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一辆大蓬马车来到凌云庄前,一个锦衣大汉提僵勒马,只闻马匹嘶鸣,马车已停在门外。《+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两名护庄武师听得马嘶之声,连忙出外一看,见是一个强悍外露,魁梧剑憾的壮汉,一名武师正要开声发问,那人已抢先说道:“应天钧应约求见你家庄主,请代为通传一声。”

    两名武师在江湖打滚多年,算是二三流好手,应天钧的名堂,二人早有所闻,当下抱拳一礼,说道:“原来是应大侠,劳驾稍候片刻。”

    罗开等人听得应天钧在门外求见,纪长风首先说道:“此人也算是个人物,老夫与他尚未谋面,倒想见一见此人,便请他进来大厅吧。”

    罗开向那武师问道:“应天钧身旁可有其它人?”

    那名武师道:“马车下了帷帐,车内是否还有人在,小的却不知道。”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管有多少人,都请他们进来是了。”武师令命走出大厅。

    武师才一离去,怪婆婆与罗开道:“此人诡变多端,切记我刚才的说话,不用和他多言,若一见有机会,先把他擒下来再说,免得另生变异。”罗开点头答应。

    不消片刻,那名武师引领着应天钧进入大厅,只见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美貌少女,正是妁湄郡主。应天钧在大厅门口处停步,目光往众人扫去,却不见瑶姬和洛姬在堂上,问道:“应某依约前来,瑶姬宫主呢?”

    众人朝朱妁湄望去,见她行走如常,显然没有被人封闭穴道,只是一张绝色的娇容已呈惨白,更显她楚楚动人,教人怜爱。谁人都看出来,应天钧自负武功了得,恃才矜己,才没有封祝糊的穴道,况且朱妁湄不懂武功,现在离他不及半尺,伸手可及,谅罗开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罗开见他一进来就追问瑶姬所在,便道:“师姐正在内堂休息。应兄弟请稍等一会。”回头向白瑞雪道:“麻烦瑞雪姐请师姐出来见面。”白瑞雪盈盈站起,走进内堂。

    应天均的目光缓缓移向纪长风,凝神打量,骆霜茹连忙道:“应先生,这位便是我家前任宫主,也是两位宫主的父亲。”

    应天钧听见,一时怔住。他只道天熙宫前宫主已死了多年,没想尚在人间,心里不由怔忡不安。但既然出自骆霜茹的口中,又教他不能不相信,当即抱拳揖道:“在下应天钧,见过纪前辈。”

    纪长风微微一笑:“久闻一滴血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见兄弟如此厚爱小女,单刀赴会,视险若夷,足见兄弟情深义重。”

    应天钧说道:“纪前辈谬赞了!”见他虽然嘴上客气,但目光如炬,凝神戒护。

    罗开见他步步为营,兼之投鼠忌器,始终无法向他出手。目光朝朱妁湄看去,见她垂首卓立,一身二蓝褂子,青丝裙儿,相貌一如往昔,依然清新优美,风姿绰约,罗开暗暗想道:“这样一个丽质天生的美人儿,实难怪朱允炆对她动心!”

    便在这时,白瑞雪竟然独自一人返回大厅,说道:“应先生对不起,箬瑶说不想见客。我屡劝无效,实在是没有办法。”

    应天钧听见,眉头一聚,还没来得答话,已听见纪长风道:“应老弟,兄台今日来到这里,主要是想带小女离去吧?”

    “没错。”应天钧道:“在下既是宫主的下属,忠心护主,理固当然。”

    纪长风道:“依我看应老兄的样子,相信不只为此吧!”应天钧一怔,却无法答上,纪长风又道:“老夫有一事想请应老兄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应天钧道:“纪前辈吩咐,应某自当尽力而为。”

    纪长风道:“客气了,我想让应老弟留在凌云庄,好好为老夫劝一下小女,若我没有猜错,她或许会听你的话。”

    应天钧目光一闪,当下问道:“在下不明,还请纪前辈说个明白。”

    纪长风叹道:“小女无知,闯下不少祸国殃民,今人痛恨的事!单是勾结蒙古人,已是滔天罪行,无法轻赦,这些事情,相信应老弟早就一清二楚了。”

    应天钧愈听愈感惊心,问道:“这……这些都是宫主说的?”

