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化团的指战员来得很快,接到通知后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河边。∷∷,带队的副团长听完克拉夫琴科的命令后,便率领部队进入小树林开始砍伐树木,准备制作渡河的木筏。

    听到从小树林方向传来的砍伐声,克拉夫琴科有些担忧地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现有的兵力有限,就算指战员们全力砍伐,估计也要等到天亮,才能制作出能把这两个营都运到对岸去的木筏。”

    “不行,军长同志。”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就摆了摆手,对他的这种说法进行了反驳:“我们现在是在和德国人抢时间,假如他们发现我们即将在这里渡河,在对面的峭壁上布置了防御力量的话,我们再想渡到彼岸去,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

    “可是,司令员同志,砍树本来就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再加上砍下来的树木还要制作成木筏,这些都需要时间。”克拉夫琴科一脸忧色都说道:“我觉得部队最快也要在天亮以后,才能展开渡河行动。”

    克拉夫琴科的理解能力,让我感到无语,我不禁仰头长叹一声。在片刻的沉默以后,我对他说道:“军长同志,等到能将所有部队都渡过河的木筏制作出来,估计敌人早在对面的峭壁上布置好了火力点。然后像打移动靶似的,将我们的渡河部队一点点地消灭在河里。所以我们现在要兵贵神速,趁德国人没反应过来,就渡河过去,哪怕只过去一个班,只要他们能占据对面的峭壁,我们接下来的渡河行动就能变得顺利许多。”

    “只过去一个班,人数会不会太少了?”克拉夫琴科傻乎乎地问道:“如果真的有敌人的话,他们会很快被消灭掉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恨不得踢他两脚,真不知道他这个坦克军军长是怎么当上了,居然反应这么迟钝,我是说至少派一个班的战士过去抢占阵地,又没说只派一个班。我没好气地说:“军长同志,派去抢占对岸高地的部队,既可以担任警戒,也能担任掩护任务。如果发现敌人出现,他们可以立即展开就地阻击,只需要坚持十几分钟,我们的后继部队就到了。”

    我这么一说,克拉夫琴科才点了点头,勉强认可地说:“好吧,我待会儿告诉带队的副团长,制作好两到三个木筏以后,就把部队渡一部分过河,去抢占对面的高地,掩护后继部队的渡河行动。”

    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我等得着急的时候,负责指挥部队砍树的副团长跑了过来,激动地向我们报告:“司令员、军长,我们已做好了十个木筏,需要立即下水吗?”

    我听到他的报告,心里虽然一阵狂喜,但表面上还是淡定地问道:“副团长同志,您的一个木筏能乘坐几个人啊?”

    副团长想了片刻,回答说:“报告司令员同志,一个木筏能乘坐六个人。”

    一个木筏六个人,十个木筏就是六十个人,这么多人过去占据对岸的峭壁,就算有敌人进攻,坚守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想到这里,我就立即吩咐副团长:“副团长同志,让您的人把木筏先抬到河边去吧。”

    副团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手电,摁亮以后,转身朝着树林的方向晃动了几下。等树林方向也传来了一个晃动的手电光线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熄灭了手电,回身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木筏很快就可以运过来。”

    几分钟以后,一阵整齐的号子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指战员们正扛着木筏朝我们这边跑过来。我问副团长:“渡河的部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副团长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我们每条木筏上搭乘五名战士和他们的武器,一次可以渡五十人过去。”

    “等等,副团长同志。”我打断了一脸兴奋的副团长,好奇地问道:“您刚刚不是报告说,每条木筏上能乘坐六个人吗?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五个人。”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您听我解释,”副团长见我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赶紧辩解说:“我说的每条木筏能搭乘六个人,是指在他们空手的情况。如今渡河还需要搭载他们所携带的武器,所以木筏上的人数就要减少。”

    我想亲眼目睹部队渡河,所以跟着抬木筏的部队到了河边。等副团长选择好了木筏下水的位置后,我还专门叮嘱他:“副团长同志,告诉渡河的指战员,到了河面上以后,千万别舍不得力气划桨,要尽快渡过河去。到了对岸后,小心地穿过了敌人的雷区后,迅速地占领峭壁,并在上面建立防御阵地。”

    “是,司令员同志,”副团长表情严肃地回答说:“我会把您的命令传达给渡河的指挥员,让他到达对岸后,就立即在峭壁上建立一个防御阵地。”

    然后随着副团长的一声令下,战士们抬着木筏下到没膝深的河里。随着副团长的一声口令,大家将木筏放在了水里。但惊人的一幕发生了,木筏并没有像我所设想的那样浮在水面上,反而是直接沉到了水底。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场景不光我看到了,克拉夫琴科、副团长和站在周围的所有指战员都看到了。没等我说话,克拉夫琴科就一把揪住副团长的衣领,大声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木筏会沉没?”

