就是你用伤兵打头阵的事,海向星他们说你那是让士兵去送死。”

    “哦。”胡忧点了点头。这一次黑暗帝国部队能达到那么快的行军速度,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军中没有伤员。因为每一次作战所出现的伤员都会在下一次战斗中被胡忧做为先锋派上去,轻伤的那还行,重伤动不了的怎么办?

    好办,按有令不尊抗命论处,全部就地正法。这就是胡忧被示为无情的地方,古今没有任何一个将军会向胡忧这么做的。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在海向阴看来这是一个大事,他也是几经思量才决定告诉胡忧,哪想到胡忧居然没什么反应,就像这事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我的反应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有什么反应,你觉得陛下会有什么反应?”胡忧淡然道。

    “我不知道。”海向阴摇摇头。以他的智慧从来就猜不出海塞冬的心思,他也不敢去猜,在海向阴的心里,海塞冬比一座大山还要沉重。

    “我却知道,陛下的反应就是没反应。”

    海向阴瞪大了眼睛看着胡忧道:“这怎么可能。”

    胡忧看了海向阴一眼,没有解释。他不是到黑暗帝国教徒弟的,海向阴也不是他的徒弟,胡忧没有教他的义务。

    事实上胡忧敢这么做正是因为海塞冬。胡忧分析过海塞冬,而得出了结论是海塞冬根本 就不拿黑暗帝国的士兵当回事,要说无情,海塞冬才是真正最无情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只有那千古流名,士兵的死活他不会放在心上,海向阴上一次损失五十万部队被责是因为他打败了,如果他那一战是打胜,那海塞冬不但不会说他,反而会赏他。

    胡忧是损失了三十万的部队,可是胡忧每一次的损失都伴随着胜利,所以海塞冬绝对不会说胡忧半句。

    “李秋水,你是胡忧的好朋友,你说胡忧此刻在想什么?”光明城头,朱芳菲远远能看到黑暗帝国部队的大营。他们就在那里,安静得像一个匍匐的怪兽,哪怕一动不动都让人心惊。

    李秋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他的心一定很难过。”

    “嗯?”朱芳菲愣了一下,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不是我想的,而是我看到的。胡忧是那么的爱好和平,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被逼上战场,这一次甚至是成为他最痛恨的那帮人的 主帅,要领着他们去攻打他曾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和城,他的心里怎么能不难过。”李秋水只是一个酒吧老板,权位与她无关,金钱更不入她的眼,所以她比任务人都看得更加的清楚,她是少数几个能看透胡忧内心痛苦的人。

    “我真的小看你了。”朱芳菲苦笑道:“真没想到你能看得那么深。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看来,胡忧为什么要投黑暗帝国,甚至领兵来攻打我们。”

    这个问题的答案胡忧是告诉过朱芳菲的,可是这一个月来,她总是反复的思考答案的对错,她是光明帝国的女王呀,她的责任逼着她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胡忧也一样。

    李秋水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觉得胡忧是要利用黑暗帝国的强大打醒我们,多年的安逸生活让我们都失去了斗志,十抽一杀虽然是成功的,可是它只能激起部份士兵的决死之意,却不足以让整个光明帝国上上下下,甚至是整个世界苏醒过来。”

    “先前在海塞冬的重压之下,过半的大臣和民众都认同交出胡忧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们追求安逸而害怕去面对现实的残酷,只要还有一丝生存的空间,他们就不会拼死反抗。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这样的局面,而胡忧有,他选择牺牲自己,情愿背负骂名,他要在可控范围内灭杀掉我们最后的一丝幻想,让他们知道除了抗挣外,再没有任何的生存之道。”

    “这些是胡忧告诉你的?”朱芳菲真不相信李秋水能看到这么多,想到这么多,情愿相信这是胡忧教的。

    李秋水摇摇头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谈正事,只是品酒聊天。这些都是我看到的。”