    纪长风摇头道:“也不是,但她确实已向罗庄主承应一切了。我不妨与你说,现在小女功力尽失,便是那部贯虹秘籍的武功,她再也用不上了。再说她谋夺江山的梦想,更是难偿所愿。就是你以郡主为胁,也只能挑起燕王和朝廷不和,却不能阻止蒙古人侵我河山。应老弟不妨想一想,既然大势已去,为何不安份守纪,作个保家卫国,鼎天立地的男子汉。老弟若肯听老夫之言,只要箬瑶愿意,老夫大可成全你们,让你和小女结成连理,兄弟认为怎样?”

    应天钧听得一阵惊愕,脸上神色几变,兀自皱眉思索。

    纪长风见他不言不语,还道他知晓自己和瑶姬的计谋被破,一时反应不来,又道:“这样吧!老弟先行放了郡主,让我与你去见瑶姬,再作计较如何?”

    应天钧猛地一惊,一把拉住身旁的朱妁湄,出手之快,当真疾如闪电。

    朱妁湄惊叫起来:“放……放开我!”一边说一边不住挣扎,但要逃出他魔掌,却谈可容易。应天钧一手拉住朱妁湄,脚下往后移退两步,说道:“并非应某不相信前辈,只要能让在下看见宫主无恙,一切便依从前辈就是。”

    纪长风道:“不是老夫有意刁难,是我女儿不肯见老弟,老夫也没法子。”略一沉吟,说道:“好吧,应老弟请在此多待一会,让老夫亲自去劝她一劝是了。”话毕回身进入内堂。

    纪长风来到瑶姬的房间,笑和尚和几个武师正守在门外,纪长风与众人点了点头,推门而入。进入房间,却见方晴云和梅兰菊竹四婢坐在房内,众人连忙站起身施礼,纪长风回礼完毕,向四婢问道:“大宫主现在怎样?”

    竹儿答道:“奴婢不知道,大宫主不让咱们进去,只准二宫主陪她。”

    纪长风微微颔首,走向内室,刚来到房门,忽然“呀”的一声,房门已然打开,只见洛姬正走出房间,听她叫了一声爹,随问道:“爹是来叫姊姊出去吗?”

    纪长风道:“姊姊好了一点没有?”

    洛姬道:“已经好多了,但姊姊总是说不想见任何人,爹你来得正好,就去劝一下姊姊吧,她或许会听爹的说话。”

    纪长风轻叹一声,低声道:“箬瑶始终难以捐弃成见,瞧来……”说得半句,摇头走入房间,却见瑶姬坐在榻沿,粉脸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洛姬先行开声道:“姊姊,爹来看你了。”

    瑶姬并不抬头,轻声道:“我不想见其它人,你叫应天钧离去吧。”她这句说话,不知是对洛姬还是对纪长风说。

    纪长风见着,再次摇头,叹了一声,说道:“箬瑶,昨夜我已把前因后果都与你说了,难道你还不谅解爹?”

    瑶姬默言不语,她对母亲的死,这么多年来,直来就认定是父亲的不是,昨夜虽听了纪长风的解释,但多年的怨恨,一下子实难完全接受过来。

    纪长风又道:“关于你母亲的事,咱们可慢慢再说,但目前国事多变,要是因郡主一事而招咎,触致祸乱萌生,可就更增罪孽了。现在应天钧携同郡主到来,说道只要你和他见面,方肯把郡主放还。避免兵连祸结,你就去见一见他吧。”

    瑶姬仍是默言不语,洛姬不住在旁扯劝。过得一阵子,忽见瑶姬螓首一抬,说道:“好,但要应承我一件事,只要肯让我跟他离开这里,我便去见他。”

    这个难题可教纪长风伤脑筋了,要是答应放她离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实是个大大的祸胎。如不答允,郡主之事又怎样解决,倘若郡主稍有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纪长风思索良久,审时度势,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心想眼下形势,只好暂时将瑶姬交与应天钧,待得郡主之事完满解决,届时再作计较是了!

    纪长风领着姊妹二人进入大厅,梅兰菊竹四婢、笑和尚、方晴云等人同时跟随其后。应天钧一看见瑶姬,连忙问道:“宫主,你没有事吧?”

