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韩颖却穷追不舍,说:“你却分明把他盖过了!”

    穆晨光一怔,不由的愠怒,可是,却又强迫自己平静,说:“要说,盖住,我还真是不敢当,况且,说到底,我还是归张延企领导吧,我有气势,别人还不得想,他更有气势吗?”

    韩颖冷笑一下。“归张延企领导,你还真是客气呢!”

    穆晨光一怔,不由的紧张,说:“怎么,张延企不打算领导我了?”

    “谁说的?不过——”韩颖拉长音,透出意味深长,说:“到底,咱们是同事——”

    进门,高岩一眼,见到画,说:“怎么,谁画的,手还真够快的呢!”

    韩颖一撇嘴,说:“你的一个熟人呗!”

    “熟人?”高岩坐下,一笑,说:“谁啊!”

    韩颖随手一摆,说:“你说,工业港招商,又交给谁了?”

    “什么?”高岩一惊,说:“赵议?赵议,来了?”

    “是啊——”韩颖并不避讳,说:“是赵议,他来了,就在董事长办公室——”

    “是吗——”高岩脸不由的抽搐,说:“没想到,不知不觉的,他竟然来到咱们公司了。”

    祝回进门,手托着一个紫砂壶,一瞥,目光扫向画,说:“不错嘛,还画着大殿——”

    “是啊——”韩颖接过话茬,说:“寺,哪能没有大殿啊!”

    祝回坐下,紧挨着陆文绮,手依旧托着紫砂壶,说:“要说,寺,斋饭还真是一绝——”目光一转投向陆文绮。“吃饭了,没倚着白玉兰树喝一杯茶,我还真是为你们可惜呢!”

    陆文绮一白,不由的愤恨——要说,祝回精明,可是,有时,却又实在没心没肺的,可是,戳破,陆文绮却又自然不会,干笑一下,说:“要不,下次,咱们去,补上一杯怎么样?”

    “是啊——”祝回不由的感慨,说:“夫妻一对,倚着白玉兰树品茶,还是真实别有一番景致呢!”

    高岩一咳,不由的反感,说:“我说,祝回,咱们开会呢,好吗,当着大家,秀恩爱,这不太好吧!”

    陆文绮一白,不由的恼恨——要说,祝回跟她秀恩爱,又管大家,尤其高岩,什么事?

    一棵“九子抱母”,穆晨光凝视着画,说:“是即兴发挥的吧!”

    韩颖一点头,说:“是啊,是即兴发挥的——”

    “可是,发挥,却太脱离现实了吧,一棵树,怎么可能长成‘九子抱母’呢?”

    韩颖随手一摆,说:“穆晨光,怎么不能长成‘九子抱母’啊,再说,古树,不都是千奇百怪的——”

    “是啊——”穆晨光一笑,透出意味深长,说:“古树,要说,赵议还真是想的长远呢?”

    一怔,韩颖神色清冷,说:“怎么,难道,不该想的长远吗?”

    “不啊,当然要想的长远,要不怎么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呢?”

    “近忧?”韩颖冷笑一下,说:“不知道,穆晨光,你,是不是有呢?”

    穆晨光随手一指,说:“你看,大殿,赵议画的还真是古朴,不过,要说换我画,透出的恐怕会更古色古香吧!”

    白洁睡醒一觉,隔着玻璃幕墙,目光往下投向远处,一辆卡车拉着一颗颗银杏树树苗停着,让她不由的一惊,拿过裙子套上,疾步走出卧室,说:“怎么回事,还真的要种行道树?”

    赵议站着,比邻着玻璃幕墙,目光投向银杏树树苗,说:“不然,怎么分出高低贵贱呢?”

    张延企走出门,灰头土脸的,再说,一场舌战,也已经让他耗尽心力,随手一指,示意韩颖,说:“你替我种吧!”

    韩颖一笑——自然乐得替天巡守,况且,她本就喜欢出风头,迈步,走出一步,说:“好吧,你歇歇,让我来——”

    穆晨光一怔,不由的愤恨,目光一转透出高岩,说:“你来吧,替我种!”

    高岩一笑,向前走出一步,说:“嫂子,让我一下属公司董事长,跟你搭档,要是,是不是还真是让你屈尊呢?”

    韩颖一“呸”,简直恨死,可是,留着后手,她也没有说什么,接过铲子,两人种下树,一左一右,韩颖后退一步,说:“怎么样,高岩——给一个讲究吧!”

    高岩一愣——讲究,忙说:“什么讲究啊?”

    “你看——”韩颖随手一指,神情透出桀骜,说:“哪棵,该叫‘帝王树’,哪棵,又该叫做‘配王树’?”

    高岩一惊,不由的冒出冷汗,可是,他自然也不是省油灯,目光一转投向陆文绮,说:“文绮啊,你说呢?”