    “你是怎么看到的?”朱芳菲真希望自己也能拥有李秋水那样的眼睛,这样就能看清这个世界,看清胡忧,看到今后的路。

    “其实你也能看到,不要用眼睛,用心去看,你比我更早认识胡忧,接触也更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加的清楚。平静下来,问自己的心,你就能知道答案。”

    月已中天,胡忧一人独处。从这里可以看到光明城,甚至能看到一年前他在城头指挥战斗的地方,独看不到皇宫。

    在离开光明帝国前,胡忧曾经和朱芳菲有过一次长时间的谈话,那次他对朱芳菲说了很多,朱芳菲当时的反应也是他想要看到的,可是现在他不确定朱芳菲能不能坚持相信他,能不能背负骂名为光明帝国争取一个未来。

    决择从来都是困难的,可是朱芳菲必须要做出决定,因为她是光明帝国的女王,从她成为女王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再属于她一个人,光明帝国是她的,她也是光明帝国的。

    把视线往回移,胡忧看到了光明城前的防线,一共五道,每一道的建立都是他参与的,把守在那里的官兵都曾经和他一起战斗过,他们曾经生死相依。胡忧不想与他们为敌,但是他没得选择,黑暗帝国和林河帝国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世人的相像,时局已经到了最危险的阶段,要么破而后立,要么片瓦无存,一切虚幻的想像都是致命的。

    就这么站了一夜,天亮了。中军大帐已经升起了旗号,新的一天已经来到,新一轮的战争也拉开了序幕。

    “王强!”

    “末将在。”雷神九师师长王强应声而出。黄克火和胡忧打赌被输掉脑袋之后,王强以军功接替了黄克火的位子,从一个班长直升师长,他的前程是胡忧给的,他的命自然也就属于胡忧。几次战斗之后,王强不但证明了自己,也成为了胡忧的手下大将。他虽隶属雷神军团,却直接听命胡忧。

    “传我将命,发起进攻。”

    进攻光明城的战斗打响了,首先出动的是风神军团,胡忧给岗村野一天的时间突破光明城第一防线,他的命令说得很清楚,无论岗村野用什么办法,二十四小时之内必须突破,否则以失败论处,全军团治罪。

    这是从进入光明帝国以来胡忧给出的最长战斗时间,却也是最苛刻的。光明城第一防线设在山上,前一次的战争就已经证明了这里易守而难攻,相隔一年,这里的工事更加的完善,士兵也更加的善战,而胡忧却只给一天的时间,失败则全军治罪。

    经过一个月的验证,所有黑暗帝国远征军成员都知道,胡忧的判罪只有一条:死。无论是犯了什么军纪军法,一但确定有罪那下场就只有死。换而言之,风神军团如果不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攻突第一战线,那胡忧将会屠杀整个风神军团,从岗村野往下,一个不留。

    这个命令胡忧是直接下给岗村野的,岗村野接到这个命令时恨得差点没跳起来咬胡忧一口。可是他不敢,因为胡忧是海塞冬亲定的主帅,违抗胡忧的命令就是违抗海塞冬,作战不利最多是死自己,违抗海塞冬那可是要罪连九族的。

    成则有功,失败必死。在这样的死命令逼迫之下,风神军团上下都没有时间去考虑一战下来自己会不会死,唯一能考虑的就是怎么突破这第一道防线。

    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字:冲。

    冲过去,就算是死也要死过去。一个人不要命,一群人都怕,几十万人不要命,那得有多可怕。

    光明城第一防线是胡忧亲自打造的,之后又经过多次的改造,防御能力非常的强,而且把守的多是老兵,许有亮一个老兵。

    许有亮是一个机枪手,在上一次的全军大比武中,他是机枪装弹速射的第一名,被称为全军最快枪手。从敌人发起进攻以来,许有亮已经打光了十箱近万发的子弹,可是在他的眼里,冲上来的敌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更多。最要命的是已经有敌人冲到距离他五十米范围之内。

    装弹扫射,许有亮拿出了比武时更快更猛的速度,他想要把敌人压下去,一个敌人倒下,又一个扑上来,不,是一群倒下又一群扑上来,他们补位的速度甚至快过了许有亮的扫射速度,子弹是快,可黑暗帝国的人更快。