    在瑶姬心中,应天钧却是她最信任的男人,现看见他那毫不矫饰的关怀模样,心头也微微一动,说道:“我很好,你将郡主放了吧。”

    应天钧稍作犹豫,终于放开了朱妁湄。紫嫣雩赶忙走上前去,朱妁湄一看见她走近,哗的一声,扑到紫嫣雩身上,在她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紫嫣雩轻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咱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谈好么。”罗开四位娇妻同时围拢过去,不停口安慰。洛姬于心有愧,徐步走上前去,说道:“今次让郡主受惊,箬洛好生过意不去。”朱妁湄不知掳人之事是瑶姬指使,听见洛姬向自己道歉,一时也不明其理,茫然不知所对。

    应天钧见瑶姬一脸愀然,走到她跟前,开声道:“今次让宫主受惊,属下罪该万死!”

    瑶姬皱起眉头,定眼望祝蝴,说道:“现在我不再是天熙宫的主人了,从今以后,你亦无须再叫我宫主。”

    应天钧略为一怔:“这个……这个……但属下和宫主……”

    瑶姬不待他说完,续道:“以前的事,我已无心理会,不提也罢。”顿了一顿,又道:“我既然已经不是宫主,你也无须再跟着我,可以随时离去。”

    应天钧连忙道:“不,宫主对属下恩重如山,我岂能弃宫主而去?”

    瑶姬摇了摇头,淡然道:“你还跟着我作什么,前时我这样对待你,不外是利用你为我办事,莫非到现在还不明白!”

    应天钧道:“尽管如此,属下决计不会离开宫主。”

    瑶姬一对柳眉越来越紧,沉声说道:“平素你不论在宫外宫内,老是属下前属下后的叫,你既然是我属下,我说的话,你怎地不听!”应天钧一时难以作答。

    便在此刻,瑶姬忽地一声冷笑,问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究竟你是谁?”

    应天钧呆得一呆,忙道:“属下当然是……宫主因何……”

    瑶姬徐徐摇头,说道:“你不是,应天钧在我跟前,从来不会自称属下。”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登时脸上变色,罗开反应极快,连忙朝应天钧扑了过去。岂料应天钧比他更快,手掌一翻,已握住瑶姬的玉手,将她挡在身前,高声喝道:“若胆敢妄动,莫怪我心狠手辣!”罗开一怔,立时打住脚步。

    变生俄顷,岳都和千面双忍的影子,霎时在紫嫣雩脑间掠过,随见她五指箕张,径往坐在身旁的朱妁湄抓去。这下出手,当真是疾如雷电,纵使武功高强的人,也难以避过。但说也奇怪,平素娴雅文静的郡主,在这倏忽之间,竟能巧妙地避过紫嫣雩的指掌!再见她身形闪动,人已离座而起,欲要逃出紫嫣雩的攻击范围。果然不出紫嫣雩所料,眼前这个郡主,正是千面双忍的甘紫嫣。

    但紫嫣雩是何等人物,焉能给她轻易得逞。但见她一抓不中,左手长袂已然挥出,其势一气呵成,便如利刃似的,直向甘紫嫣背心打去。

    甘紫嫣只觉脑后生风,正要滚地躲开来势,怎料还是慢了一步,背部神道穴忽地一麻,立时一阵晕眩,浑身真气全失,一个站脚不稳,跪倒在地。

    白婉婷等人一拥而上,马上手到擒来,把甘紫嫣按回座位,董依依敲起腮儿,问道:“你究竟是谁,郡主呢?”

    紫嫣雩道:“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甘紫嫣吧。”

    众女听她这样说,不由同声叫道:“千面双忍!”白婉婷望向应天钧,说道:“他……他莫非是岳都易容改装!”

    应天钧仰天一笑,朗声道:“没想百密一疏,竟然让你们识破。没错,便是老夫。”说着一手围着瑶姬的纤腰,右手在脸上一抹,立时容貌一变,露出一张低眉深目、鹰鼻如勾的老脸。

    罗开道:“果然是十绝先生,罗某正要找你,没想你竟送上门来。”

    岳都怒目一瞪,说道:“你多次坏我大事,擒我徒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纪长风见爱女落入奸人手中,急忿交攻,身子不由踏前一步,岳都看见,箍住瑶姬的腰肢,往后一退,喝道:“不许动,莫怪老夫不客气。”

    罗开道:“胁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这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岳都冷笑道:“要我放她也不难。”说着在腰间一摸,掏出一枚蜡丸,接着把蜡丸往罗开拋了过去。

    罗开接过,托在掌心一看,见是一枚寻常的蜡丸,问道:“这是什么药丸?”