    “我?”陆文绮不由的张大嘴——高岩想干嘛,难道,要她公开站队吗,可是,她精明,自然不是省油灯,说:“别管‘帝王树’,还是‘配王树’,我想,过去千年,都会巍峨高大,气势非凡吧!”

    高岩一哼,神色不由的透出清冷,说:“要说,美女,还真是会和稀泥——”

    陆文绮一白,不由的怨愤,可是,一笑,却又轻巧,说:“高岩,你说,千年之后,两棵树生长,会不会枝叶交错,携手飞舞呢?”

    “携手?还飞舞?”高岩不由的恶心,可是,张延企在、穆晨光在,大家都在,况且,项庄舞剑,谁又不知道,陆文绮指的是什么,说“不”,难免不会给自己找来麻烦,高岩一咬牙,索性,说:“是啊,还真是携手,飞舞呢!”

    拿起铲子,大家纷纷栽树,白洁拉着赵议出来,也凑热闹,高岩一哼,说:“公司活动,怎么别人也来了?”

    白洁一白,神情冰冷,说:“说谁呢,谁是别人啊?”

    高岩连忙干笑一下,说:“不,我当然说的不是你——”可是,话又说回来,一共两人,高岩说的不是白洁,自然就是赵议,不过,赵议神情却依旧坦然,一拉白洁,说:“要说,人家种树,选银杏,咱们要是也选,跟身份还真是不太匹配——”

    白洁汗,不由的脱口而出,说:“不选银杏,难道,还选别的吗?”

    “当然——”赵议仰头,一望,说:“沙罗树怎么样?到秋天,叶子也是金黄色的,煞是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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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可是——”白洁苦脸,说:“两排银杏树,突然接续上两棵沙罗树,是不是太——”

    “是啊——”陆文绮好心,说:“还真是不太和谐呢?”

    赵议一笑,头依旧昂着,目光一转往后,说:“要不,咱们去后门栽?”

    回到家,陆文绮简直累死,可是,祝回抱着她,走进卧室,却依旧不甘休,陆文绮哭,恨不得狠狠地一掐祝回,说:“你,你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祝回一笑,神情透出,说:“美女,你不在,可真是把我憋坏了!”

    照着香方,陆文绮调制香,祝回躺着,懒懒的,说:“都什么?”

    陆文绮手里依旧忙碌着,说:“甘松、郁金、龙脑、沈水、蘅薇——”

    祝回一笑,不由的感慨,说:“春去夏来,时光流逝,还真是够快的!”

    进入会议室,已经吵翻天,穆晨光据理力争,可是,张延企却死扣住“污染”当牌打,陆文绮一瞟,目光扫向祝回,祝回坐在一边,脸色越来越阴郁。

    出来,两人来到员工茶座,一片竹子,叶子遍布金色条纹,一片竹子正好相反,金色叶子遍布着绿色条纹,可是,两片竹子,一片叫做“金镶玉”,一片叫做“玉镶金”,却又紧挨着,陆文绮凭栏坐下,随手一指,说:“像不像他们俩?”

    他们俩,指的自然穆晨光和张延企,祝回紧挨着陆文绮坐下,一笑,说:“是啊,还真是像——”

    “可是——”陆文绮一跷二郎腿,说:“你说,谁是‘金镶玉’,谁又是‘玉镶金’呢?”

    祝回沉思一下,说:“还真是不好说。”

    “为什么?”

    “要看——”祝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最后,谁能赢?”

    “可是,你看呢——”陆文绮轻柔的一笑,说:“最后,谁能赢?”

    祝回一撇嘴,脸色透出阴沉,说:“我看,穆晨光不乐观?”

    “为什么?”陆文绮诧异。“他不是据理力争,步步紧逼,压着张延企呢吧!”

    “可是,这是表象吧——”

    “表象?”陆文绮一怔,说:“什么表象啊?”

    “你看——”祝回随手一比,说:“穆晨光布局,还没展开,可是,张延企就拖着他愣是进入决战,你说,他们到底谁比谁更狠,更精明——”

    “是啊——”陆文绮脊背不由的冒凉气,说:“穆晨光刚来开架式,张延企就一老拳直捣心窝,还真是够狠,也真是够精明——”

    “所以哦——”祝回叹了一口气。“咱们可是绝对不能小看他——”

    “是啊——”陆文绮神色一变,不由的透出情绪低落,说;“还真是不能小看他——”

    “毕竟——”祝回一抬手指。“他是董事长,能爬上来,绝对不可能是省油灯——”

    “可是,咱们又该怎么办,说好的,咱们可是跟着穆晨光,按部就班,一步步展开的,这倒好,一上来,两人就刺刀见红,咱们连插一脚,看来,都没法办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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