    副团长顿时慌了神,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军长同志,我不清楚。也许是这种木头不适合做木筏,或者木筏太小了,所以一下水就沉没了。”

    我虽然搞不清楚木筏为什么会沉,但却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便吩咐副团长:“行了,副团长同志,先把木筏捞起来,重新做个更大的再试试。”

    就在副团长指挥战士们捞木筏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在皎洁的月光下,我看清楚来的是一支长长的车队。奇斯佳科夫看到突然出现的车队,立即警惕地问:“司令员同志,来的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准备撤往切尔卡瑟的德军部队啊?”

    “不会的,军长同志。”虽然车队还在几公里外,但我基本可以断定来的不是德军,而是我们的车队,“如果德军有这么大规模的车队,我想他们是不会再夜晚行军的。”

    过了几分钟,一辆吉普车快速地开了过来,在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停下。车刚停稳,就有人推开车门从里面跳了出来,然后大声地问道:“司令员同志在什么地方?”

    我听出是近卫第67师师长巴克索夫少将的声音,连忙笑着回答说:“我在这里,将军同志,您的近卫第67师都到了?”

    巴克索夫快步走到我面前,没有敬礼而是挺直身体报告说:“司令员同志,近卫步兵第67师奉您的命令赶到,请指示!”

    我用手指着河对岸的峭壁说:“巴克索夫少将,您看到对面的峭壁了吗?我给你们师的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渡过河去,并在上面建立坚固的防御作战,掩护集团军主力渡河,有问题吗?”

    巴克索夫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朝对岸看了半晌,然后转身对我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的部队最多用半个小时,就能占领对面的峭壁,并构筑好防御工事。”

    虽然巴克索夫答应得很爽快,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又用手指着拉着铁丝网的那些木桩,说道:“您看到那些铁丝网了吗?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那应该是德国人布置的雷区。首批渡河部队里,必须有工兵部队,让他们在雷区中开辟出通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巴克索夫信心十足地说:“在第一批渡河部队里,我会安排一个工兵排,他们应该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雷区中开辟道路。”

    我们说话的时候,副团长指挥着一群战士,抬着不停滴水的木筏,狼狈不堪地从我们的身边经过。我看了一眼入水即沉的木筏,有些担忧地问巴克索夫:“师长同志,你们师有足够的渡河器材吗?”

    “您就放心吧,司令员同志。”副团长他们的狼狈相,也被巴克索夫看在了眼里,所以他非常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们全师有七十多只皮划艇,一次可以搭乘八名战士。最多只要五六个小时,就能将全师指战员渡到河对岸去。”

    “既然是这样,师长同志,那就快行动吧。”听说近卫第67师有那么多的渡河器材,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我连忙催促道:“你们要赶在德国人发现我们之前,抢占对面的峭壁,并在上面构筑防御工事。”

    接下来的渡河行动,开展得非常顺利。随着巴克索夫的一声令下,停在第聂伯河岸边的几十条皮划艇同时动了。随着浆手们拼命地划桨,皮划艇在黑黝黝的河面上快速地前进着。巴克索夫见到这一幕,表情有些得意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您看到了吗?照这个速度,最多五分钟,我们的第一梯队就能去全部渡过河去。”

    由于对岸没有德军的阻击,我们的第一批渡河部队很快就顺利登岸了。下船以后,首先朝前冲的,是巴克索夫派出的工兵,他们负责去雷区中为后续部队开辟通道。而留在继续留在岸边的部队,也继续保持着警戒状态。机枪手们甚至还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机枪阵地,此刻就算德军实施逆袭,估计也会被我们密集的火力打得溃不成军的。

    还没等船只返回我们这一侧的岸边,对岸河边待命的部队,已展开了战斗队形,弯着腰沿着工兵开辟出来的通道,快速地朝前面的峭壁冲过去。而机枪手们依旧待在原地没动,继续保持着警戒状态。

    我在望远镜里依稀看到有几位身上敏捷的战士,攀爬上了峭壁,然后从上面垂下一根根的绳索,让留在峭壁底下的指战员,可以顺着绳索爬上去。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随着峭壁顶部的人影越来越多,巴克索夫长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我说:“司令员同志,至少有一个连的兵力到达了峭壁的上方,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建立好防御阵地,掩护我们主力从容不迫地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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