    岳都笑道:“这是让人腐肠蚀骨的毒药,你胆敢试一试么。姓罗的,老夫知你武功了得,内力深厚,老夫这枚毒药,也不是什么厉害之物,相信也奈何你不得。况且此药要八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只要你肯服下药丸,在这八个时辰内,把我徒儿从越州带来这里,若然见他无恙,老夫马上把这个美人儿放还给你,并且给你解药。但你不要忘记,那位真郡主正在我手中,要是你不遵照我的说话做,后果如何,我不说大家也该清楚吧。”

    堂上众人听见,全都吃一惊,齐声叫道:“千万不可以服!”

    罗开四个娇妻听得胆破寒心,奔将前来,拉扯祝蝴的衣衫,董依依发急道:“你吃不得,罗开哥你千万不要听他的鬼话。”回头指着岳都,骂道:“你这个老头怎地如此可恶,老是坑害罗开哥,你若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站出来比个高低。”

    岳都浑没理会她的嚷骂,只是一笑。怪婆婆也怕罗开重气轻生,做出胡涂事来,当即与罗开道:“这老狐狸的说话绝不可信,要是你服了这枚丹药,倘有不测,你四个妻子将会如何,这个你可有想清楚。”

    纪长风同时道:“大家说得没错,箬瑶虽然在他手中,但谅他也不敢乱来。”接着转向岳都,说道:“你尽管胁持她好了,咱们这里人多势众,从现在起,老夫就和你耗下去,你若有本事能不拉屎、不吃喝,咱们就这样站着对峙一年半载,且看你如何了局。”

    岳都听后,脸容依然不变,但内心却暗自焦急。心想:“纪长风所说不假,眼前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罗开、纪长风、怪婆婆等人不说,光是紫府仙宫这个丫头,已是极难对付的人物,眼下任何一人,武功都在我之上,在这情形下,必须想个全身之策方可!”

    罗开望着身旁四个娇妻,见她们个个满脸忧色,焦心窘急之情,尽显无遗。罗开见着,也不免深受感动!

    岳都在心中琢磨一会,忽然说道:“姓罗的,老夫再问你一次,要是你不肯服下此药,可不要怪罪老夫。”

    罗开凝视着他,说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所说的话岂能让人相信。不要再耍什么诡诈花样了,我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放还我师姐,我答应今日再不为难你,让你师徒二人离去。”

    岳都笑道:“老夫难得有这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关于我能否安然离去,这点不用阁下操心,老夫自有主意。我再说一次,你若不依照老夫的说话做,我可要离去了,屈时这位美人儿会怎样,老夫就不能担保了!”

    众人同时大急,纪长风爱女心切,忙又踏前一步,喝道:“你胆敢动她一条头毛,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岳都单手使劲箍住瑶姬的纤腰,说道:“不用多说,想要她安然无恙,就乖乖的给我服下那枚药丸吧。”话毕,忽见他在瑶姬背部连点几下,只闻瑶姬“呀”的叫出一下痛苦之声,人已痛得泪水盈眶,身子同时软倒在他怀中。

    众人同感惊愕,纪长风急道:“你……”

    岳都笑道:“你们大可放心,老夫只是点了她至阳、曲垣二穴。若然这小子再不依从老夫的说话,我首先就把她当场剥个精光,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她的裸躯必定很诱人吧!”

    罗开和纪长风同声大喝:“你敢……”

    岳都冷冷道:“老夫有什么不敢!”才一说完,但见他右手一扯,已把瑶姬胸口的衣衫扯开,露出一片如霜似雪的美肉,翠缘色的肚兜儿,在光线下闪烁着迷人彩光,委实诱人之极。岳都笑道:“很不错吧,要不要再多看一点?”

    罗开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喝止:“且住,有话好说。”

    岳都道:“一切说话,老夫早就全说了。你不用多言,还不快快给我服下药丸!”

    紫嫣雩突然道:“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救你徒儿。本宫说与你知,那个江汇天是我所擒,一切与罗庄主无干,这一枚毒药,就由我来服好了,但你必须信守诺言。”

    岳都摇头道:“好小子,艳福可真不少,便连紫府仙宫的宫主也甘愿为你舍命!但很可惜,这枚药丸是老夫特地为你而制,焉能找人代庖,只要你亲自服下,送还我的徒儿,我自会放人。”

    罗开道:“要是你食言又如何?”

