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回想了一下,说:“也许,他是在向咱们亮牌吧!”

    “亮牌?亮什么牌。”

    祝回谨慎,说:“这还不好说——”可又补充,说:“亮牌,总不会是平白无故的,再说,这一手牌,他已经扣下三四年,又凭什么非要现在亮出来,给你和我呢!”

    陆文绮想了一下,说:“会不会,是他在暗示咱们该要选边站了呢?”

    祝回想了一下,说:“是啊,我看,他也不希望咱们渔翁得利吧,况且,他亮牌给咱们,示意的,难免不包含,‘我有牌,你们掂量着,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陆文绮一怔,不由的头口而出,说:“你说,咱们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祝回一笑,说:“当然,只是站在咱们自己这一边!”可是,想了一下,又补充,说:“应景的,你也可以朝向他一边歪一歪。”

    “歪一歪?”陆文绮不由的诧异,说:“怎么歪?”

    祝回随手一摆,说:“她想干什么,你随着,支持一下呗!”

    “是啊——”陆文绮吁了一口气,唇角勾起,不由的一笑,又附带,说:“毕竟,这是为公司!”

    坐车,跟着穆晨光深入田野调查,把当地手工艺传承脉络梳理一遍,回到酒店,穆晨光说:“结合现代人需求和审美,你开发设计一下。”

    “我?”陆文绮一怔,说:“为什么是我?”

    穆晨光一笑,说:“怎么,美女,为什么不可以是你呢?”

    “可是——”陆文绮瞪大明眸,说:“为什么不可以找别人呢?再说,这本就应该交给设计师来做,对不对?”

    穆晨光抬手,指尖贴住陆文绮的脸滑动,说:“美女,难道,你不愿意为我做事——”声音柔和,却又透出胁迫。“让我把你跟我绑紧吗?”

    “什么?”陆文绮一下子惊诧。“让你把我跟你绑紧——”

    “是啊,让我把你跟我紧紧地绑定在一起——”

    “可是——”陆文绮心机重,不由的狐疑,说:“你又为什么跟我直说呢?”

    “可是,我又为什么要跟你藏着掖着的?”穆晨光一笑,神色透出明朗,却又暗含着阴晦,说:“我可不像别的什么人,我对你,可是坦诚的——”

    “也就是说,你把我当做自己人——”陆文绮一笑,神情透出顽劣,可又自然不会相信,穆晨光真的会视她为他的自己人,可是,穆晨光是谁啊,能爬上来,厚黑自然是必须的,只是利用陆文绮,而且,提防着她,却丝毫不妨碍,他神色依旧透出坦诚,说:“是啊,我真的把你当做自己人!”

    不安,可是,犹豫一下,陆文绮还是接过话茬,说:“好吧,我设计——”

    果树枝条,挂着一个篮子,是陆文绮设计的,经过村妇巧手编织,透出质朴,不远处,一架木头织布机立着,两个村妇织造着土布,设计也是出自陆文绮之手,扭头,陆文绮一瞟,说:“怎么样,还可以吧!”

    穆晨光插腰,一笑,说:“还可以——”

    陆文绮愠怒,说:“难道,只是还可以?”

    穆晨光会意,说:“怎么,难道,还要我恭维你?”

    陆文绮一笑,说:“难道,你不知道,作为美女,都喜欢这吧!”

    拿过一张纸,穆晨光转手,递给陆文绮,说:“销售,你也抓一下!”

    陆文绮躺着,脊背贴住桌面,接过纸,懒懒的一瞟,说:“你胃口,还真是不小,还要织成一张网——”

    “是啊——”穆晨光侧身,坐进沙发,神情透出疲倦,说:“一张网覆盖住普天下——”

    陆文绮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要说,你还真是出奇制胜,居然能够想到这——”

    穆晨光一勾嘴角,神情不由的透出得意,说:“谁让她们闲的没事干,总要好一口,再说,这也算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吧!”

    “所好?”陆文绮一哼,说:“人家所好,你‘甚焉’,却都‘甚焉’进人家了呢?”

    穆晨光往后一靠,脊背陷入沙发靠背,说:“领导妻女嘛,说话,也许比领导还管用,再说,再不济,也能当做耳目吧!”

    “是啊——”陆文绮品味一下,说:“要说,你耳目还真是灵通呢!不过——”想了一下,又说:“你跟人家妻女交往频密,不怕,惹来什么闲言碎语吗?”

    “怎么?你为我担心?”

    陆文绮一歪唇角,说:“担心,谈不上,不过,你毕竟是我领导吧,我可不希望你垮台哦——”

    “这话——”穆晨光盯住陆文绮,神色透出阴冷,说:“一半真,一半假吧!”