    “来呀,我就不相信你们死不完!”许有亮疯狂的射击,可他还是没能快过扑上来的敌人……

    第一战线有很多的暗堡,暗堡不但有强大的火力网,暗堡外更是有无数的地雷。曾经有士兵得意的宣布没有人敢通过这样的地雷阵,因为就算是再好的工兵也不能在这么强大的火力下排雷。而黑暗帝国的士兵打破了这样的预言。他们没用工兵,用的是他们的身体,直接往上冲,直接把地雷给踩炸,后面的士兵明知道有雷也同样往上冲,他们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也许只剩下瞬间的祈祷吧。

    “风神军团的损失很大呀。”海向阴所在的地方能直接看到战场,在这里他能清楚的看到风神军团很多士兵甚至都没来得及开枪就身中数弹。开战只一个小时,空气中就充满了血、腥味,连鼻子最不灵的人都能闻道。

    “岗村野快成功了。”胡忧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他看到的不是黑暗帝国的士兵死了多少,而是光明军的工事被毁掉了多少。

    在风神军团不要命的进攻下,光明军的压力也很大,虽然他们死战不退,可已经无法挽回他们的失败。

    当又一个工事被风神军团破掉之后,光明军第一战线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处破就处处破,第一战线像张单薄的纸被风神军团随意的地撕扯着,最后成了粉碎。

    “海向星。”

    中军大帐胡忧点了海向星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点海向星的名字。

    “本王子在。”海向星越众而出。他一早就知道胡忧肯定会让他出战,而他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

    海向星对胡忧没有半点的好感,但是他并不怕胡忧那些苛刻的命令。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是一个有实力的人,比太子海向阴要强大得多。

    “我把雷神军团给你,命你二十四小时内突破第二防线!”胡忧一早就知道野原初春是海向星的人。不过那并没有关系,只要他们听命令就行,胆敢不听,胡忧就敢砍了他们。王子又怎么样,胡忧巴不得把黑暗帝国掌权的全杀光呢。

    “领命。”海向星似乎也知道胡忧的心里在想什么,他没给胡忧任何利用的机会,甚至连一个字都不多说。

    第二防线的重点是金鸡岭,前一次的战争中,黑暗军在这里损失了二十万大军,而这一次把守金鸡岭的最高指挥官依然是周天柱,副将周林仕此时就在他的身边。

    “才一天,真是太快了,之前我以为怎么着也能顶一个星期。”副将周林仕咬牙道:“上面那些人真是愚蠢,这下他们知道胡忧的厉害了。有胡忧在,能顶百万军呀。”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胡忧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必须打败他!”周天柱道。

    “将军,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周林仕犹豫道。

    “想问就问,难道我不让你问你就不问了?”

    “那我就问了,说心里话,你有信心打败胡忧吗?说真的,要对战他,我真是没什么信心,他是我所见过的人里最厉害的,还记得上一次他命令偷袭敌人的辎重部队吗,那时间计算得几乎分秒不差,除了他,我想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周天柱叹息道:“你这话还真是问着了。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做了必死的准备。可这一战,我们还是要打,身后就是光明城,我们没有退路。”

    “是呀,我们必须一战,希望我们的死能给帝国带来一些改变吧。他们之前的表现,别说少帅伤心,我都看不下去。”

    “你终于还是称他为‘少帅’”

    周林仕笑笑道:“在我的心里,他一直都是少帅。虽然他现在领兵攻打我们,还打得那么凶,可是我一点都不狠他。”

    “哦?”周天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心里隐隐感觉到少帅是为了我们好,而不是真正与我们为敌,更不是要灭了我们光明帝国。”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周天柱叹息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这么觉得呢。”

    “可为什么我们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说不清,我只知道我们曾经并肩做战,而当时,少帅是真舍命帮我们。一个人,不会改变得那么快的,哪怕是我们对不起他在先。”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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