    岳都道:“老夫说一句就一句,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不吃,但我手上这两个美人儿,恐怕你再难与她们相见了!”

    罗开心想:“现在郡主和师姐都落在他手中,此人心狠手辣,若不依从他,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唉!我这条命儿,原本早就送在箬瑶手上,后来被恩师救回,古人言蒙一饭之恩,尚杀身为报,恩师这份再生之德,我罗开实在难以为报。况且我曾答应过师父,必定要好好保护他两个女儿。目前虽不知这枚药丸的毒性如何,但以我过甲子的功力,或可将剧毒逼出体外也说不定。既然这样,为了恩师,为了师姐,更为了郡主的安全,我还需多想什么!”

    罗开心意已决,毅然道:“好!君子一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得记住这句说话!”当下两指微微使力,捏破了蜡丸,见内里藏着一枚如黄豆般大小的丸药。众人听见罗开的说话,一座皆惊,他身旁四位娇妻同时呀然,怪婆婆和紫嫣雩心知不妙,同时抢上制止,岂料仍是晚了一步,罗开才一说完,已张口服下药丸。

    怪婆婆不暇细想,连点罗开身上多处穴道,先行封祝蝴的心脉。妻子四人登时急得哭将起来,而紫嫣雩亦呆在当场,眼里尽是哀凄之情,怔怔地望着罗开。

    岳都突然呵呵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子,现在距离毒药发作还有八个时辰,你若要得到解药,只得派人快马加鞭赶赴越州,把我徒儿带来这里。倘若时辰一过,就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救不得你!”

    罗开不想和他再多说话,回头与笑和尚道:“越州一行,就麻烦笑和尚你了。”

    笑和尚高声道:“庄主大可放心,我必定把那性江的带来这里,要是雁燕门不答允,我笑和尚便是动手抢,也要把人抢过来。”

    上官柳接着道:“和尚,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动起手来,也多一个帮手。”

    罗开摇头道:“现今雁燕门傲门主是个明理人,我相信也不必动武。这件事就交由你们办吧。”二人齐声答应,也不敢耽搁,马上走出大厅赶往越州去了。

    纪长风见罗开竟为了箬瑶的安危,毅然服下毒药,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痛,当下朝岳都道:“若然罗开有什么伤害,老夫决计和你誓不两位。”

    岳都冷笑道:“就算没有今日的事,难道你们就肯放过我么!大家心照不宣,也不用多说了,你还是担心能否及时把我徒儿带回来,这才是正经。”

    孰料岳都此话刚说完,忽见一团黑影从大厅外飞进来,迎面往岳都扑过去。

    岳都早就料到会有人偷袭,他自被人揭破身分后,一直步步留心,由其对罗开、怪婆婆、纪长风和紫嫣雩等高手特别留神。现眼见那团黑影瞬间即到,让他再无余暇深思,当下抱着瑶姬缩身避开,接着右手一翻,内劲吐出,大喝一声,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往那团黑影打去。只闻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庞大的身躯,却被这摧山搅海的一掌,直打得飞了开去,撞向墙壁,竟然撞出一个大洞。

    就在岳都这一击还没收掌之际,只是转瞬间的空隙,大厅外突然窜进一人,直扑到岳都身侧,身形之快,当真是疾如闪电。而罗开和怪婆婆一直等待机会动手,现见有机可乘,二人的反应是何等迅速,不约而同,双双使开“幻影流光”这门绝世轻功。堂上的人只见两条身影在眼前一闪,还没来得看清楚,已见两团影子抢到岳都跟前。

    岳都虽然武功高强,但要同时抵御三面进击,确实谈何容易,不说那个窜进大厅的人武功怎样,光是罗开和怪婆婆任何一人,武功均在岳都之上,现在二人同时出手,又教他如何抵挡得住。

    饶是这样,但岳都并非一般寻常之辈,人却危而不乱,脑袋依然异常清晰,他知在这生死存亡之间,就只有手上的瑶姬能救他脱险,当下也不假思索,抱着瑶姬直立在地旋转,便如陀螺一般,让二人浑然一体,分不清你我,好让敌人不敢贸然出手,误中副车。

    岳都在危境之中生出此计,也可说是相当实用巧妙,绝非一般人所及。而罗开三人确没想到他会走出这一招,使他们一时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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