    “怎么说?”陆文绮心不由的一沉。

    “美女,没我跟张延企、韩颖死掐,你和祝回,对于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陆文绮不由的一笑,说:“要说,我和祝回,还真算不了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一根稻草,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是最后一根,说不定,还能压死骆驼呢!”

    “所以哦,你们不希望我倒台,焚香,你们也没有帮着韩颖和赵议,对我也没有穷追猛打,是不是?”

    陆文绮吁了一口气。“晨光啊,要说,你还真是精明,什么都看得透透的?”

    “什么都,我倒是不敢当,不过,眼皮底下的,要是,我都看不透,我看,总经理,我还真是趁早叫出来,让别人去干吧!”

    “可是——”陆文绮心不由的一动,说:“如果,真的,你把总经理交出来,你又趋向于让谁干?”

    “怎么?”穆晨光一怔,说:“抢班夺权,已经急不可耐了?”

    陆文绮一笑。“只不过问一下,况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不对?”

    穆晨光沉吟一下,说:“文绮,如果,你和祝回能够帮我搬到张延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你和祝回的!”

    “好吧——”陆文绮吁了一口气,点到为止,说:“你放心,我跟祝回不傻,会掂量着办,况且——”一笑。“多谢,你跟我共享一张网。”

    “是啊——”张晨光抬手,一指,说:“你还真是聪明,否则,我又干嘛要拉你进来——”

    “而且哦——”陆文绮努嘴,一歪,说:“让我中间插一脚,替你跟她们打交道,也省得,让你们招惹来流言蜚语吧!”

    “我们?”张晨光品味一下,说:“你说的,可还真是透出暧昧呢!”

    “可是——”陆文绮一挺身,坐起,美腿交叉,说:“暧昧,也隐藏着杀气吧!”

    “怎么说?”

    陆文绮一咳,说:“你结交她们,跟她们来往密切,不怕,让人抓住由头,说你勾搭人家妻女啊,况且,说不定,一下子,还会让你翻盘,变成众矢之的吧!”

    “是啊——”穆晨光一笑,说:“人,也就是张延企和韩颖吧,我还真是不得不防着!”

    “可是——”陆文绮郑重,说:“你不是已经在预防着——”

    穆晨光一愣,不由的黑脸,说:“美女,我知道你精明,可也犯不上什么都点破,是不是?”

    陆文绮一吐香舌,做鬼脸,可是,掂掇一下,还是说:“晨光,我要的,就是要你知道我精明,省得你跟我动心眼——”

    穆晨光一咳,可又不由的一笑,起身,走近陆文绮,逼住她,眼眸直视陆文绮的,说:“我跟你动的,可绝不只是心眼哦——”

    “竹器、织物、藏纸、藏香——”陆文绮拿着单子对照着,不由的感慨,说:“神不知鬼不觉的,你还真是发展不少眼线呢,都渗透到董事长身边呢!”

    “不是眼线——”穆晨光连忙的更正,说:“是关系——”可是,想了一下,又改口,说:“是客户,客户——”

    “对!对!”陆文绮会意,忙说:“是客户,客户——”可又忍不住戳破,说:“晨光,要说,你还真是适合干地下工作哦,拉过一幌子,把自己真正干着的,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穆晨光一白,神情透出“你还真是嘴欠——”,顺势一转话茬,说:“美女,指定一计划,把更多能做传统手工的拉进来——”

    “可是,你为什么不干呢?”陆文绮神情透出怨愤,说:“不会逮着我,就当驴做马拼命地使唤吧!”

    穆晨光一笑,伸手拉过陆文绮的把玩,说:“我又怎么舍得把你当驴做马使唤呢,再说,我宠爱你,还都来不及呢吧,只不过——”却又话锋一转。“我想让这留下你的印记吧!”

    “印记?”陆文绮冷笑一下,说:“你还真是巧舌如簧——”可是,想了一下,又恍然大悟,说:“是啊,你绑定我,又怎么可能不让我留下印记呢?”

    拿过跟鞋,穆晨光替陆文绮穿上,两人走出门,陆文绮仰头,目光投向远方,不由的感慨,说:“没想到,‘非物质文化遗产’还真是不少呢!”

    “是啊——”穆晨光拿过墨镜戴上,说:“环境恶劣,所以,需要对抗,对抗,自然会让人产生智慧呗!”

    “是啊——”陆文绮轻盈的,却又意味深长的一笑,说:“要不是摊上张延企和韩颖,你耍手腕,也不会越来越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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